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川痛苦道:「你們明知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能跟綰綰在一起,為什麼非要我坐這個位置!」
倪嘉樹也心疼兒子。
他摁住了暮川的肩,語重心長道:「你只有一個綰綰,我們可以理解你。但是,我們也只有一個你,你能理解我們嗎?」
暮川:「……」
倪嘉樹幫他點了一條路:「還記得你皇伯伯當年嗎?
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孩子,跟你月牙姑姑求婚多年,她也不答應,月牙姑姑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地下情人,一直避孕。
後來,憑空冒出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大眾以為寧都皇位無人繼承的時候,凌冽冒了出來。」
暮川困惑地看著父親:「你什麼意思?」
倪嘉樹加深解釋:「你跟綰綰是法定夫妻,是結髮夫妻,你們之間差的只是一個儀式。
川川,你們的情況比當初你皇伯伯的好了太多了。
你只要表面上一直保持未婚的狀態,但是你私下裡把綰綰養在身邊,讓她為你生兒育女,等到將來時機成熟,你再把皇子帶到大眾視野中,告訴大眾,這就是你的繼承者。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條路。
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辦法總會比困難多。」
倪嘉樹走後,暮川反覆思量著倪嘉樹的話。
他這輩子還有可能忘記陳綰綰去喜歡別的女人嗎?
又或者找個別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不可能!
他明白倪嘉樹的話是一個方法,可是他怎麼捨得、怎麼忍心讓陳綰綰做他一輩子見不得光的背後的女人?
相較於暮川在宮中孤獨地掙扎著,搬出來的暮寒等人就幸福得多了。
此時讚譽14歲,糯糯跟暮寒都已經12歲。
大晚上撐到現在還沒睡,就是因為他們上周跟著倪子昕夫婦一起做了好多陶瓷製品,做好後在王府里建造的高溫窯爐里分三次連續燒制,要燒整整一周。
還有幾分鐘,最後一次燒制就結束了。
倪子昕夫婦跟孩子們滿心盼望著,期待著這次的成品能完美無缺。
「時間到!開窯!」
燒窯的師傅大喊了一聲。
不遠處,陳木早早地擺好了供奉的台子,上面擺著新鮮的水果跟花朵,倪子昕夫婦帶著三個孩子一起上前,對著台子燒香鞠躬。
洛天嬌手心裡全是汗。
她也是活到老學到老,燒制瓷器還是她這幾年剛剛學會的,沒想到家裡的孩子們跟著過來捏泥巴玩,玩著玩著也上了癮,暮寒乾脆道:「咱們在府里造個窯爐!」
她跟倪子昕這次一共趕製了10尊觀音菩薩像。
每一尊都是他們夫妻倆嘔心瀝血獨立完成的,沒有請任何人加工潤筆過。
之前兩次開窯的時候,10尊觀音像已經燒毀了一半,所以這會兒,對信佛的洛天嬌的來說,開窯的一瞬就顯得特別緊張。
孩子們也很緊張,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作品,在之前兩次開窯的時候也折損了不少。
「開了開了!」
「注意安全,起貨!」
「出貨!」
前頭的人小心翼翼地幫活了起來。
須臾。
倪子昕夫婦帶著三個孩子歡呼雀躍,因為居然真的出了完美無缺的成品!
觀音像折損了一尊,還剩下四尊。
糯糯做的胖茶壺跟小杯子套裝,做了六套折損了四套,還剩下兩套。
讚譽做的他父親的將軍像,做了五個,還剩下一個。
暮寒做了絲妤女皇像,做了六個,還剩下兩個。
一時間,他們的朋友圈全都是各種燒制好的陶器的照片,觀音像已經擺上了供台,讚譽興奮地喊著他下次要做他母親的像,小妍推來小食車,大家就坐在院子裡開開心心地聊著笑著,吃著夜宵。
不知不覺,已經後半夜了。
孩子們都不覺得累,還圍著倪子昕夫婦不停地唱歌跳舞,慶祝他們的作品成功了。
倪子昕令陳木取來盒子,將三尊觀音像小心放進去,說:「一尊給心媛送去,一尊給盛京宮裡送去,一尊放在咱們盛京的宮爵府上。」
陳木:「是。」
糯糯:「我明日要入宮,把我的作品給爹地媽咪好好看看!」
暮寒:「我也要入宮,就是不知道爹地會不會吃醋?我只做了媽咪的女皇像,沒有做他的!」
洛天嬌歡喜道:「哈哈哈,你們真是一群才華橫溢的好孩子,畫工好,雕工好,基本功也好,才十幾歲就能做匠人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陳木高興地過來,哈哈大笑起來:「恭喜我們的小公主了!哈哈哈哈,LIly當母親了,它剛剛生了一窩狗崽,一共6隻!」
「天啦!」
「我要去看!」
「哇塞,我們王府要有6隻小白狗了!」
這裡是上帝庇護偏愛的地方,歡聲笑語不斷。
逍遙王府,當之無愧。
B市。
陳綰綰在李家的別墅里住了三天,然後被陳堅夫婦接回了嬌園。
嬌園裡,一切還是那麼美麗,一草一木仿佛都帶著旺盛的生命力,都與她腦海中的家園一一重合了。
後面的小四合院裡,保險柜里,還鎖著從小到大暮川送給她的許多寶貝。
陳綰綰沒有勇氣打開。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心知她現在就像是過街老鼠,根本不能去南英的。
而糯糯昨晚還給她打電話,非要送她一隻小狗崽,還說:「這是Lily的寶寶,一般人我都不送的,綰綰姐姐,我送給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呀!」
想起糯糯珠圓玉潤的小模樣,陳綰綰就笑了。
咚咚。
房門響起。
「來了。」
她笑著起身,踩著拖鞋過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道氣場清俊的身影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
她本能地抬眼,還以為是陳堅,卻發現,眼前赫然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張臉與四年前有相同,也有不同。
「你……」陳綰綰驚呆在當場,失去了行動能力:「你怎麼來了?」
暮川眼眶紅紅的,望著她。
四年了,他每次瞅機會飛去看她,她都避而不見。
暮川苦澀的笑了下:「我來看我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