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帝姬沒有看過星河嗎？我家鄉的星河很美
陸斬實力本就深厚，對付幾隻小妖可謂手到擒來，這場戰鬥根本沒引起太大動靜，輕鬆利落地解決。
不過避免留下痕跡，陸斬還是耐心將血跡清理乾淨。
塗山世玉眼角抽抽，見陸斬毀屍滅跡，並且手法頗為熟練，莫名有些後背發涼。這傢伙一看就是老手，估摸著經常毀屍滅跡。
同為妖魔，塗山世玉有些茫然。
根據她的觀察，陸小鳳對妖魔頗為渴求，像是有癮似的。將來萬一妖魔癮犯了，不會宰了她做圍脖吧？
塗山世玉思維發散，不等她腦補出殺狐大戲，陸斬已經將周圍清理乾淨，上手摟住她的小腰：
「玉妹，咱們走吧。」
「……」
塗山世玉瞪了瞪陸斬，認命地依偎在陸斬懷裡，扭著腰肢同行。
兩人以「尋找靈藥園」、「四處逛逛」為由，光明正大地熟悉孔雀山的地形。
孔雀山的妖魔不容置喙，畢竟人家千年沒回老家，老家早已翻天覆地新景象，人家回來逛逛無可厚非。
妖魔洞窟不比人族宮殿，就算布置華麗，可在構思上卻沒有任何藝術，所謂孔雀山，不過是山連著山、洞連著洞，毫無技術可言。
陸斬耐心十足，仔細地摸索著孔雀山地形路線。
塗山世玉最初有些尷尬，她雖無心兒女情長，可她也是正常女子。跟陸斬距離太近，身體本能地有些反應，可隨著景色變幻，塗山世玉卻逐漸平靜。
她望著被大雪覆蓋的秀麗山巒，吹著刺骨的寒風，感受著腰間大掌傳來的熱度，深邃的雙眸浮現出幾絲光亮。
行走江湖多年，塗山世玉見過世間最壯麗的山峰，看過世間最浩瀚的汪洋，世人眼底高不可攀的驚艷奇談，於她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的平淡。
可此時她忽然有了不同感受，那些壯麗無雙的山峰跟海洋，似乎遠不及此時此刻目之所及。
塗山世玉朝著陸斬身側靠了靠，她有真炁護體，感覺不到寒冷，卻忽然有些貪戀溫暖。
約莫一個時辰，兩人來到孔雀山的靈藥園。
靈藥園位於一座山谷中，縱然寒冬臘月，可谷內四季如春。靈氣氤氳繚繞，猶如彩霞瀰漫，遠遠望去霞光四射，仙氣十足。
園前站著兩頭雀精，雀精守護著園子安全，見陸斬跟塗山世玉過來，左邊的雀精警惕道：
「你們是誰？為何沒有見過你們？」
陸斬沒吭聲，抬腿就是一腳踹去，守門妖魔試圖還擊，可那點力量根本不夠看的，直接被陸斬踹到旁邊的山體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大洞，摳都摳不出來。
另一個雀精握著彎刀，眼神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陸斬如此囂張，忙道：
「敢問兩位可是修羅大人？」
陸斬眯起眼睛：「你倒是有些眼力見兒。」
雀精忙地跪地參拜，啪啪就是幾個響頭，道：
「兩位大人饒命，晚輩黑雀，乃是孔雀王的關門弟子，方才多有冒犯，請兩位前輩息怒。」
陸斬狐疑道：「孔雀王的關門弟子就在這做守門員？」
咋的，孔雀山還要輪流值日啊？
黑雀匍匐在地，有些不好意思道：
「晚輩因犯了錯，才被師尊懲罰守藥園，大人莫要小看藥園守衛，晚輩的責任重大。」
陸斬來了興趣：「這裡是孔雀山腹部，安全無比，還用守著？難不成有人敢闖山偷藥不成？活得不耐煩了？」
黑雀搖搖頭，低聲道：「大人誤會了，我們守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
陸斬笑容不變，覺得自己被影射了。
