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吟風弄月，好不快哉》

  不知道過去多久，天光依舊如初，火光照耀，汪洋洶湧。

  「嗯……」

  凌皎月昏昏沉沉睜開雙眸，不自覺皺緊眉頭。

  我怎麼暈過去了…

  凌皎月揉了揉腦袋，神情有幾分迷茫，她稍微動了動。

  腰膝酸軟，似乎受了重傷一般。

  凌皎月倒吸口涼氣，只覺稍微動一動都有些無力，『斷片』前的畫面，緩緩在腦海中重現。

  她費盡力氣煉化玄冰精粹，卻無法將其消融，被無盡寒意摧毀理智。

  陸斬亦是吃了一半神火精粹，跟她的狀況截然相反，卻也殊途同歸。

  兩人理智徹底崩塌之前，選擇相輔相成。

  陸斬很放肆，也很熟練…

  期間她哭了好多次…

  哭著哭著體力不支，就有些發暈，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若不是身上的酸痛提醒著她，她甚至覺得那只是一場夢。

  我竟然昏過去了？

  凌皎月不可置信，看了眼身畔還在熟睡的陸斬，她咬了咬牙，朝著他伸手，很想給他幾刀出出氣。

  雖然那件事情是你情我願，可是…他下手也太狠了。

  凌仙子對著他比畫了兩下，又深吸了兩口氣，才恢復到平時的清冷無雙。

  可縱然表面無波，心底也是羞惱，甚至有些暗恨自己衝動…

  複雜的情緒在心湖流淌，凌皎月索性閉眼假寐。

  ……

  「醒了怎麼又睡了？」

  陸斬察覺到她的動作，心知她是無顏面對，可也沒辦法。

  這地界就他們兩個人，若是在外面，他大可以暫時避開她，讓她冷靜冷靜。

  現在這種地方避無可避。

  「我還有些困……」凌皎月閉著眼睛，她已經徹底清醒，語氣平靜：「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就當……」

  「？」陸斬看她欲言又止，不由笑了：「就當沒發生過？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凌皎月閉著眼不看他，想說出「伱就當沒發生過」這種話，又說不出口，可不這麼說，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說「你表現不錯，我們以後再接再厲？」，這種話她更說不出口。

  她現在只想做些什麼，為自己挽尊。

  「不過你若是不讓我給你負責，那我也是很樂意的。」陸斬知道如何對付她，便道：「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跟我這般吟風弄月，無需負責。」

  吟風弄月？

  凌皎月一怔，再也裝不下去淡定，她猛地坐起身來，腰間無力的感覺又令她羞惱：「你休要胡言！跟個登徒子似得。」

  「我本身就是。」陸斬見她裝不下去淡定，倒是有些樂：「你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嗎？你運炁試試看。」

  「嗯？」凌皎月恍惚，這才察覺到自己真炁變得凌厲，她不由面露驚喜。

  她醒來後，第一時間所想的是如何面對陸斬，居然忽視了身體的變化。

  經過陸斬提醒，她這才發現炁海真炁浩蕩，如淵如海，神識靈敏，一念能知周圍萬事。

  她在那場不知天地為何物的雙修中，居然破入玄妙境中期。

  甚至是只差一步，就能步入後期。

  這就是冰寒體的威力嗎？

  或者說…這就是寒冰精粹的威力嗎？

  凌仙子倍感驚喜，寒冰精粹乃聖物伴生，此件至寶為她所用，再加上她乃是罕見冰寒體，有這兩項加成，又跟陸斬雙修，功力自然大增。

  她迫不及待運轉功法，一縷水藍色的六棱玄冰花自她眉心浮現，這便是寒冰精粹。

  在精粹的加成下，她的劍意氣吞山河，威力無窮。

  凌皎月神采飛揚，此番雖然失去頗多，但她得到的更多。

  寒冰精粹帶來的裨益，絕不僅僅是破境這麼簡單。

  這等聖物所蘊含的力量，並非一朝一夕能吸收，她目前只是在陸斬的幫助下，將寒冰精粹跟身體徹底相融。

  可要想完全煉化寒冰精粹，絕非一日之功，但只要身體跟精粹相融，精粹便會源源不斷地滋養身體，甚至打破了冰寒體的桎梏，她以後縱然不靠雙修，修為也會一日千里。

  這便是玄冰精粹於她而言最大的助力。

  雖然…她是依靠雙修才獲得的如此助力，但萬事有失必有得。

  凌皎月喜上眉梢，玉顏笑容盈盈，猶如綻放在雪間的蓮花，清冷高潔，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感。

