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樹心虛地瞥了眼薑絲妤,低頭輕咳:「咳咳,我覺得,你還是戴個口罩吧!」
他聲色很不自然,耳根紅紅的,雙眼也不敢與她對視了。
這副做了賊的樣子讓薑絲妤羞惱的同時,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要戴口罩?我見不得人了嗎?」
倪嘉樹:「阿堅!」
陳堅打開前方的儲物格,從裡面拿出一片一次性包裝的口罩遞過去。
薑絲妤接過的同時,拿著手機找到拍照。
倪嘉樹抿了下唇,也低頭翻起他手機上的拍照功能。
他的嘴巴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
「啊!你讓我怎麼見人?你這樣讓我怎麼見人啊!你幹嘛沒事忽然要親我!」
薑絲妤看見自己的鬼樣子,氣死了。
她發誓這輩子要走女強風,可卻每每在他面前混的這麼慘。
氣嘟嘟地戴上口罩,薑絲妤不理他,開門下車。
大家也沒問她為什麼戴口罩,兩輛車裡的人下來後直接就進了研究中心。
熟悉的工作人員給薑絲妤跟李斌都抽了血。
而宋修亭還在實驗室里仔細研究那杯咖啡。
工作人員道:「倪少,你們可以等的,不過現在是午餐時間,你們要去食堂吃飯嗎?」
薑絲妤:「我不吃!」
她沒有辦法當中摘下口罩,露出紅腫的雙唇吃飯。
江帆不明所以,笑嘻嘻地解釋:「少夫人,這裡的廚子是倪少以前請來的,食堂也是我們專門蓋起來的,環境好、味道好,您儘管放心嘗嘗。」
還別說,很久沒回來了,江帆還是很懷念這裡的味道的。
以前倪嘉樹在這裡會診、做研究,經常忘了吃飯,江帆就會在食堂打好飯菜直接送他辦公室去。
倪嘉樹看了眼手錶。
十二點半了。
他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情不自禁,他也沒有辦法啊。
小心牽住她的手,他輕聲問著:「讓他們去食堂吃,我親自給你打一份,送去辦公室,你在辦公室里吃,怎麼樣?」
薑絲妤也餓了。
聽他這麼說,她稍稍放心。
江帆又道:「倪少,您陪著少夫人先過去,我給你們打,打完了給你們送過去!」
薑絲妤:「讓倪嘉樹打!」
倪嘉樹:「我打我打!」
江帆便不好多說什麼了。
倪嘉樹先把薑絲妤送去宋修亭的辦公室,而江帆他們前往食堂。
去的路上,江帆訝然地看著陳堅:「少夫人怎麼了?」
陳堅:「倪少做了讓少夫人不開心的事情,所以給她打飯算是贖罪。」
他說完,舔了下自己的唇。
也不知道等他跟李萌琦接吻的時候,李萌琦的嘴巴會不會腫起來呢?
正在陳堅心猿意馬的時候,李斌在陳堅左邊道:「這裡環境真是不錯,很適合修身養性、調節心情。」
江帆也在陳堅右邊道:「是啊,這的一草一木都這麼治癒,這可是倪少當初親自設計的。」
陳堅心裡打了個突突。
左邊是未來岳父,右邊是未來大舅子,他夾在中間卻在想著吻李萌琦的事情?
薑絲妤進了宋修亭的辦公室,發現這裡完全是倪嘉樹喜歡的風格。
她站在窗口往下看,下面的花壇很美,綠植、噴泉、假山都很美,她看向倪嘉樹:「放棄這裡,你一定有千般不舍吧?」
這一句算是說道倪家的痛處了。
他現在每天工作,處理商務,真的覺得很無趣。
但是他是家裡的男丁,就要肩負起這份責任。
他拉住薑絲妤的手:「還好。再怎麼不舍,我都扛得住。除非是失去你,這是我唯一扛不住的。」
薑絲妤抽回小手:「油嘴滑舌!」
倪嘉樹笑了下,也走到窗前看了眼外頭綠意盎然的景色。
這裡是他事業的起點,是他曾經的夢想,他怎會不捨得呢?
遺憾的是,倪家只有他一個男丁,不然一個繼承爵位,一個繼承天驕集團,多好啊,現在偏偏兩樣都壓在他身上。
兩人安安靜靜地站了會兒,薑絲妤發現,那個嘮叨的倪嘉樹又回來了——
「絲妤,以後如果我們有孩子,我一定會讓他選擇他自己的夢想。」
「絲妤,我們一定要多生幾個孩子。」
「只要他們懂得責任,懂得愛別人,我就會全力支持他們,不管他們是否願意接手天驕集團。」
薑絲妤側目看著他,忽然有些心疼。
這是一個責任大於願望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終是沒讓倪嘉樹親自跑一趟,江帆這個小鬼靈精親自跑進來送飯送菜。
紅燒海帶絲,土豆片炒火腿腸片,青椒炒木耳,蒸南瓜,米飯,紫菜蛋湯。
很一般……
很食堂……
江帆抱怨著:「倪少,之前的廚子跑了,這是宋修亭後來又招的,說是一三五開葷,咱們來是星期二,不湊巧。您跟少夫人將就一下吧。」
倪嘉樹看著這樣的食物,也很無奈。
他倒是可以吃苦,以前做戰地記者的時候,他曾經吃過一個禮拜的壓縮餅乾跟午餐肉罐頭。
但是他不確定要不要讓薑絲妤嘗嘗這樣的飯菜。
他看了眼妻子:「不然,我帶你出去吃?」
薑絲妤卻打開一次性餐具,認真道:「能吃的,再怎樣也是別人辛辛苦苦做的,打來了就不要浪費。」
倪嘉樹:「我怕委屈你。」
薑絲妤:「這飯菜挺好的,我挺喜歡的。炒火腿腸挺有意思。」
江帆見他倆都拿了餐具,這才放心地走了。
倪嘉樹靜靜望著她,卻見薑絲妤每一樣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他嘴角漸漸彎起,眼眸中也綻放出絢爛的光彩,胃口忽然變得很好。
午餐結束後,他將桌面收拾了一下,笑道:「以前,跟你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同生共死的感覺。但是現在吃了這頓飯,忽然有了同甘共苦的感覺。絲妤,你不斷地給我驚喜,不斷讓我覺得,我沒有選錯妻子。」
薑絲妤哭笑不得:「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這飯菜好好的,能吃下去就是能跟你同甘共苦了?你這要求也太低了。」
倪嘉樹發現她嘴巴好了,心下又癢起來,卻也不敢馬上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