就聽黑雀繼續道：「妖族跟人族不同，咱們崇尚自由，不喜歡規矩框架，可規矩少了事情就多。若是不派人守著藥園，只怕第二天藥園就被自己人洗劫一空，這可不得了。」
「……」
陸斬似笑非笑。
黑雀叨叨半晌，後知後覺地問道：「請問兩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陸斬笑容愈發燦爛，彎腰拍了拍黑雀的肩膀，誇讚道：
「你是個機靈的，以後必定前途無量。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藥園子細說。」
黑雀以為有大事發生，忙得起身打開藥園大門，恭請陸斬進去。
待進去後，黑雀將藥園反鎖，問道：
「兩位大人，可有什麼讓黑雀效勞的？莫非是山中出現大事？需要黑雀出馬？請大人儘管吩咐！」
陸斬笑了笑，道：「這裡有沒有麻袋啊？」
「嗯？」黑雀從儲物戒指裡面掏出三四個麻袋，後知後覺道：「大人要麻袋做什麼？」
陸斬嚴肅道：「當然是為大山減負。」
「？」
黑雀眨了眨眼，眼神流露出清澈的愚蠢。不等他琢磨明白，便見陸斬忽然抬手，四口麻袋沖天而起，藥園裡的靈植枝葉搖晃，衝著麻袋呼嘯而去。
就連自詡端莊持重的塗山世玉，此時都有些垂涎。
孔雀山的靈藥園物種繁多，裡面不乏珍稀靈植，看得人眼花繚亂蠢蠢欲動。
青丘王族固然也有自己的靈藥園，可是自家的藥園子哪有別人家的藥園子香？
塗山世玉施法，幫助陸斬採摘靈藥。就算這件事傳出去，那也是「羅玉」掃蕩的孔雀園，跟她端莊持重的青丘帝姬有什麼關係？
「！」
黑雀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忙得滑跪至陸斬腳下，抱住陸斬大腿：
「大人手下留情，這些靈藥價值昂貴不容有失。您再這樣下去，師尊定然雷霆大怒，我會被派去掃茅房的！」
陸斬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撫道：「不會的…孔雀山裡面沒有茅房。」
孔雀山全是妖魔，用不著茅房。就算小妖們需要茅房，可他們崇尚自由，大都在野外解決。
數百年前，因為拉屎事件，甚至引起了孔雀山跟南疆王族的矛盾，因孔雀山小妖隨地拉屎，觀感實在不佳，又因小妖吃食太雜，排便質量不佳，影響山脈環境，南疆王跟孔雀王私下聊了好幾次。
最終孔雀王掏出十四萬白銀治理環境，將這些屎全都處理，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黑雀苦著臉道：「孔雀山的行事準則之一，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沒有茅房就創造茅房，屆時每頭孔雀都會進去拉一泡，讓我清理。」
「……」
陸斬嘴角抽搐：「啊？」
你們孔雀山的懲罰制度這麼抽象？
塗山世玉秀眉緊皺，覺得此話題不太雅觀，轉移話題道：
「你不驚慌，我們身份特殊，孔夜不會怪罪你。倒是你，因何被罰看管藥園？」
黑雀苦著臉道：「昨日南疆聖女派來使者，希望能跟孔雀山化干戈為玉帛。我不喜王族，便出手打了使者，便被罰了。」
「……」
陸斬微微一怔，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變得有些嚴肅：「聖女的使者？」
姬夢璃派人來了孔雀山？
今日跟孔雀王交談，孔雀王可並沒有提及此事。
思至此，陸斬不動聲色地問道：
「南疆王族道貌岸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使者是誰？居然還敢來我們孔雀山？真是狗膽包天！」
