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明面上養狐狸精，暗地裡啥樣簡直不敢想

  「？？？」

  陸斬這句話出口，商文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陸斬這小子不是大文豪嗎？怎麼連他中心思想都理解錯了？

  他剛剛說的是這意思嗎？雖然話里話外確實有敲打陸斬，但也只是敲打而已！

  大司主是整座鎮妖司的主人，他怎麼會覺得大司主說話不管用？他商文昊有幾個膽子敢這麼覺得？

  陸斬肯定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這小子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沒想到剖開是個黑心的，剛剛還厚臉皮嘲諷他修為低，在楚小姐到來後又故作乖巧，現在好了，這番裝模作樣的姿態，簡直是個黑心腸！

  「我沒有！」商文昊急得臉都紅了：「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楚小姐明鑑！」

  這事兒必須抓緊解釋。

  要說楚晚棠的身份，她雖然身後有世家秦大力支持，可在鎮妖司沒有實職，按理說在她面前，無須太緊張。

  可人家是大司主親傳弟子，也是唯一弟子，這就好比是鎮妖司的『太子爺』，就算沒有實職，誰敢冒犯？

  陸斬小聲道：「沒有沒有，是我說錯啦……商、商前輩是沒那個意思的……可能是我理解錯了，你別誤會了商前輩。」

  商文昊頓時回頭瞪了陸斬一眼，這小子真是黑了心的蛆！

  這副造作姿態是在解釋嗎？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偏偏他還不敢跟陸斬針鋒相對，雖說他沒有不敬大司主的意思，可他剛剛確實敲打陸斬了，若真是鬧起來，理虧的還是他。

  商文昊心情很複雜。

  楚晚棠瞅了眼陸斬，那雙冷冷清清的眸子裡，帶著幾分驚訝，似乎是驚訝陸斬居然還有這一面。

  就像是書裡面的綠茶，茶里茶氣的……

  可剛剛她聽得清楚，商文昊確實依仗著自己年紀大，在找陸斬麻煩。

  再者說，就算商文昊沒找陸斬麻煩，此時此刻，她也是要向著陸斬的。

  倒也不是不講理，陸斬孤身在外，就她自己一個朋友，她若都不幫著對方，對方豈不心寒？

  想到這裡，楚晚棠淡聲道：「商司長曾是鹿雲書院學子？」

  「不錯。」商文昊忙地回答。

  楚晚棠繼續道：「鹿雲書院被天下學子視作最高學府，晚棠私以為，這不僅僅是因為院長跟各位夫子德高望重，也是因為每個鹿雲學子品質高尚，才能優越，為國為民，大公無私，這才成就鹿雲書院今日名聲。」

  「商司長履歷豐富年過半百，在陸斬面前稱一聲前輩不為過，可今日所為，真的是身為儒家前輩該做的麼？這不僅打你自己臉面，更是在打鹿雲書院臉面，會讓外人以為，如今的鹿雲書院，盡出沽名釣譽勾心鬥角倚老賣老之輩。」

  「至於你藐視師尊，師尊向來大度，想來並不會跟商司長計較，只不過鎮妖司律法嚴明，藐視上司，需受五十鞭刑。」

  楚晚棠面色冰冷，聲音平靜，說的話有理有據，挑不出一點錯來。

  陸斬看著她的側臉，忽然明白她為何要壓制本性，為何要端著架子。

  正因為她事事謹慎，才會令這些老狐狸敬她怕她，否則她小小年紀，根本鎮不住場面。

  商文昊原本還想狡辯，可轉念想想他就明白了，雖說其他司明面上沒人找陸斬麻煩，可背地裡對陸斬都頗有微詞。

  今天他自己犯賤，撞槍口上了，楚小姐是要殺雞儆猴，給陸斬立威。

  這五十鞭子是逃不掉了……

  商文昊老臉通紅，慚愧道：「楚小姐這話令我無地自容，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倚老賣老對同僚如此，但我絕無不尊重大司主之心。這五十鞭刑我願意領受，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確定一件事……」

  「何事？」楚晚棠問道。

  「那個……行刑的人是我們酉時司吧？」

  這件事尤為重要……

  鎮妖司的鞭刑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鞭，就算是武夫挨上五十鞭，也是要元氣大損的，要是自己人，還能稍微活動活動。

