老夫人將茶杯碎在他面前,「我若是不偏心,柳青緣(二姨太的名字)早該死了!
不是看著你爹遺留的囑咐,你以為我會容她到現在?」
連易不染幼年怪病,在她看來,也和二姨太脫不得關係。
二姨太母子倆這些年在易家的所作所為,她不是沒看著眼裡。
可再大的過錯,只要想起自己兒子臨終前的苦苦哀求,她便於心不忍了。
將桌子上的照片敲了敲,「我就是太縱著她,縱著你,才讓你們膽敢生出這些混帳事來。
都敢帶槍闖民宅綁人了?
這是寧安城,不是在土匪山。
現在內憂外患,各方勢力都虎視眈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易家,你倒是好,嫌事不夠大!」
易不難不服氣,「那依著你說,我娘的死就這麼算了?」
「算?她這是作死!若真要追究起來,她才是罪魁禍首!
你首要事情該是想著安家如何不追究,保住你的督軍職位!」
挨了易老夫人一頓劈頭蓋臉的罵,易不難自然是不服氣的。
正要爭辯,不妨聽到一陣腳步聲。
易不染風塵僕僕進來,眉色清冷,臉上有風雨欲來之勢。
進門,易不染二話沒說,身手敏捷地狠狠踹了易不難一腳。
「你敢拿槍指著他?易不難?我看你是真的活夠了!」聲音裡帶著狠意和怒氣。
易不難往後連退兩步,許是他用力過猛,竟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
看著易不難倒地,易不染也沒息怒。
俯身將他抓起,如同拖死狗一般,將他拖了出去。
易老夫人有些急,「不染,他可是你大哥!」意在勸他住手。
易不染回頭,深邃的眸子裡帶著寒冰。
「老夫人再求情,就不是一頓打的事!」
這一句威脅,硬生生壓住了老夫人接下來的話。
看著易不染將死狗拖出去,老夫人有些心急。
「翠花,你去找小柚子來。解鈴還須繫鈴人,眼下治得住不染的也只有她了!」
半小時後,易老夫人在門口張望,翠花姑姑進來,「如何?」
翠花姑姑輕輕搖頭,「去了,小夫人她似是不在。德管家說她出去吃夜宵了。」
易老夫人心裡有了數,「吃夜宵?恐怕是避而不見吧。」
話里有些不悅,自從小柚子有了安家,似乎底氣更足了。
從前還顧一顧她的面子,現在......
翠花姑姑知道她在想什麼,勸道,「老夫人,二姨太和大爺從前做的種種,您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菩薩,也不會心無芥蒂。如今是小夫人命大,才沒被二姨太害死。」
易老夫人擺手,「算了算了,如今我一個老太婆能管得住誰?
算她識大局,沒將二姨太的事情報警,否則不知惹出什麼浪來!」
天微微亮的時候,易不難被人送進了醫院。
易不染直接回去小洋樓了,只是通知人來回稟了老夫人一聲。
易老夫人揉揉眉心,「去傳話給趙如眉,讓她去看看!」
天一亮,易不染收拾完就去了安家。
只是連著去了兩次,易不染都被餵了閉門羹。
「二爺還是請回吧,我們家小姐和陳二少出去吃飯了。
先生說易家有毒,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到底是不能勉強高攀。
前不久二姨太想要我們柚子小姐的命,昨日易家大爺又來上門鬧事。
易家這樣的親家,我們著實要不起!」
易不染面色沉沉,看著德叔頭也不回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