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姐姐親手設計、並且做了一對藍寶石鑲鑽的戒指,那塊藍寶石質地乾淨,據說是近幾年來少有稀缺的好料子。
做完戒指,還剩下的一點點料子,月牙姐姐讓人打磨成了兩顆圓形的藍寶石。
你奶奶當時興致起來了,也跟著學,剛好我生日快到了,她就親手做了這對耳釘送給了我。
這對耳釘雖然低調、簡單,卻很經典、耐看。
而且,這裡頭有你奶奶的一片心意。
我珍藏了這麼多年,經常私下裡也經常拿出來戴,總覺得它們怎麼搭配都好看。
你要的傳家寶,我這裡沒有,但是你奶奶親手做的東西,我這裡有。
我現在給你,你拿去給綰綰,但是你必須要記住,認錯的時候,要虔誠些,要主動檢討,並且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對綰綰撒謊了。
川川,女孩子很看重這個。
你如果真心待她,就永遠不要對她撒謊。」
暮川雙手接了盒子,想起洛天嬌親手給薑絲妤做耳釘的情意,問:「媽咪,你會不會捨不得?」
薑絲妤笑著,溫聲道:「只要是給你的,就捨得了。」
暮川忽地握緊了琉璃盒,朗聲道:「應該是給綰綰,就值得。」
他轉身走了。
溜到門邊,回頭看了眼:「媽咪,謝謝你。」
暮川重新回到陳綰綰房門口,卻被李昊哲告知陳綰綰去二樓的書房上課去了。
暮川握緊了手中的琉璃盒,想了又想,回了房間。
當天下午,陳綰綰上課有些心不在焉,被老師一連點著回答了兩次問題,她精神狀態不太對,好在基礎紮實,問題都答上來了,老師也沒難為她,只提醒:「晚上早點睡,不然白天上課沒精神。」
課間,陳棟給陳綰綰拿了罐紅牛提提神。
陳綰綰喝了,李昊嫻八卦地湊近她:「綰綰,你是不是跟川少吵架了?」
陳綰綰搖頭:「沒有。」
李昊嫻:「我怎麼聽說你倆吵架了,而且,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陳綰綰如實道:「我們沒有吵架,我只是單純生他的氣。我不會吵架。」
李昊嫻:「……」
她實在想不通,川少那麼喜歡陳綰綰,怎麼可能還做出讓陳綰綰生氣的事情來呢?
下午四點放學。
陳綰綰待在書房裡不想出去。
她翻出習題冊準備寫作業,打算熬到四點半直接去上豎琴課,下課後直接吃晚餐。
她甚至想好了晚餐結束後要做什麼,總之,她要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她今天不想跟暮川說話。
小丫頭寫著寫著,就漸漸投入了起來。
陳棟、李昊嫻陸陸續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書房。
暮川默默走了進來。
他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低頭做題。
她好像被難住了,愣在那裡想了好一會兒,又拿著鉛筆試著畫了幾次,總覺得不大對。
「你要先證明M、N分別是AB與CD的中點。」
暮川的聲音忽然掠起,他往前走了幾步,從她手中拿走了鉛筆,隨手畫了圖,簡單的提醒,已經讓思維困頓的陳綰綰茅塞頓開。
陳綰綰皺了皺眉,暫時沒跟他計較。
她搶回鉛筆,埋頭做題。
暮川耐心極佳,等著她把這道題論證完了,這才緩聲開口:「綰綰,我錯了,我不該對你撒謊,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沒有下次了。」
陳綰綰的筆頓了頓,回頭瞄了眼他在不遠處的腿。
她只看了眼他深色的褲子。
卻沒抬頭看他的臉:「是你自己想通的嗎?」
暮川笑了:「不是,是我跟他們說,他們都在罵我,尤其是圈圈跟綿綿,她們都義憤填膺的,說我不該對你撒謊。還有我外公,我媽咪,他們也是這個態度,他們都說我的問題是騙了你。」
陳綰綰猶豫了一下,繼續做下一題:「你先走吧,我原諒你了。」
不管暮川是怎麼認識到錯誤的,只要他今後不再犯,她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畢竟這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底線之類的錯誤。
暮川聽見她的話,高興地繞到她書桌對面,將漂亮的琉璃盒子放在她面前。
他俯首含笑凝視著她:「綰綰,這是我奶奶親自給我媽咪做的,我媽咪今天讓我拿過來給你的,算不上祖傳,但是咱們一代代傳下去,它也就是祖傳了。」
陳綰綰抬起頭,與他的視線對上。
她看見了他眸光里浩瀚的星辰,閃耀璀璨,無比動人。
她的眼睛在琉璃盒上掃了眼,沒有接過,也沒有打開,目光又上移落在他的臉上。
陳綰綰給暮川的感覺,一直以來就是自尊自愛的,也是溫柔如水的,她還聰明伶俐,善良正直,捨己為人,總之一切女性的美德,都能在她身上找到。
而現在,她今天的反應卻讓他覺得陌生。
她不再是歡喜地輕輕說著:「暮川哥哥。」
她也不再是擔憂地軟軟說著:「暮川哥哥。」
她好像……有點不那麼容易搞定了。
「綰綰,你怎麼了?」暮川有些心慌:「你今天說我變了,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
陳綰綰面無表情道:「我不要這個。」
暮川:「為什麼?」
陳綰綰直言不諱:「暮川哥哥,你有沒有想過,鳳三給綿綿送小鳳凰的髮夾,那是名正言順的。
但是你給我送這些,又算什麼呢?
你只是表達過喜歡我的意思,卻沒有明確地與我家人商量過我們的事情。
我父母也沒有要立即給我訂婚的想法,他們都覺得我還小,婚事並不著急。
所以你這個禮物,我不知道要怎麼收,它跟之前你給我的那些禮物都不一樣,它的意義是不同的。
如果我收了,可我又不是你們家裡訂下的媳婦,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會覺得自己臉皮特厚,而且我還會覺得自己恬不知恥,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就該把這個收回去。」
陳綰綰以為,她的意思表達的夠明確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暮川的腦迴路與她竟不大相同。
他沉吟著,指尖在琉璃盒上一遍遍來回婆娑著,問:「你的意思是,怪我沒有立刻給你名分嗎?綰綰,你在對我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