  她很少像此刻這般喜形於色，實在是精粹的好處超出想像。

  怪不得那麼多人對神火精粹趨之若鶩，按照她的修煉速度，原本想要破入玄妙境中期，至少需要一年半載的潛心修行。

  可獲得寒冰精粹後，僅僅是…僅僅是跟陸斬互補煉化一番，她卻驟然破關。

  「恭喜仙子修為精進。」

  懶洋洋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令凌皎月登時收斂笑容，繃直身子。

  聽到「仙子」二字，她頗為惱怒，兩人雙修的時候，陸斬見她主動，便會用「仙子也會如此？」來羞臊她。

  似乎這個稱呼有什麼特殊作用一樣。

  凌皎月深呼吸一口氣，神情冷冷的轉過臉，默默穿戴整齊，剛剛站起，才發覺雙腿竟然軟得踉蹌，不由瞪了眼陸斬：「都是你做的好事！」

  就算破入玄妙境中期，她仍舊癱軟得不行。

  陸斬實在粗魯無禮，明明可以循序漸進的雙修，他卻如大浪淘沙般，在潔白沙灘上留下濃墨重彩的痕跡。

  就算裹著層層白衣，也遮掩不住他的罪證。

  凌仙子扶著自己的長劍，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雙眸卻落在自己的裙擺之上。

  她忽然發現，自己裙擺上似乎有些乾涸的痕跡，像水。

  陸斬微笑解釋：「昨晚下雨下得太大，打濕了裙擺，我好心替你烘乾了，你不必感謝我，舉手之勞的事情。」

  下雨？

  這裡怎麼會下雨？

  凌皎月露出不解之色，可很快便勃然大怒：「住口！」

  凌皎月第一次痛恨自己記性如此好，所有細節她都記得非常清楚。

  陸斬在吃東西時毫不忌諱，什麼都朝著嘴裡放，縱然她極其不願，可身體也會做出誠實的反應。

  「好了，不逗你了，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陸斬關切地問了句，他之前下手確實挺重的。

  估計那挺翹的臀兒跟微隆的山坡，如今已經不成樣子了。

  凌皎月臉色如霜如雪，冷冰冰道：「現在說這些無謂的關懷做什麼？做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半分憐憫？」

  「氣氛都烘托到那裡了…」陸斬攤了攤手，心底十分無奈，在那種時候，真的很難保持理智，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正人君子。

  「隨你怎麼說。」凌皎月語氣冷漠，卻又忍不住好奇，陸斬實在太兇猛，兇猛的超出想像，她覺得極其不正常，便問道：「你是不是動用了儒家的言出法隨？」

  她記得陸斬是會言出法隨的…根據云水宗的宗門史冊記載，有許多不正經儒修，便會將言出法隨用到那種事情上。

  否則難以解釋陸斬為何如此兇猛，他的修為高，可她的修為也不低，又是冰寒體，沒道理她輸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嗯？言出法隨還能用在這種事情上？」陸斬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啊…他好歹是個穿越者，居然沒想到這點？

