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倪嘉樹泡在薑絲妤的臥室里,不肯離開。
一整季的綜藝節目,他倆就這樣看完了。
倪嘉樹給薑絲妤餵了紅糖水,滴了眼藥水,然後笑道:「今天開始我留下住,好不好?」
薑絲妤搖頭:「不好!」
倪嘉樹撒嬌,口吻帶著明顯的討好:「你不覺得,我們今天領證,我當晚就被趕出去,太慘了嗎?」
薑絲妤不為所動,似乎對他的撒嬌已經有了免疫:「不覺得。」
倪嘉樹哀怨:「這麼狠心?」
薑絲妤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又不是流落街頭,只是去你姐姐家裡住而已。人家也是別墅,好茶好水地招待著你,又沒讓你受半點委屈,你有什麼慘的呀?」
想起什麼,薑絲妤又道:「你還有個公寓,你最近不都是住在公寓的嗎?」
倪嘉樹坐在床邊,彎腰下來,腦袋湊在她頸窩一個勁蹭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讓我留下打地鋪吧,求求你了,我打地鋪,就打個地鋪嘛!」
薑絲妤:「……」
她第一次見到倪嘉樹這種生物。
明明長得比女孩子還要白,手臂女孩子還要漂亮,撒起嬌來令女孩子都自嘆不如,他卻一點都不娘!
薑絲妤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臉頰:「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倪嘉樹感受著她微涼的指尖,在自己臉頰上遊走,一顆心都化了,臉頰也順著她掌心的方向靠攏過去。
溫順的模樣,猶如一隻等待愛撫的小貓咪。
他望著她,溫聲問:「怎麼了?」
「他好像能預見你未來長大的樣子呢,」薑絲妤感慨道:「這世上有太多不一樣的例子。
叫安然的,卻一生困頓坎坷。
叫富貴的,卻一生貧困多磨難。
叫姝麗的,偏偏容貌平平無奇。
而你,叫嘉樹,卻真的令聞嘉譽,形如玉樹。」
倪嘉樹自出生起就是含著金鑰匙的,從小到大,捧著他、讚美他的人不計其數。
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誇讚他。
令聞嘉譽,肯定了他的人品。
形如玉樹,肯定了他的相貌。
他的小絲妤在誇讚他品貌雙全呢。
倪嘉樹笑著上前,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溫柔地說著:「你的名字起得也很寫實啊,有美一人,絲絲入扣亂我心扉。」
薑絲妤被他逗笑了:「才不是,你這是強行註解,很尬啊!」
「我不管,對我來說就是這樣!」
倪嘉樹湊上前,又親了親她的下巴。
緊跟著,他炙熱的紅唇上移,剛剛觸及她的雙唇,一直微涼的小手就將他的腦袋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倪嘉樹委屈哀求:「絲妤,讓我親親!」
薑絲妤別過臉,給他一個後腦勺:「不行!倪嘉樹,我們雖然領證了,但還沒有舉行婚禮,你不要欺人太甚。」
「絲妤~!」
「我還小!」
「……」
「……」
倪嘉樹被她吊的心痒痒的,偏偏還甘之如飴。
他低頭用力在她手背上啄了一口!
薑絲妤羞地抽回手:「不帶你這樣的,你、你克制一點!」
倪嘉樹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薑絲妤在床上打了個滾,轉到了大床的另一邊,本意是躲他遠一點。
誰知道,這男人認準時機爬上了床,還撩起被子鑽進了被窩裡!
薑絲妤一陣無語,忙轉移話題:「對了,包恩娜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說著,一點點轉移到床尾,與倪嘉樹一人霸占大床的一頭。
倪嘉樹淡然回應:「你是她的上司,你說的算。」
薑絲妤脫口而出:「拉倒吧!你可是我的上司!聯盟的事情,小事我當然可以處理,但是娜娜的事情影響太大,我當然要跟你商量,聽你的呀!」
「哦?」倪嘉樹挑了下好看的眉峰,一雙幽深的瞳孔隱隱泛起火一樣的光澤,對著她勾勾手指頭:「那我現在命令你過來,讓我抱抱。」
薑絲妤要崩潰了。
這男人簡直精蟲上腦,就像是一隻發情的貓兒,到處揮灑荷爾蒙與曖昧的氣息。
等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倆真的圓房了,他會不會……精力太過旺盛,讓她承受不來?
她臉紅心跳了起來。
她扶了下額,努力將思緒轉移到正軌:「我專門去跟P聊過,P建議讓娜娜退役,因為他覺得,娜娜不適合留在聯盟,她活得比較自我,沒有大局觀跟團隊精神。」
「沒這麼簡單吧?」倪嘉樹眸光忽明忽暗:「看在你跟阿帆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薑絲妤:「你分明已經有了處置她的方案,你還說什麼聽我的?」
倪嘉樹:「我知道你是個懂大局的人,必然不會讓全聯盟的兄弟們寒了心。」
四目相對。
僵持。
倪嘉樹終是最早妥協的那個人。
他握住她被窩下的小腳,輕輕搖了搖:「寶貝~!」
薑絲妤要瘋了。
他好騷啊!
縮回腳丫子,她擁著被子,問:「你打算怎麼處置?」
倪嘉樹坦然回應:「三十堂棍,逐出聯盟。」
薑絲妤:「……」
但,比她想像中的極刑已經好太多了。
而且包恩娜這次是數罪併罰,不管怎麼算都是死罪,能這麼簡單給三十堂棍,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薑絲妤不好再求情,她很感激倪嘉樹網開一面。
在她入聯盟前,有過一次這樣的例子,那是一個組長為了救自己任務失敗的組員,違抗命令擅自行動,結果聯盟出動了20多個人去緝拿他,緝拿回來之後,直接處決了。
聯盟本就是個紀律組織,統領的命令高於一切。
包恩娜還以下犯上,給上司下藥,明顯比這個人的罪名嚴重的多。
「謝謝。」薑絲妤真誠地說著。
她如今只盼著,包恩娜熬過這三十棍之後,能幡然悔悟,明白自己終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從此蛻變、懂事。
倪嘉樹嘆了口氣:「你不必謝我。
這件事情,我雖然考慮到了你,但我考慮更多的是阿帆。
他跟了我這麼多年,為了我鞠躬盡瘁,到頭來我卻判了他心愛的人死刑,這種事,我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