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川戴上耳機，如願以償地一遍遍聽著：「暮川哥哥～暮川哥哥～暮川哥哥～」
聽了差不多兩百多遍吧，手機收到一則簡訊。
簡訊提示音滴答一聲，嚇得他趕緊把耳機摘下來，指尖劃開。
恩恩：【川少，你找綰綰到底什麼事情啊？就讓她好好學習？】
暮川：【嗯】
恩恩：【哪有你這樣追人的呀，你會不會寫情書呀？我幫你給她呀】
暮川：【不會】
恩恩：【你就寫一句：我想你了。然後我幫你遞個小紙條也行啊】
暮川：【不用，你好好學習，不要管這些了。綰綰也還小，我會耐心等她長大，你也別老在她面前提我，讓她安安靜靜學習】
恩恩：【是她一直找我提你啊】
暮川：【嗯？】
李昊嫻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
暮川猶豫了一下，接通了：「恩恩？」
「川少，綰綰的老師來了，剛才把她接到你父親辦公室去上課了。」李昊嫻又道：「我跟她是一個老師，但是她是上午上課，我是下午上課。」
暮川：「哦。」
暮川心下因為父親的舉動而覺得溫暖，陳綰綰畢竟是女孩子，長得又秀色可餐的，還是放在父親眼皮子底下上課比較讓人放心。
暮川長眉一挑，眼中破碎出一縷精光，問：「你剛剛說，是綰綰一直提我？」
李昊嫻：「對啊。
你跟她講完電話後，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她問我，你讓她好好學習是什麼意思，我說不知道。
然後她又問我，是不是你嫌棄她現在的成績不夠好，我說不可能吧。
然後她就悶悶不樂，不再說話，直到你父親過來把她叫過去上課。」
暮川：「……」
這小丫頭的腦迴路都這麼奇怪的嗎？
陳綰綰是全校第一啊，是學霸啊，他怎麼可能還嫌棄她成績不夠好呢？
暮川有些懵，而李昊嫻中間轉達的時候，語序也不清不楚的，他也分不清事實到底如何，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隔壁——
倪嘉樹坐在辦公桌上辦公，他對面的那張大辦公桌是薑絲妤的，現在讓出來給老師與陳綰綰。
當著倪嘉樹的面，老師自然盡心盡責。
陳綰綰做了幾道語數外的高難度題，全部正確，老師問：「我們再抓一抓拓展思維的題目？」
陳綰綰很認真地想了想，鼓起勇氣道：「老師，你能教我寧都統考初一的內容嗎？」
老師愣住：「初一？」
倪嘉樹敲擊鍵盤的動作停下，饒有興致地看向她：「綰綰想學初一的知識嗎？」
他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所以她的懂事乖巧、循規蹈矩，他都是非常清楚的。
能讓她開口說想學跳級的內容，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陳綰綰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大膽，但是她還是用力點頭：「我不想浪費時間，我現在參加小升初已經可以考的很好了，而寧都義務教育是到初中畢業的，我覺得，我補一補初一的內容，寒假過後完全可以直接去初一。」
倪嘉樹若有所思，很認真地跟她確定：「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參加小升初的考試了？」
陳綰綰點頭：「如果可以……我想寒假結束後，參加初一的升學考試，然後進初一上學。如果我後面進步，還可以再跳級。」
老師對這一點倒是不在意。
暮川他們幾個的文化課，小學跟初中部分都是他教的，一個孩子的潛力無限大，在一對一的優質教學質量下，在學生本身吸收能力強的情況下，基本上兩個月就可以完成一整個學年的學習內容。
他安靜地等著陳綰綰與倪嘉樹討論，等他們討論出結果，他執行就行。
倪嘉樹含笑望著她：「那，綰綰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忽然想到要跳級的？」
陳綰綰白嫩的小耳朵紅了，有些難堪地低下頭，猶豫著，小聲道：「剛才暮川哥哥給恩恩姐打電話，讓我接電話。然後，他就跟我說了一句話。」
倪嘉樹好奇：「什麼？」同時，心把自家那個無孔不入的臭小子罵了一千遍一萬遍！
陳綰綰道：「他說，綰綰，然後，停頓了好長的時間，又說，你好好學習，他就馬上掛斷了電話！」
倪嘉樹：「……」
陳綰綰：「他已經很久沒有跟我打電話，也沒有跟我聯繫過了，今天用這麼複雜的方式聯繫到我，就為了讓我好好學習，肯定是因為，他覺得我成績不夠好。
我再想到，他14歲就參加寧都高考，而圈圈姐姐跟阿哲哥也是今年就參加了寧都春考。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就連綿綿，還比我小一歲，可是她初中內容全都學完了，我居然還在備戰小升初！
我……我忽然覺得我就是個學渣。」
倪嘉樹忍不住輕笑：「川川未必是嫌棄你成績不好的意思。」
陳綰綰：「可我想變得更好，倪叔叔，這世上笨啦就是學無止境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不是嗎？我想要變得更好，一天比一天好，越來越好！」
「好！」
倪嘉樹很爽快地給了一個字。
而後，他又道：「你好好學，今天開始讓老師給你講初一的課程。B市學校那邊暫時不用去了，我會讓人幫你安排，掛個學籍就行了。回頭，你直接去一中參加考試就成。」
其實，倪嘉樹也有他的私心。
陳綰綰一天比一天水靈了，又是個小學霸，上了中學之後進入青春期，免不了要被小男生騷擾。
既然目前的大局勢來看，她已經是自家兒媳婦跑不了了，那就好好栽培唄。
陳綰綰聞言，喜上眉梢：「真的可以嗎？」
倪嘉樹：「當然可以。你可以一直在這裡把高考的內容都學完。」
陳綰綰激動之餘，又有些擔憂：「可是，可我擔心我爸爸不會答應，他的思想比較保守，喜歡按部就班，我小學三年級班主任找他，說可以給我辦理跳級，他就說不用。」
倪嘉樹直言不諱：「你爸爸聽我的。」
陳綰綰眉眼間都綻放出喜悅的笑容，瞧著又水靈了幾分，誠心誠意地說著：「倪叔叔，你真的是個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