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川笑：「去我們那兒吧。」
陳綰綰出來這麼長時間，穿了個什麼拉拉褲？
暮川對這種事沒有關注過，還是昨晚補課研究了一下，知道通常女生的第二天的流量會比較多，而且青春期的小姑娘大多伴隨痛經？
他不放心離陳綰綰太遠，也想她能夠得到很好的休息，所以決定還是讓鳳雲霆跑一趟。
鳳雲霆輕笑：「我那兒有棋，本想帶你們過去，再跟你殺一局呢。」
暮川已然起身，揉了揉陳綰綰的小腦袋，寵溺地笑：「家裡孩子讓人不放心。」
鳳雲霆詫異地看了眼陳綰綰。
之前因為有綿綿在，他的注意力一直被暮川兄妹吸引，而暮川也只是把他介紹給了他的夥伴們，卻從未介紹過這個陳綰綰。
現在細看，他才發現這姑娘像是清瑩螢的一抹冰晶，乾淨的氣質帶著洗滌人心的力量般，讓人的心情一下子就靜下來，那雙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整個人嬌柔而不造作，清清淡淡，卻晶晶亮亮。
忽然，一隻大手擋住了陳綰綰的臉。
鳳雲霆抬頭，就見暮川面色有幾分凝重地覷著他，完全沒了之前的溫和。
他用同伴們都不懂的華國語言，對鳳雲霆道：「她是我的。」
鳳雲霆震驚之餘，恍然大悟，笑道：「不敢不敢，不看不看。」
暮川這才恢復到剛才的親切：「走吧。」
回去的路上，綿綿像只小兔子，總是一蹦一蹦的，臉上還掛著燦爛的微笑。
暮川實在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小羊肖恩》看多了？」
綿綿費解：「嗯？」
暮川：「不然怎麼總是一蹦一蹦的？還會不會好好走路了？」
綿綿：「……」
她好像有些高興過頭了。
心裡既是慶幸哥哥及時提醒了她，讓她不至於跟個傻子似的一路蹦回去，至少還能淑女地在鳳雲霆面前走上幾步，讓他明白，她並不總是暴力的，她也有溫柔的時候。
可她心裡也是難受的，哥哥當眾這麼說，也太下她面子了。
偷偷瞥了眼鳳雲霆，卻見他仿佛沒看她，而是回頭跟他的隨從叮囑了什麼。
然後，有人在電梯口就去了別的方向。
就這麼一路走著進了套房。
陳綰綰不好意思地跟暮川打招呼：「暮川哥哥，我回屋寫作業去了。」
暮川溫柔回應：「好。」
她進去了。
暮川轉身就進了廚房，也沒跟鳳雲霆說話。
好在綿綿是個小太陽，雖然害羞，還是招呼鳳雲霆坐下，然後跟他喋喋不休地聊起來。
兩人過去沒有一同成長的經歷，卻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他們好像都對彼此的經歷很感興趣。
綿綿吃了一驚：「原來你剛才讓保鏢回去，除了拿棋，還是餵狗的？」
「嗯，」鳳雲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它是我接生的，撕破了胎膜，親自餵羊奶，一點點把它養起來的，雖然現在才兩個月大，但是特別調皮。」
綿綿覺得這個故事很美：「你親自接生呀？那你跟狗媽媽的感情也很好嘍？」
「綿綿！」
廚房裡傳來暮川嚴肅的聲音：「不要胡說八道。」
綿綿反應過來，嬌俏的小臉滿是歉意，連連道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鳳雲霆音色好聽極了：「狗媽媽是我母親一直養在身邊的，準確地說，是從狗太爺爺起就養著的，只是狗的祖輩們都過世了，狗媽媽懷它的時候已經是高齡，生下它後連咬斷臍帶的力氣都沒了，沒一會兒就過世了。這隻狗我便一直貼身養著，狗媽媽這一胎，就只有這一隻。」
他說的很溫潤，好像是訴說著一個美麗的故事般，口吻也很溫暖。
但是綿綿卻聽得直掉眼淚：「狗媽媽死了呀……」
鳳雲霆沒想到她會哭，有些措手不及，而李昊哲已經把紙巾遞上，綿綿很自然地接過擦起來。
李昊哲不悅地看著鳳雲霆：「鳳三少爺，二小姐從小就心善，浴缸里養的金魚死了一條都掉眼淚，倪家從此不再設魚缸，就是為了避免她掉眼淚。」
鳳雲霆心中一怔，更是抱歉：「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對不起。」
「沒事。」綿綿眼巴巴地望著他：「我能去看看你的小狗嗎？」
鳳雲霆：「這個……」
「你不方便去男孩子的套房。」暮川終於從廚房出來了，卻是端著個托盤，裡面也不是給鳳雲霆準備的待客茶水，而是專門給陳綰綰煮的桂圓紅棗薑茶：「去給綰綰送進去。」
綿綿又看向鳳雲霆：「那，方便把它抱過來給我瞧瞧嗎？」
鳳雲霆有些為難：「就是……就是一隻普通的小狗，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分明就是拒絕。
綿綿聽出來了，之前充滿期待的小臉會發光，而現在光芒暗淡，她低下頭起身，去暮川面前接過托盤就打算回房間了。
鳳雲霆見她失落的樣子，有些不忍。
不小心惹她哭了，拋了個故事，又不能滿足她的心愿。
鳳雲霆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而她分明是個小太陽一樣的姑娘，他有種自己「欺負」了她的罪惡感，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綿綿，如果你想看，我讓人抱過來給你瞧一眼？」
綿綿驚喜地回頭：「可以嗎？」
她也不是非看不可。
只是聽他說，這小狗從出生起就是他帶在身邊貼身養的，就會有種如果她能見見這狗，就能走進他的內心世界的感覺。
初次對異性有懵懂好感的她，只想距離他更近一點，她充滿好奇，想要看看他的世界。
鳳雲霆起身，溫和地笑著：「當然，不過酒店不給帶寵物，我們還是偷偷帶進來的。」
綿綿頗有幾分驕傲地笑了：「那你放心！這酒店是我舅舅開的！」
說完，她竟然當著李昊哲跟暮川的面衝著鳳雲霆拋了個媚眼。
暮川驚呆了！
李昊哲快哭了！
而綿綿全然沒有半點勾引的意思，她只是表達一下心裡的驕傲罷了。
至於鳳雲霆……他整個人僵住後，迅速眨了一連串的眼睛，錯開目光：「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