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不帶這樣撒嬌的

  江帆跟陳堅都是一驚!

  薑絲妤一直非常強勢,怎的突然變得如此軟弱?

  她這樣子,像是倪少只要說一句非走不可,她就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

  倪嘉樹心頭一窒!

  他的小祖宗呦,這一句直接要了他的命了,不帶這樣撒嬌的昂~!

  倪嘉樹起身大步走過去,牽住她的雙手,蹲在她面前,小心仰望著她:「絲妤,要不然我們一起去?我順便帶你去看看各國的風景,就當是散散心。」

  薑絲妤黯然的眸子裡綻放出神采,就在倪嘉樹以為她會答應的時候,薑絲妤卻又理智地回應:「我……奶奶年紀大了,我總不好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而且一走就是一個月,傅小染肯定會孤單的。

  江帆馬上插嘴道:「這個好辦!把老夫人接到嬌園去,反正董事長夫人喜歡刺繡,去了嬌園不但可以天天跟老夫人學刺繡,還能把老夫人照顧的妥妥帖帖的!等姜小姐一個月後回來,老夫人保管被養的白白胖胖的!」

  江帆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地笑著。

  他想透過肢體語言,把傅小染白白胖胖後的模樣刻畫出來。

  原本薑絲妤還在糾結,可見到他活靈活現的小模樣,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全場:「……」

  陳堅是從未見過薑絲妤笑的,而江帆也只是在薑絲妤面對傅小染的時候,見過她笑過。

  倪嘉樹雖見過,次數卻也不多。

  就連薑絲妤自己都愣住,然後眼中布滿不敢置信,她顫顫地伸出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剛才是她在笑?

  倪嘉樹眼中迸射出濃烈的驚喜,眼眶都濕漉漉的:「絲妤,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真的特別特別好看。」

  只有陪著她走過這一段,才會明白她的笑容有多難得。

  當晚,倪嘉樹對江帆說:「你不是說綠尾集團的朱總送的那塊表很好看?」

  那是一塊價值200萬的機械手錶,非常漂亮,是集團之間每到年關的時候都會相互贈與的新年禮物,這樣的新年禮物,倪嘉樹收到了很多,大部分都擺在庫房裡了。

  江帆連連點頭:「是的呢,很好看。」

  倪嘉樹:「送你了。」

  江帆驚喜地抬頭:「送、送我了?」

  他早年從嬌園出來,跟著倪嘉樹的時候,洛天嬌給他買過一塊20萬的卡地亞男士鑽表,他已經覺得是一筆巨額財富了,心裡還對洛天嬌感恩戴德。

  現在,他跟著倪嘉樹工作了幾年,竟然走了這麼好的運?

  倪嘉樹點頭:「那麼騷包的顏色,很配你。」

  江帆哈哈大笑起來:「謝謝倪少!謝謝倪少!」

  他興沖沖的,大半夜的等倪嘉樹進了套房,就拉著陳堅去找陳木,陳木笑著給妻子打電話,江帆又親自開車回了一趟嬌園,凌晨十一點回來的時候,洛天嬌還在沙發上興致勃勃的刺繡。

  得說,貢繡確實博大精深。

  洛天嬌一入坑,就上癮了,她心知這只是貢繡最基礎的繡法,別的傅小染不大可能教給她,但是她還抱著一絲幻想:萬一以後兒媳婦願意教她呢?再不然,萬一以後孫女願意教她呢?

  倪子昕坐在一邊拿著平板攬閱新聞。

  江帆就是這時候昂首挺胸進來的。

  他臉上洋溢著激動的光輝,走起路來像一隻高傲的公雞。

  大冬天的,夜裡那麼冷,他愣是把左手的袖子往上拉了好大一截,露出凍得發紫的手臂,還有一塊金光燦燦的手錶。

  倪子昕一眼就認出那是誰送的了。

  因為這表太騷包,錶帶是22K金的,鑲嵌了好多南非真鑽跟紅寶石,戴上就跟暴發戶似的,當初他只是看了眼,就轉給倪嘉樹了,結果倪嘉樹也非常嫌棄,讓人送庫房去了。

  倪子昕憋著笑,心下卻感慨:這一批一批的小孤兒,如今都長大了,身心健康不說,還個個本領高強,也不枉費他們悉心養育了這麼多年,真好。將來不論他們是找到父母回歸社會,還是就留在他們身邊,都是可以發揮出他們價值的。

  洛天嬌好笑地望著他:「阿帆,你冷不冷?」

  江帆抬起左手,擼了下劉海,一臉幸福地說著:「不冷!」

  洛天嬌很配合地問:「呀,這手錶真好看!」

  江帆馬上興致勃勃地上前道:「是的呢,這是倪少今天賞給我的,因為我今天把少夫人逗笑了,少夫人笑起來可好看了!」

  陳堅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

  倪嘉樹去對面找宋修亭談一些事情,而薑絲妤坐在臥室的飄窗上看書。

  房間是單面玻璃,她坐在那裡,可以第一時間看見他是不是從宋家回來了,但是他卻看不見她。

  宋家的書房,倪嘉樹一臉認真地詢問:「她笑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宋修亭有些無語地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你比我專業,你會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倪嘉樹:「我當局者迷。」

  宋修亭:「這說明她已經被你治癒了,就算不是完全治癒,至少也治癒了一部分。」

  倪嘉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昨天發生了那麼驚險的事情,又爆出了她的身世,她受不了刺激暈倒過去又發高燒,他都怕她會心灰意冷地自殺。

  所以他有些不敢想,這種情況下,她還能被治癒?

  宋修亭見他一副糾結的模樣,溫聲道:「其實我們一早就對心理治療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愛可以治癒一切,如果愛不能治癒的,那隻剩下時間的問題。

  所有的心理醫生都是輔助工具,患者的身心是否健康主要歸咎於他的生長環境跟一起生活的人,是否給了他足夠的愛與溫暖。

  如果一個人總是在扭曲冰冷的環境下生活,常年如此、沒有改變,那給他配一百個心理醫生也是沒用的。

  反過來,如果一個人曾經因為缺失了愛,或者遭到某些不幸而對這世界絕望,但是當他發現原來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有值得他眷念的美好存在,他感受到了愛與溫暖,他總會一點點被治癒,至於何時痊癒,只是時間問題。

  嘉樹,這些道理,還是我剛入行的時候,你教會我的,你忘記了嗎?」

  倪嘉樹自然是沒有忘記的。

  他只是不相信,薑絲妤正在被她治癒?

  可能是被她虐久了,他潛意識真就把她歸為疑難雜症了。

  其實,她心裡即便有恨,她也是愛憎分明的,她心裡有善的種子,有對光明與孝道的嚮往,正如宋修亭所言,她會被愛治癒的,至於何時痊癒,只是時間問題。

  倪嘉樹沒喝咖啡,起身就走了。

  宋修亭望著他冷酷的背影,有些抓狂:「喂!好久不見,你不跟我多聊聊?不問問我研究中心的事情?」

  倪嘉樹懶得理他,頭都沒有回。

  宋修亭:「……」

  果然,這傢伙跟薑絲妤待久了,冷酷這個詞什麼意思,他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