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嫻的一句話,惹得長廊上一片死寂。
眾人紛紛看過去,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昊哲一跺腳,怒道:「靠,到底怎麼回事?有必要整的跟懸疑案似的嗎?」
江帆踹了他一腳:「閉嘴。」
真是個傻子!
事關自家妹妹,居然還想著嚷嚷著把事鬧大,都沒想過搶占先機趕緊把事化小。
江帆瞪了李昊哲一眼,當機立斷,指著陳綰綰跟李昊嫻:「你們倆給我過來!」
江帆領走了兩個姑娘。
而包恩娜守在門口,用淡漠的臉色示意:禁止偷聽。
孩子們面面相覷,最終全都擠到了暮川那裡,有的就在書房裡待著,沙發上坐著,有的大著膽子透過房門的縫隙往裡瞧,能看見臥室里窗簾拉上了,黑漆漆的一片,隱約能瞧見暮川的側影,還微微地抖著。
應該是……無聲地哭了吧?
綿綿忍不住抬頭,看著陳棟:「小棟,你姐是怎麼回事?」
陳棟也崩潰:「我哪裡會知道呢?」
綿綿看向李昊哲:「阿哲,你知道嗎?」
李昊哲:「我成天跟著川少在軍部,昨晚才剛剛殺回來,我也是一臉懵。」
鳳三拍了拍綿綿的肩膀,柔聲細語的:「你別著急,陳小姐忽然變卦肯定是有原因的,帆叔他們不是正在審嗎?還是等等看吧,實在不行,等你父母回來,再請他們出面去問問清楚。」
鳳三是個挺有意思的少年。
在南英生活了這麼久,還是管李昊嫻叫李小姐,管陳綰綰叫陳小姐。
即便是對著倪暮凡,他也叫凡姐。
女孩子們的乳名,他好像只對綿綿跟糯糯喚過。
而綿綿性子有點野,難馴,偏偏就聽鳳三的話:「好,我等等吧。」
另一邊——
陳綰綰跟李昊嫻是共用一個套房的。
往日裡李昊嫻有寫日記的習慣,這些年,陳綰綰也知道她喜歡寫日記,卻從沒看過。
前天下午,李昊嫻寫完了忘記收起來,就出門練拳了,而陳綰綰練完豎琴回來,剛好看見日記本攤開在桌上。
她沒故意想看的。
可好巧不巧,攤開的那一夜就寫著「綰綰」兩個字。
人的眼睛好像有種特殊的記憶,能在千萬子中一眼看見自己的名字。
也正因為不小心掃到自己的名字,她才湊上前看了起來。
此刻,這本日記就在江帆的手中。
他翻開的,剛好是陳綰綰看見的那一頁——
【跟自己說放下已經很多年了。
可是每次看見川少跟綰綰甜蜜互動的樣子,我都會忍不住羨慕。
我難過,想哭,想釋懷。
我跟自己說這種感情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可是我也想問問老天爺,為什麼非要把川少這樣完美的人樹立在我面前,讓我天天看著,日日瞧著,讓我有心想要徹底忘了都不能呢?
其實綰綰也不是很適合做南英皇后。
那麼多名媛貴女,在南英的娘家都是非常有背景、有實力的,她們爭來爭去,綰綰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就算川少維護她,處處保護她,但是她還是免不了要一輩子都生活在丈夫太帥防不勝防的陰影中。
想到這點,我又覺得其實跟川少在一起也沒什麼好的。
我姑父一心想給綰綰招個女婿回來,現在看來,此路不通。
以後我要不要招個女婿回來呢?
可我心裡根本忘不掉川少,這要怎麼辦,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啊,我以後豈不是每天都要生活在墳墓里,還要看著川少跟綰綰卿卿我我?】
「你寫的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江帆怒地舉起日記本用力砸在李昊嫻腳下!
李昊嫻低著頭,不敢吭聲。
她那天回來就發現陳綰綰臉色很差,她看見日記本攤在原處,怕極了,問了陳綰綰幾次,陳綰綰都說沒看。
現在,這個懸案終於破了。
陳綰綰還是看了的。
江帆雙手插在腰上,又生氣又無語:「什麼狗屁不通的日記?你沒事成天寫這玩意兒幹什麼?你腦子裡成天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萌琦是他親妹子,他寵的很。
陳綰綰是他親妹子的女兒,他也寵的很。
雖然在此之前,江帆也非常寵愛自己的親閨女,但是人家暮川從小就喜歡陳綰綰,這已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女兒在這時候弄個日記出來惹大家尷尬,確實不像話!
李昊嫻落下淚來,覺得難堪:「我、我……」
「是我的錯。」陳綰綰哽咽起來:「是我不該看。我也該早點發現表姐居然喜歡暮川哥哥,我以前、嗚嗚,我都不知道,嗚嗚嗚……」
兩個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都長得嬌艷欲滴的。
你哭過來,我哭過去。
江帆只覺得頭要炸了,摁著太陽穴江帆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停下後立定在陳綰綰面前,認真道:「綰綰,感情的事情是講究兩情相悅的。
川少喜歡的是你,不是恩恩,你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就放棄,那你太傻了。
全天下那麼多姑娘,都喜歡川少,你讓的過來嗎?
就算你因為這個不跟川少在一起,川少也不會喜歡恩恩、也不會回頭跟恩恩在一起的。」
李昊嫻:「嗚哇~!混蛋!嗚嗚嗚……嗚嗚嗚壞人,扎我的心,嗚嗚嗚……」
江帆:「……」
陳綰綰:「……」
一門之隔的包恩娜也聽不下去了,對著門板就吼了起來:「李江帆你給我閉嘴!你要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你給我出來守著,我進去說!」
孩子們那邊,也聽見了包恩娜發怒的聲音。
大家全都往那邊挪,一個個探出小腦袋,朝著那邊看過去。
就見江帆出來了,包恩娜進去了。
包恩娜抱住女兒,給她擦眼淚,哄著:「不哭不哭,川少真的沒什麼好的,長得一張桃花臉,以後成天犯桃花,不沾是最好的,知道嗎?你要做他的小妹妹,愛情不一定長久,但是親情是永恆的,你做他小妹妹,他永遠是你哥,你就永遠不會失去他,懂嗎?」
李昊嫻點點頭:「嗯嗯,嗯嗯。」
陳綰綰眸子一亮:「我、我就是這麼想的!」
江帆在外頭跟妻子喊起來:「可少說兩句吧,你到底會不會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