黑雀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地道：
「大人說得對，王族欺辱孔雀山，此仇不報誓不為雀！那使者名叫東方游，據說是聖女親信，師尊雖不滿意王族，卻也不想跟王族撕破臉，這才懲罰我掃藥園。」
「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小人守藥園已經頗為尷尬，實在不能去掃茅房，屆時如何面對手下小弟？」
「……」
陸斬估摸著孔雀王不會跟姬夢璃合作，所以才沒跟他提起這件事，只不過東方游來的時間剛剛好。
他正想探索孔雀山，姬夢璃的人便來拜訪，這是個禍水東引的好機會…
思至此，陸斬微笑道：「好好好…我只拿兩麻袋。」
「噗通……」
黑雀聽到這個數量，二話不說就暈了過去。
陸斬搖了搖頭，覺得黑雀看著憨貨，實則相當機靈，現在暈倒最合適不過。
待將麻袋裝滿，陸斬看著面露陶醉的塗山世玉，神識傳音道：
「沒想到帝姬也喜歡占人家便宜。」
「……」
塗山世玉板著臉，嚴肅地糾正陸斬：
「我現在不是帝姬，我是羅玉，伱少跟我打岔。剛才這小妖說東方游在孔雀山，這件事可能有其他貓膩，我們得查查。」
陸斬略作思索，道：「先回房間。」
雖說靈藥園誘惑無比，可陸斬沒忘記自己的來意，他是為了搜查孔雀山、尋找石人頭顱而來。
現在物資補充完畢，是時候干正事了。不過在干正事之前，他要瞧瞧那幾頭女妖的記憶，也許能得到點消息。
……
——
孔雀山金碧輝煌的寶殿內。
孔雀王坐在王座上面，慶幸自己留了一手，他知道修淵性子暴躁，盛怒下勢必會造成財產損失，便提前打造了假的王座，果不其然被修淵拍得稀碎。
真寶座沒有被損毀，可孔雀王卻高興不起來，他望著對面纏成木乃伊的東方游，神色不善：
「黑雀對你出手確實是他失禮在先，但我已經對他做出懲罰。你不必再多言，我跟聖女之間無法達成合作。」
東方游渾身纏著繃帶，其實他的傷已經好了，但繃帶是他被打的證據，自然不能拆卸，冷聲道：
「聖女帶著誠意來談判，就算孔雀王不領情，也不該縱容手下傷我至此。孔雀山確實很有分量，但王族到底是王族，容不得你們如此欺辱！」
近日姬夢璃跟庸王開始政治鬥法，姬夢璃是冒充聖女，手下心腹並不多，並不占優勢，只能不計前嫌，希望能跟孔雀山合作。
雖然她不待見孔雀山，孔雀山也恨她，可姬夢璃覺得只要有足夠的好處，她跟孔雀山自然能精誠合作。
於是姬夢璃將這件事交給東方游。
作為阿依朵的舔狗，姬夢璃覺得只有東方游能勝任這件事。
東方游在出發之前發誓，要為聖女拉攏孔雀山。
常言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孔雀山跟王族雖然暗流洶湧，可到底沒有撕破臉，孔雀王無禮弱三分，冷聲道：
「我已經懲罰了黑雀，你還想怎麼樣？」
東方游毫不示弱：「還不夠，毆打王族來使，難不成孔雀山想跟王族開戰？」
「……」
孔雀王眯起眼睛，眼底有幾分殺意，南疆聖女是個精明角色，怎會派個愣頭青前來？
孔雀王手指輕輕敲動，他已經跟庸王合作，祭祀大典的刺殺勢在必行，但在這之前，若能穩住南疆聖女，也是好事。
思至此，孔雀王稍微放緩了些語氣，淡淡道：
「現如今我孔雀山嫡系被殺，殺人者乃是聖女師尊，我沒有找王族麻煩，已經是給王族留臉面。如今聖女派人咄咄逼人，怎麼？難道是想跟我們妖族開戰不成？若真如此，本王倒也不怕！」
孔雀王面色稍沉，威壓如潮水般蔓延，登時令人窒息。
東方游倍感壓力，咬牙道：