  儒家的言出法隨確實很BUG。

  假設他念出一句「我的貂蟬在腰上」，那在他真炁耗盡之前，是不是都能維持這種模式？

  就算這個模式不行，那在關鍵時候，用言出法隨給自己加個戰意BUFF也是行的吧……

  比如「吾之力量無窮無盡」什麼的…應該是有用的。

  「你可別亂用。」凌皎月瞬間後悔提到這件事，她以為陸斬偷偷用了言出法隨，所以才那麼厲害，沒想到對方居然沒用。

  沒用就這麼厲害，這要是用了…她怎麼扛得住。

  陸斬正色道：「放心吧，我不需要用那些花哨的。」

  「呵…」凌皎月冷笑一聲，本想嘲諷，可轉念想想，他說的是事實，嘲諷的話到嘴邊，硬是沒說出來，她果斷轉移話題：「你破境了嗎？」

  「僥倖破鏡。」陸斬隨手揮舞出一道真炁，真炁在遠處掀起滔天巨浪。

  「還要多謝仙子幫助，我如今已經破入玄妙境巔峰…肉身也更加強悍了，至少天元棍那般法器，想洞穿我是不能了。」陸斬笑盈盈地道。

  「你不必謝我，我們乃是各取所需。」凌皎月說得冷漠，心底卻有些慌。

  陸斬的肉身強度，她最清楚。

  沒破境前就如此強悍，破境後更難抵擋，凌皎月忽然有些發顫。

  雖然嘴上說著「各取所需」，可昨晚她跟陸斬剖白心跡，兩人關係不會一拍兩散，甚至會持久發展，這就意味著…她將來更難以承受。

  要是姜凝霜能幫忙分擔就好了…凌皎月被自己的思路嚇了一跳，她竟然在這種事情上，想到了自己的「宿敵」。

  定是被陸斬嚇到了，所以才會有如此無腦的想法。

  可話說回來…她總不能每次都哭著昏厥，凌皎月心裡亂糟糟的。

  陸斬知道她是傲嬌，也沒跟她計較，搖頭看向天空火球，有些惆悵：「雀雀這小傢伙什麼時候能醒，她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唯一契機。」

  「她平時睡眠怎麼樣？據說神獸修煉時陷入沉睡，跟平時睡眠質量也有關係。質量差的，修煉時也睡不久。」凌皎月也有些著急，她想出去，不想跟陸斬單獨待在這裡，她怕陸斬再提起某些要求。

  「……這個嘛…」陸斬沉吟了一下：「如果沒人喊她，她平時一睡能好幾天。」

  凌皎月：「……」

  凌皎月一時語塞，也沒辦法，只得嘆氣道：「也不知道外界如何了…」

  陸斬默然不語，他現在連外界過去了多久都不知道，在這片天地里，歲月在無聲無息地流逝，連半點痕跡都沒有。

  就連黑水宗的魂碗似乎都被隔絕…他試圖在群里發消息，哪怕是跟街溜子們打發打發時間也好，結果根本發不出去。

  黑水長老引以為榮的魂碗聊天群，在這裡根本沒信號。

  不過陸斬也能大概判斷出，他們在這裡至少待了大半個月，對於外界的人而言，或許以為他們已經身死。

  不知道姜姜會不會傷心…哦，姜姜在閉關…那小楚呢，春哥呢…陸斬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離奇。

  誰都沒想到仙島廝殺會以那種模式發生在樹人谷，更沒想到火凰王會在湖底設置了某些「機關」，恰恰是這些意想不到的巧合，成全了他們。

  出去的希望暫時沒有，陸斬只得看向凌皎月：「你要不要清理一下衣衫？白裙子上的水漬，太顯眼。」

  凌皎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用淨衣咒清理衣衫，可衣衫清理乾淨了，其他的卻不能用淨衣咒清理，她連走動也不敢，生怕露餡兒。

  陸斬見她不說話，知道她是羞憤，但閒著也是閒著，便問道：「我現在是神火，你是寒冰精粹，我們兩個相輔相成，雀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你想不想趁著這段時間，步入玄妙境巔峰？」

  雖然兩人看起來沒事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慾火焚身」，但聖物的力量不是一朝一夕能吸收的，他們現在只是融合了聖物，還沒有完全吸收。

  凌皎月瞪著他：「你是想幫助我修煉，還是想…想發泄自己？」

  「你不要把話說這麼難聽，本身就是相輔相成，」陸斬望著她的臉，一身正氣：「況且，明明辛苦的是我，你是受益者。此時提出這個想法，並非好色，純粹是為了彼此考慮，一旦我們出去，你回雲水宗了，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若沒有神火輔助，你自己應該很難煉化。」

  「我能憑藉自己的力量，緩緩吸收寒冰精粹。」凌仙子板著臉，覺得自己不能再妥協…雖然互補雙修是最好的方式，可她不能再被陸斬得逞。

  至少不能被陸斬輕易得逞，因為她現在是徹底清醒的，不像上次那樣，被寒冰精粹支配。

  陸斬遺憾道：「這樣也好，省得我費力氣。」

  「你費力氣？」凌仙子頓時咬牙切齒：「你明明…明明占了便宜，你還覺得費力氣？」

  陸斬有些無辜：「那不然呢…」

  看他這副模樣，凌皎月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如何說他，最終只是低下腦袋，聲若蚊蠅：「太多了…」

  …

  *

  PS：晚安！求月票～求推薦票～早點睡覺！這是定時章節，若有錯誤明天改！（明天小陸就脫困啦，這兩張感情戲寫得細膩了點兒）

  感謝【20220901220822308】的500賞，感恩大佬！陸斬磕頭，啪啪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