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返程
敲門聲音在黑夜裡很是清晰，一股熟悉的香粉味道順著門縫傳來。
「嘎吱—」
陸斬起身打開門，便看到站在門外的徐夫人。
徐夫人換了身明藍色衣衫，格外端莊典雅，手裡端著碗雞湯。
「夫人這時候過來做什麼？」陸斬瞬間警惕，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往往比妖物還可怕。
徐夫人笑著道：「今日先生救我女兒，我特地前來謝謝先生，這是我特地用人參鹿茸給先生燉的湯，珍貴的很，先生笑納了吧。」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陸斬客氣道：「夫人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為了人民百姓獻身，是我等鎮妖師的職責。」
徐夫人當即瞪大了眼睛，豐腴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說的真好，先生真的是夜醫嗎？今天看先生神勇無比…」
「……」陸斬微笑：「夫人，請尊重我的職業，誰說醫師不能除妖？」
徐夫人咬唇點頭：「是我狹隘了，其實…半夜叨擾，妾身有一事情麻煩。」
「夫人請講。」陸斬道。
徐夫人慾言又止，最終還是道：「我知曉夜醫神通廣大，能看到常人不能看之事，但求先生不管看到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外傳，許多人年少時都會犯錯，但如今皆成過往雲煙。」
「這是自然。」陸斬若有所思，他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不過徐小姐年少時犯過什麼錯嗎。
徐夫人這才拜謝離去。
香噴噴的雞湯直衝鼻腔，陸斬仰頭喝下覺得索然無味，不過因為這番話，他思緒有些發散。
趙豐的父親跟徐縣令是摯友，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兩家孩子定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就算沒能走到一起，趙豐的父親也不該如此反對。
「嘶…」陸斬忽然恍然，倒吸了口涼氣：「恐怖如斯！」
……
翌日清晨。
歇息一夜的陸斬神清氣爽，醒來後便發現元神已經恢復完畢，在吃趙豐的妖魂，屬於趙豐的記憶亦浮現在腦海。
記憶內容大體跟徐小姐說的類似，不過卻揭開了徐小姐的真正身世。
那天趙豐央求父親去徐家提親，卻遭到父親的嚴厲拒絕，趙豐當時並未多想，只以為父親是單純的不願意，於是他便拖人買了幾壺好酒，準備好好跟父親聊聊。
趁著父親醉醺醺的，趙豐果斷的開口，誰料趙父突然來了句「她是你的妹妹，你倆不能在一起」，簡單的一句話對趙豐造成了9999點暴擊，如此知識量令趙豐差點瘋了。
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便跑出了家門，喝了酒後本就不清醒，趙豐不知何時就跑到了懸崖邊，心灰意冷又傷心的他，失足墜落懸崖身亡。
死後的趙豐心有怨念未散，便化作鬼祟作惡，他原本想要去找徐夫人報仇，若非是她跟自己父親亂搞，心愛之人又怎麼會成為自己的妹妹？
不過徐夫人身上掛著枚玉佩，那是從佛寺求來的，趙豐暫時無法近身，便只能躲在徐小姐房間裡。
日日夜夜看著心愛的女人，趙豐的怨念開始扭曲。
終於在那一天，得知徐小姐外出求佛，渴望跟秀才修成正果後，本就扭曲的趙豐徹底沒了理智，成了完全被怨念驅使的鬼祟，直接霸占了徐小姐。
「徐縣令…」
得知事情全部真相的陸斬，瞬間有些同情徐縣令，這恐怕是整座金陵最大的綠毛龜。
不過縱然得知真相，陸斬也不會對外多言什麼，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只是名夜醫，這種渾水還是少趟比較好。
思索間，元神已經將趙豐的魂魄啃食乾淨，魂魄太過孱弱，元神並未曾有實質性的變化，吃完後便開始盤腿修煉。
按照這種速度，陸斬估摸著，用不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到洗髓境的後期。
洗漱乾淨後，陸斬走出房門，徐縣令熱情的擺了宴席，千恩萬謝感謝陸斬，除此之外便是想要陸斬保密，畢竟牽扯到女孩子家的名譽。
「放心，請相信我的職業操守。」陸斬嚴肅地道。
徐縣令十分感動，拿出兩個袋子朝著陸斬手裡塞：「小的是給鎮妖司的茶水錢，大的是給先生的辛苦錢…」
「徐縣令太客氣了，為民除害是應該的，怎麼能要錢？」陸斬說著，將兩個錢袋子都塞進袖袋裡。
徐縣令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先生品行高潔，老夫佩服！先生慢走，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老夫。」
「一定一定！」陸斬客套兩句，戴著冪籬遮住面容，拿著一顆蘋果離開。
等驢子走出這條街後，陸斬才看了看那兩個錢袋子，一個袋子裡面是十兩，一個五十兩。
十兩銀子是上交給鎮妖司的，五十兩是自願贈予給陸斬，徐縣令深諳為官之道，自然把這種事情辦的妥妥貼貼。
將蘋果綁在繩子上掛在毛驢頭前，小毛驢又飛快的四肢奔騰，朝著江寧縣而去。
……
五月份的金陵，微風清涼空氣清新。
秦淮鎮妖司距離江寧鎮妖司，也就短短三十多里路，不過沿途還未曾開發，到處都是樹林跟野地，幾乎看不到人影。
陸斬倒騎毛驢躺在驢子身上，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出任務，不僅圓滿結束，還獲得了五十兩紋銀，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這些花花草草長的真是喜人，就連鳥鳴都是那麼的清脆……鳥鳴？
陸斬微微一怔，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忙的坐直了身體。
對……鳥鳴呢？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春夏時節本就是萬物復甦花草鳥蟲最為生機勃勃的時節，但此時此刻整片樹林裡靜的有些詭異。
「沒察覺到妖氣…」
陸斬真炁聚集在雙目，朝著周圍看去，這是夜醫望聞聽切裡面的望，類似於道家的陰陽眼，能看到躲在暗處的邪祟。
不過陸斬看了半天，卻並未看出所以然，也未曾聞到妖物獨有的氣息。
這令陸斬警惕起來，眼下情況只能說明兩件事，一是對方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能斂去身上氣息，若是一般的妖物，就算是藏的很好，修者也能看出邪氣。
就像是徐小姐，就算妖物躲在鏡子裡面，但是鎮妖司還是能一眼看出，妖物來過徐家，便是因為妖氣。
但現在整片樹林靜悄悄的，空氣澄澈清新並沒有半分妖氣。
那麼第二種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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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四捨五入快三千字的章節了，我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