  「讓陳北放行刑。」楚晚棠冷聲道。

  「……」

  商文昊心裡頭一個咯噔，他聽說這兩天陳北放頭髮都掉光了，成了禿驢，心情正不爽。

  這要是讓陳北放抽他五十鞭，那還得了？

  商文昊開始心疼自己屁股，但比起來被陳北方打，他更不想驚動大司主……他默默地下馬去領罰。

  「多謝，如果不是伱，我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陸斬嘆息連連。

  楚晚棠偷偷白了他一眼，沒有拆穿他，道：「我有點事找你幫忙。」

  「著急嗎？不著急的話，等我巡邏完天牢再說。」陸斬表現得很稱職。

  楚晚棠稱讚道：「你倒是稱職……這件事不急，我跟你一起去天牢，等巡邏完再說。」

  商文昊走了，便由陸斬帶隊，跟楚晚棠一起前往天牢。

  ……

  汴京鎮妖司作為天下鎮妖司總部，天牢占地面積千里，上下七層，就算是修者巡邏，也需要一定時間。

  天牢陰氣極重，守衛幾乎每年就要換上一批，因為長時間與妖魔為伍，被陰怨之氣滋生，不僅會產生心理問題，身體亦會產生問題，就算修者也扛不住，極易走火入魔。

  「你要進去嗎？」

  陸斬行至天牢大門，看了眼楚晚棠。

  楚晚棠修習的乃是太上忘情，至純至真之炁，不宜沾染邪氣。

  「無妨。」楚晚棠邁步其中，周身便出現一層霧氣，白霧隔絕陰怨。

  陸斬帶人緩步前行，天牢里充斥著慘叫之聲，有的是被關押得久了，心理出現問題，不分白天黑夜嘶吼哀嚎。

  有的則是時辰到了，消磨完怨氣該上路了，被宰殺發出的哀嚎。

  天牢里有處萬妖坑，比地龍居住的深淵還要大數倍，裡面不知道堆著多少妖物屍骨，只有有用的部位，才會被特別割下賣掉，無用的都丟進萬妖坑中。

  「嘶……」

  陸斬走了兩步，便感覺到刺骨寒涼，但身體沒有不適之感，反倒是逐漸舒坦起來。

  飢腸轆轆的三位元神瞬間活了過來，瘋狂吸收天牢陰怨之氣，其速度像是餓了三天的苦孩子，嗷嗷地狂吃。

  足足吃了一刻鐘左右，元神才吃飽，一號跟二號再度開始雙修。

  遺憾怨氣只能填肚子，不能長身體，以至於元神三號很稀薄，如同朦朧大霧裡出現的人影，只有個模糊輪廓。

  楚晚棠看他一眼，對他吸收陰怨之氣的行為，並不覺得驚奇，而是問道：「你先前說想著作一本書，怎麼至今沒有跟師尊提起？」

  「沒找到合適機會。」陸斬說道。

  楚晚棠笑了笑：「你是沒找到合適時間，還是不敢貿然提起？現如今不管大妖小妖，鎮妖司統統包攬，百姓們離不開鎮妖司。可若是你那本書發售後，百姓們對付小妖不用再請鎮妖司，那鎮妖司無形之間就少了許多油水，你是吃不准師尊想法，所以不敢提？」

