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琦不懂其中要害，卻從眾人崩潰的神色中猜出這件事情很嚴重，於是道：「方總監，是我曠工了，請您扣我一個人的工資就好！」
方總監不理她，看向所有人：「我們是一個部門的同時，大家應該有自己的團魂，誰也不能獨善其身！新同事過來，你們非但不愛護，非但沒有半點前輩對後輩該有的態度，反而貪小便宜，欺負同事，再讓我發現有這樣的事情，立馬滾蛋！」
李萌琦不敢吱聲。
沒有人敢吱聲。
方總監斜了她一眼：「還不把這些東西放下？」
李萌琦身上掛滿了袋子，有的飲料稍微灑出來一些，但是她已經很努力不打翻它們了。
她小心翼翼放下飲料，方總監問：「一共花了多少錢？」
李萌琦也不敢說話。
方總監：「不說的話，我就按照市價的三倍，在這些人身上扣除！」
李萌琦趕緊道：「一千多，具體不知道，因為每杯價格不一樣，我也沒統計。」
方總監冷聲道：「各自過來認領各自的飲料，飲料的錢，自己轉給李萌琦！再有下次，讓我發現你們欺負新人，就別怪我這裡容不下你！」
大家慢慢吞吞過來，找到自己的飲料，拿走後都小聲跟李萌琦說：「萌萌，一會兒我加你微信把錢還給你。」
很快，飲料發完了。
李萌琦被方總監帶回辦公室了。
一個同事氣死了：「這丫頭自己笨的跟豬一樣，還要害我們沒了全勤，這一下後面的獎金全都沒了！」
餘下人紛紛附和——
「是啊，她太笨了！」
「被這隻母豬害死了！」
「真是無語！新來了一個災星嗎？」
方總監領著李萌琦進了辦公室，卻沒有把工作交代給她，而是打開了監控，放大聲，把大廳里同事們的工作狀態，說的話，播放給李萌琦聽。
李萌琦萬萬沒想到，剛才還柔聲跟自己說，加微信的新同事，背著她卻這樣說她。
她的眼淚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方總監：「你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但是白紙也要有自我保護的意識。社會與象牙塔的本質區別在於：象牙塔樂於助人是美事，值得讚譽；而社會裡只有自己個人的利益才是最大的，否則都是空談。」
李萌琦傷心地擦了擦眼淚。
她剛才真的拼了命地趕，那麼多飲料又不是同一家，她跑的累死了。
水是最重的，每一杯都很燙，她好不容易穩住這些飲料，人肉從外面聚集背了回來，花錢出力，還被罵是豬。
方總監：「我知道你很難受。但倪少既然把你交給我調教，我就要在這兩個月里盡我所能地教會你什麼。剛才的事情，算我給你上的第一課。現在，你把這些手寫的資料拿出去列印好，我中午下班前要用。」
李萌琦擦擦眼淚：「是。」
她抱著小半米高的資料走了。
這次回去，她把自己的微信收款二維碼列印了出來，下面還附加了一段話：【可直接掃碼支付。拒加好友。具體價格可自行官網搜索，不必問我！】
列印完畢，她把這張紙貼在了自己辦公桌的側面，很醒目。
有同事嘁了一聲，明顯有些怨念。
但是李萌琦不管這些，她再也不像一個小時前那麼傻乎乎的了。
埋首於自己的工作，她拼了命地列印，中途不喝水，不去洗手間，一刻也不敢離開。
可她過去是個高中生，從沒專門練習過打字，打起來確實生疏，也不如其他的辦公室女郎那麼迅速。
要下班的時候，方總監過來拿東西，她才打完一半的字，並且只在電腦里打出來而已，還沒有真的通過印表機列印成文件。
所有人都覺得李萌琦特別笨。
方總監也蹙了蹙眉：「你中午加班吧！」
李萌琦：「是。」
下班時間到了，所有人都走了，李萌琦還坐在那裡認真打著文字。
李斌、薑絲妤都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情況，她只說：「我挺好的，不說了，我要加班。」
然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妤樹集團。
包恩娜點完菜，把平板放在茶几上，等著她的黃燜雞跟小春捲兒。
她聽薑絲妤說完，笑了：「小丫頭挺努力呀。」
薑絲妤卻想到了包恩娜想不到的一面：「怕是上午的工作沒完成，所以犧牲午餐跟午休的時間在拼命趕工。天驕下午上班的時間是兩點，如果她沒完成，怕是會被責罰的。」
包恩娜嘴角抽了抽：「不是吧？一個實習生，第一天上午去，不該有很繁重的工作才對。」
咚咚咚！
房門響了。
包恩娜過去開門，見李斌站在辦公室門口。
薑絲妤挑眉：「李總監？」
李斌進來道：「姜董，萌萌那邊好像有些不對勁。我知道我作為父親，該支持女兒的獨立，但是她可能沒吃飯，也沒有時間吃飯，又或者一直都沒有休息過。不知道姜董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情況？當然，我知道實習生步入社會有些事情是必經的過程，但是，萌萌太單純，我還是不放心。」
薑絲妤溫聲道：「好。」
答得這麼爽快，因為她也不放心！
這一次薑絲妤毫不猶豫地給倪嘉樹打電話。
那邊接了：「絲妤？」
薑絲妤向來很直接：「你能不能讓人去看一下萌萌？當然，不要打擾她的工作，遠遠看一下，了解一下她不能吃飯還在加班的情況，然後再告訴我？還有，不要讓萌萌知道有人過去看她，我不想打擊她的自信心。」
倪嘉樹：「好，我一會兒回覆你。」
倪嘉樹算非常了解薑絲妤了，她一直對他避如蛇蠍，主動打過來，開門見山，足以說明李萌琦的現狀有些「不太正常」。
剛好陳堅在這裡，倪嘉樹馬上把這個任務交待給他。
另外，倪嘉樹也親自給方總監打電話，詢問了一下上午的狀況。
方總監在電話里笑著道：「這孩子特別有毅力，瞧著細皮嫩肉的、嬌生慣養的，但是特別能吃苦。她腦子很活，早上被同事們那樣欺負了，她傷心歸傷心，很快就調整過來了，還打了個拒加好友的收款二維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