「孔雀王何必動怒？聖女確實誠意十足。若是你願意跟聖女合作，掃除庸王，除了昨天的許諾外，聖女還會幫你找到陸小鳳，並且將鎮妖劍贈予孔雀山。」
「！」
孔雀王眯起眼睛，顯然有些意外。
鎮妖劍乃王族法器，當年南疆開國君王，便是手持鎮妖劍、頭頂上蒼之手，殺得人間風雲變色。
此劍威力無窮，對妖族有鎮壓之效。
若是同等級別的對手，只要對方拔出鎮妖劍，妖族便會落於下風。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鎮妖劍跟上蒼之手皆已歸鞘，可這兩樣東西到底是至寶，若是孔雀山能獲得，絕對不虧。
只是……
孔雀王眯起眼睛，冷笑道：
「此乃王族至寶，想當年跟上蒼之手齊名，聖女殿下竟捨得拱手送人？當今南疆王竟然也同意？」
「……」
東方游眉頭微蹙，有些無言以對。其實他也不解，鎮妖劍對南疆王族的意義非同小可，就算是現在用不著，可也不至於拿出來聯絡感情。
但聖女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東方游不想置喙，便道：
「這便是聖女的誠意所在，鎮妖劍在王族手中，將是斬妖除魔的利器。可若是此劍在孔雀山手中，便是孔雀山的一種保障，孔雀王不如好好思慮，跟庸王合作值得麼？」
孔雀王手指輕輕敲動，並未立刻回答，而是道：
「嫡系之死，孔雀山多有不滿，本王就算想合作，底下人也不會同意，本王要思慮思慮。東方使者不如在此多住兩天，兩天內我給使者答覆。只是在這之前，能不能給我看看鎮妖劍？」
東方游面不改色道：
「我並未帶著劍來，事成之後，聖女自會交給孔雀王。」
孔雀王眼底掠過幾絲殺氣，淡笑著道：「聖女既然如此有誠意，本王自會考慮。」
……
——
「有點意思。」
洞窟內，陸斬緩緩睜開雙眸，他自藥園回來後，便煉化了六名女妖，查看了女妖的記憶。
六名女妖裡面，唯有兔精給出了有用的消息。
兔精出產南疆萬窟山，因勢力較弱，族群被狼族所滅，恰逢孔雀王路遇此地，見兔精眉眼有幾分像羅玉，便將其救回，算是為兔精族群留下一絲血脈。
兔精感恩孔雀王相救，順理成章地成了孔雀王的坐騎，對孔雀王死心塌地，更是孔雀王的心腹。
孔雀王的王后隕落多年，孔雀王一直沒有續弦。兔精深受寵愛，原本以為能爬到王后位置，沒承想羅玉在此時歸來。
在孔雀王眼底，兔精只是羅玉的代替品。如今正主歸來，代替品便廉價不堪。
孔雀王對兔精甜言蜜語澆灌，讓兔精前來監視修淵，修淵雖然是得力幫手，可也是定時炸彈，孔雀王必須盡在掌握才行。
只是剛見面，兔精便被陸斬斬殺。
出師未捷身先死。
除此之外，在兔精的記憶里，陸斬還看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在孔雀王寢宮深處，孔雀王每每跟兔精巫山雲雨後，皆會進入密室，次日才會出來。
期間兔精試圖進入密室，卻差點被孔雀王殺掉，此後兔精才老實了。
陸斬略作思索，密室裡面定然藏著秘密，想要找到石人頭顱，必須進去一探究竟。
塗山世玉見他若有所思，問道：「怎麼了？」
陸斬掏出幾朵靈藥，慢條斯理地吃著，道：「我準備今晚探索孔雀山，咱們兵分兩路。」
塗山世玉也打算在孔雀山找突破口，眼下正中下懷：「我沒意見，不過我們剛剛來到孔雀山，你確定不熟悉兩天？」
陸斬微微皺眉：「我沒那個耐心了。」
在南疆耽擱的時間已經夠長，眼看跟女上司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陸斬耐心漸少。
按照陸斬的計劃，最好在南疆王族祭祖大典之前找到頭骨，屆時渾水摸魚殺了姬夢璃，再利用鑰匙打開千絕谷。
