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溫聲道:「那好。那,我開你的車吧。」
工廠的路段他也熟悉,經常跑。
而且讓一個女的開車,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後頭,總覺得怪怪的。
新產品的研發他也投入了一些心血,這次能在天驕拿下什麼樣的推廣位置,能簽多少外貿單,還要仰仗這個女的點頭簽字,他總不好把人家當司機。
「好啊。」龐飛飛也沒有推辭,來到車邊,就把車鑰匙給了李斌:「喏,麻煩你了。」
李斌:「應該的。」
扎心了,這女的開的跟他那輛捷豹是同一款!
只是車身顏色不同而已。
李斌上車後,很熟練地啟動,將車開出了妤樹的地下停車場。
龐飛飛發現他對這款車非常熟悉,空調調控以及360全景出庫系統全都駕輕就熟地點了出來,忍不住好奇:「李總監對這款車很熟悉?」
李斌訕訕地笑了起來:「實不相瞞,我之前就是開的這款車,開了四年。」
龐飛飛:「之前?那您現在一定換了更高端的車了吧?」
也對,他除了是妤樹的產品部總監,還是妤樹的股東之一,除了基本工資、績效獎金,還有股東分紅,賺錢能力非常可觀。
李斌也沒有瞞著的意思,只是覺得尷尬而已:「我上個月剛離婚,淨身出戶。所以房子跟車子都留給我前妻了。我現在借我兒子的車開。」
龐飛飛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身子往前坐了坐,盯著李斌的側臉道:「李總監,我沒有冒昧的意思,但我覺得,男人如果婚內出軌,或者有重大錯誤的,就該淨身出戶。」
其實,她更想說:你雖然是渣男,但是能淨身出戶,也算渣的有良心。
結果,李斌哭笑不得:「沒有,我沒有出軌,也沒有婚外情,沒有重大錯誤。就是我跟我前妻性格不合,價值觀不同,所以沒辦法走到一起。不過她給我生了三個孩子,也是付出了青春的,所以她提出讓我淨身出戶,我也沒反駁。」
龐飛飛:?
信息量有點大。
她無心八卦,也從不八卦,只是單純好奇:「我記得倪少身邊的李江帆特助不就是您的兒子?還有那個理科狀元,之前在我們天驕實習的,那丫頭是您閨女吧?」
李斌想到孩子們,臉上就呈現出溫暖的笑意:「是的,還有個小的,四個多月了。」
龐飛飛脫口而出:「那你淨身出戶還不夠,還得給你前妻孩子的撫養費,不然她……」
李斌尷尬啊:「不是,我小女兒跟著我。家裡請了育嬰師,我每天早晚,還有雙休日的時候會照顧。」
「你……」龐飛飛有些震驚:「你三女兒跟著你?然後你不是過錯方還淨身出戶?」
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男人嗎?
龐飛飛無語地搖了搖頭。
她忽然想起自己,當初不也是太老實了,才會被渣男欺負的嗎?
她忽然很感慨地嘆了口氣:「這世界就是這樣。
好男人總是配渣女。
好女人總是配渣男。
人善總是被人欺。
唉!
所以說嘛,千萬不要結婚,愛情是全世界最大的騙局,婚姻是就是讓這場騙局見光死的墳墓!」
龐飛飛說的義憤填膺的,又道:「我看你呀,就是太老實了,這次遇到對手了!」
李斌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也不知道,怎麼跟這女的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一步。
不過他不反感她的一連串追問。
他能看出來,她是個很有正義感、愛憎分明的女人。
李斌溫聲道:「也不是絕對的。
也有彼此價值觀統一的,能生活得非常美滿的家庭。
只是看運氣,能不能遇上罷了。
真要遇不上也沒事,反正現在婚姻也不是必須品,努力賺錢是王道。」
龐飛飛非常贊同:「婚姻不是必需品,賺錢才是!」
到了廠房門口的停車場。
李斌下車後將車鑰匙還給龐飛飛,兩人一同進入了廠房。
原本在車裡聊的挺好的,可是一旦進了廠房,龐飛飛又變得公事公辦,全程冷著臉,要求極為嚴苛,檢查極為細緻。
李斌拿出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耐心,逐一解答她的疑惑。
從廠房出來,李斌還送了她一根登山杖:「送你。」
龐飛飛搖頭:「抱歉,我不接受賄賂。」
李斌:「……」
他想帶龐飛飛去餐廳吃飯,一上車,龐飛飛就問:「你們妤樹有員工餐廳的吧?工作餐而已,咱們就在員工餐廳吃吧,吃完了直接簽合同,然後我就回去了。」
龐飛飛說著,心裡算著時間,下午她還能趕回去再跟進別的工作。
李斌苦笑:「倪少跟姜董都讓我好好請你吃頓飯。」
「我沒時間。」龐飛飛一臉認真:「或者咱們回妤樹簽合約,我回天驕集團吃也行。」
李斌:「你平時工作都這麼拼?」
「我不拼,就被別人超越了。」龐飛飛嘆了口氣:「我已經35歲了,還在租房呢,不拼能行嗎?」
李斌吃了一驚!
這女人瞧著就是二十八九歲,原來已經三十五了?
「你還沒結婚?」李斌想著,要不要給她介紹對象啊:「你這是大齡剩女啊!」
龐飛飛看著窗外漸漸倒退的綠植,懶懶地說著:「我是不婚主義者。」
李斌也好奇了:「那你買不起房,還買這麼貴的車?」
龐飛飛:「我業績連續四年奪冠,倪董獎勵我的配車,如果哪天我被炒魷魚了,這車還得上交。」
李斌更好奇了:「你年薪也不低啊,我知道天驕集團待人才都特別好,你怎麼還沒買房?」
「我年薪130萬一年,」龐飛飛溫聲解釋:「我老家是盛京市的,我是獨生女。
我爸媽都是學校的老師,每個月國家給發退休金,還有國家醫保。
我家雖然在主城區,從窗戶上就能看見大聯邦,但是卻是有40年歷史、65平米的老破小房子。
我想讓他們住的更好一點,就省吃儉用存了四年錢。
可惜了,首都的房子就跟鑲了鑽一樣,我每年都有這個心,可我每年都發現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