  陸斬無奈聳肩：「跟你聊天真無趣，你什麼都能猜到。」

  「我也未必事事都能猜到。」楚晚棠語氣有些酸溜溜的，她板著臉道：「不過這件事你自己瞧著辦，我不給你建議。」

  言罷，楚晚棠手指捏決，口中念咒，一股聖潔之光籠罩整支隊伍，令大家都舒坦許多。

  前方就是關押造化境大妖的區域，

  陸斬來到門前，剛想邁步進去，便被身後的下屬攔下：「陸司長，前方禁行，無須巡邏。」

  「啊？總部也不能進啊？」陸斬問道。

  下屬如實回稟：「裡面設置諸多禁制，我們進去反而會破壞禁制，萬一被妖魔鑽了空子，那便得不償失了。」

  此話有理，陸斬遺憾退回腳步。

  楚晚棠看他一眼：「你為何對天牢這麼有興趣，你的本命天賦到底是什麼？」

  陸斬思索片刻：「是個很玄的東西，但總之不是壞東西，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

  楚晚棠沉默半晌，嘆息道：「你以為你是好東西？」

  「……」陸斬被噎了噎，繃著臉道：「說話就說話，怎麼還罵人呢？」

  「若論公事，你的金陵同僚都對你讚不絕口，包括我父親也稱你做事盡心盡力。」

  楚晚棠停頓片刻：「可若論感情事嘛，你拈花惹草極其惡劣，暫且不提其他人，家裡頭養著的狐女是怎麼回事？」

  「你去過我家了？」陸斬驚訝，解釋道：「那是我在金陵救過的狐狸，是來報恩的，你可不要亂想，我不是那種人。」

  楚晚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心裡頭卻不信陸斬的話。

  狐族報恩？

  狐族報恩向來簡單粗暴，脫光了朝著恩人床上一躺，一來二去這恩情就報了。

  明面上都養只狐女，暗地裡陸斬能過分成啥樣，她簡直不敢想。

  身後二十號人聽著兩人對話，也不敢吱聲，商文昊的事情對他們而言也是警鐘。

  這楚小姐為了陸斬懲罰商司長，又親自陪著陸斬來巡視天牢，現在說話又酸溜溜的，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大家也不敢細想。

  反正絕對不一般，看來陸斬真不能得罪。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配合陸斬巡視完這趟天牢。

  「你找我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陸斬自天牢出來，覺得外面日頭明媚，他養著三個元神尚且如此，那些普通修者進入天牢，可想而知更加痛苦。

  楚晚棠收斂了霧氣，露出真容：「我最近修煉碰到瓶頸，總覺得無法靜心，準備去趟火雲山採摘靈藥，想邀你一同前往。」

  曾經楚晚棠從不為修煉發愁，她覺得修煉是水到渠成之事。

  時候到了，自然就破關了。

  那時候的她乃天之驕女，比陸斬勝出數倍。

  可惜越到後面她被陸斬甩開得越快，現在雖然都是玄妙境巔峰，但楚晚棠心知肚明，自己敵不過陸斬。

  雖然不知道陸斬擁有什麼機緣，可楚晚棠確實有些危機感，無事時便刻苦修煉，不甘人後。

  可現在她發現，她在修煉時難以靜心，甚至會時不時想到陸斬，她覺得這是她心態出了問題，需要靈藥平復。

  「按照你今時今日，還需要自己親自去採摘靈藥？」陸斬有些意外。

  楚晚棠看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暫且不提靈藥珍貴，我只問你，何為修煉？」

  品級越高的靈藥越珍貴，而且越稀缺，能在市面上輕易買到的，都不算稀缺靈藥，因為真正的稀缺物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流出來的。

  就算是自己用不到，也會留給自己的後代用。

  大仙門大世家搞點靈藥是不難的，至少供養核心弟子是不難的，可若是養成溫室的花朵，那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仙門世家寧願給核心弟子配個護道者，也會讓弟子外出歷練，這跟窮不窮沒關係，修煉不僅僅是修力量，還要修身跟磨鍊自身，有些東西是閉關學不到的，必須得出去自己親身經歷。

  「好吧，你這是想讓我當打手？那我只能奉陪了。」陸斬暫時不需要靈藥，但出去歷練歷練也好，光修不練，根基不穩。

  楚晚棠撇嘴：「我若是自己前去，師尊跟家族都會給我安排護道者，我不希望被人盯著。」

  「所以……你帶著我去，就不需要護道者了？」

  「嗯哼，按照我們兩個實力，想來沒問題，就算有點問題，也是一番經歷。」

  楚晚棠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不理解有多少天才夭折在半路，當然她也不需要理解。

  當初黑水宗冒險截殺陸斬跟楚晚棠，卻被兩人反殺。

  事後只見黑水宗找他陸斬麻煩，卻不見黑水宗找楚晚棠麻煩。

  這是因為……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對當今長公主唯一徒弟下手，也不會對秦家培養的核心弟子下手。

  否則就等於得罪了朝廷，也得罪了世家，黑白兩道都得罪完，還混什麼。

  當初黑水宗敢冒險出手，也是想趁著秘境各路人馬都在，好渾水摸魚，可現在水是清的，誰敢在這時候下手，純粹腦子不好。

  「唉……」陸斬嘆息一聲，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他又問道：「你要采的靈藥是什麼？」

  楚晚棠說道：「火雲山乃一座火山，裡面生長著翼火龍，這乃是上古龍族的雜交變種，不被純種龍族認可，當龍族撤離中土大地時，並沒有帶走這些旁系，我要取的東西，便是翼火龍以精血養護的靈藥果實，名為火龍果。」

  陸斬詫異：「啥？」

  「火龍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