而這一切的關鍵，就在那顆石人頭骨。
若非此地是孔雀老巢，不是動手的最佳地點，陸斬甚至想宰了孔雀王，直接讀取對方記憶。
塗山世玉也有些著急，見陸斬打定主意，也沒有反對，而是道：
「孔雀王好像不太放心你，若是晚上我們兩個不在房間，我怕他起疑。」
雖說大家都是同族，可妖魔之間的信任薄弱，孔雀王跟修淵又是情敵，勢必會防備著。
陸斬笑了笑：
「我自有辦法，屆時你先離開，我弄個障眼法即可。」
塗山世玉知道陸斬辦法多，也沒有多問，她躺在靈藥堆里，嗅著馥郁芬芳，目光透過石窗看著蒼穹，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她在青丘時，鮮少有如此安寧的時候。
父王手腕不足，不懂政權，導致青丘戰亂頗多，她自少女時期便帶兵平亂，撐起青丘狐族。
以至於，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修煉或者打仗中度過，明明已經過去千載歲月，卻好似沒有真正安寧的過過一天。
塗山世玉看著天色由藍變成霞色，又逐漸變暗，輕聲道：
「今天天氣不錯。」
陸斬正在專心地吃靈藥，雖說到了他這個境界，靈藥這種外物作用已經不大，可是也要看量。
一株靈藥沒用、十株靈藥沒用、一百株沒用、可一千株肯定有。
反正不用花錢，陸斬很是受用，冷不丁聽到這話，便隨意道：
「這種天氣，晚上會有很多星辰。」
塗山世玉枕著右臂，轉頭看向陸斬，雙眸有些亮晶晶的，不像英姿颯爽的帝姬，倒像是天真靈動的少女：
「星辰很多嗎？」
「當然…」陸斬說著，聲音戛然而止，沉吟片刻後，才反問道：「帝姬沒有見過星辰璀璨的夜空嗎？」
塗山世玉眨了眨眼睛，平靜道：
「兒時看過一回，但不是在外界，而是在秘境裡面。漫天星辰燦爛生輝，蒼穹猶如被初霜妝染，令人心生敬畏。」
陸斬有些驚訝：「帝姬已經千歲，怎會沒看過星河？」
塗山世玉動了動身子，眼底有些晦暗，道：
「看過，也沒看過。人生在世，誰敢說沒有見過星辰？但真正內心寧靜地觀賞星河的，又有幾人？我們生在世間，肩上扛著太多責任，活得越久越會喪失這種最簡單純粹的愉悅。」
陸斬沒有回答，卻明白了塗山世玉的意思，她尚值幼年時，便被青丘王丟進萬獸淵澤，想來她肩膀上承擔的責任，比他還要重。
但他們又不同。
陸斬自認不是品行高潔的聖人，若實在有一天覺得膩了煩了，大可以拋棄一切外物，帶著紅顏知己浪跡天涯。
可塗山世玉不行，她是青丘的帝姬，她肩膀上扛著振興青丘的責任。
陸斬對她的生平了解不多，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看她對「生死」如此看淡，隱約也能猜出一些。
她心懷天下，註定輕鬆不了。
陸斬看著她的側影，她微微抬著腦袋，目光透過洞窟的小石窗看著外面，竟帶著一股溫柔祥和之態，便沒有打攪。
塗山世玉看了半晌，見身後沒有動靜，便軟塌起身，道：
「天黑了，我們該行動了。趁著南疆聖女的使者在此，就算咱們真弄出什麼動靜，也好禍水東引。」
陸斬看她又恢復到平日模樣，並沒有回答，而起身走到她跟前，按著她的肩膀躺下：
「不著急，星星出來了，看會再去。」
陸斬順勢躺在塗山世玉身旁，跟她肩並著肩，通過小石窗看著外面逐漸亮起的燦爛星河，開口道：
「我家鄉的星河也很美，等以後我帶帝姬去看。」
塗山世玉眼眸亮了亮，顯然有些心動，但很快她又恢復平靜，笑著道：
「你我都有沉重的未來，說這些不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