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竇磊都懂。
但是讓他就這樣放棄,他實在是做不到。
人一旦動了心,對自己喜歡的人,哪裡是說忘就能忘的?
竇磊第二天回了家,直接來到母親的房裡,丟下一句:「媽,你不讓我追求周氏,可以。我以後也不會再娶任何女的,兒子跟你的母子情分也就到這裡中止了,你以後去找大哥給你養老,我跟你也沒關係了。」
竇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為了一個妾要跟我斷絕關係?我是你親娘啊!」
「可你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讓我生活在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中,你讓我生不如死!
你只在乎你的面子,只想讓我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根本不管我活的如何!
你自以為你對我好,你自己為我聽你的話我就一定可以幸福,可是你想的全是錯的!
你是你,我是我,你的想法代替不了我!
我只能跟你斷絕關係,我以後不會再追求周氏,但是你也別想我再認你!」
竇磊說完就走了。
竇母在家裡哭的一塌糊塗。
竇叔聽妻子哽咽地說著這件事,心裡也是火急火燎。
他望著妻子道:「那周氏好像是不錯的,你幹嘛非要跟兒子過不去?咱們一家按照南英封建的說法,本就是奴籍,你怎麼就非要覺得人家配不上你兒子?」
都在宮裡,竇叔一早就打聽過周氏跟小五的人品。
那都是一片讚譽。
竇母哭喊道:「我不管!我就是死活不讓這個人進門!死活不行!」
竇叔無奈,只好安撫兒子:「你先安心工作,感情的事情,以後再說,不著急。」
這一天起,竇磊就將周氏深深放在心底,不再提起。
翌日,竇母禁足的時間也到了。
她出來後,竇磊果真就不再認她,她故意擋著他的路,他就掉頭就走,看見她就看見仇人一樣。
鳳玫鳳三他們都知道怎麼回事。
但是竇家的家務事,他們不好管。
鳳三也跟竇磊說:「你別怪我在這件事情上不幫你,而是我沒法幫你,你自己家裡就無法擺平,我幫著你把周氏娶回來,無疑是害了人家。」
竇磊忙道:「少爺放心,我心裡清楚,這事不怨您。」
轉眼間,周五了。
樊籬與小五漸漸相熟。
別的孩子放學後都有家裡的車接送,回家後又有優秀的教師團隊給開小灶,迎接下周的第三次月考,這次月考結束,便是連著五日的寒假。
樊籬把他單獨叫到面前來,委婉地問他:「你雙休日有什麼打算?」
小五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我就是,在這裡啊。」
樊籬見孩子捉襟見肘的模樣有些不落忍,溫和道:「我是一個人住的,我看別的孩子回去之後都有老師輔導,你卻沒有,這對你也不公平。
你午飯後回去問問你母親,如果她放心我的話,你下午放學就跟我走。
我雙休息給你補補課,周一早上帶你過來。
你母親平日裡也辛苦,難得周末,讓她好好休息兩天。
你看呢?」
小五從樊籬身上,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
但是他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人家:「我媽不會答應的,她讓我一定不要給別人添麻煩,我媽也說,雙休日給我補補。」
樊籬笑了笑:「你媽媽輔導你語數外這些文化課,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別的呢?國子監這次月考,靠的是素質教育,項目比上次還多。你別小看這兩天,我們利用好了,作用也是很大的。」
小五想了想,道:「那我回去問問我媽。」
中午上課前。
小五來了辦公室門口。
樊籬看見他在門口張望,就笑著走過來:「怎麼樣,跟你媽媽商量的怎麼樣?」
小五有些不好意思:「我媽同意了。」
樊籬也像是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高興地笑起來:「哈哈哈,那就好。」
他確實是喜歡周氏。
她美麗、堅韌、自強自立、逆境中也不放棄向陽而生。
可他也是真心喜歡小五的,他渴望有一個小五這樣優秀的兒子,他想傾盡一切資源,好好培養這個孩子。
小五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不過,我媽也有一個條件。」
樊籬:「啊?」
樊籬的反應確實意外。
這也讓小五低下頭,尷尬極了。
本來嘛,人家好心幫他,他卻提要求,這也太、太那啥了。
但是母親有要求,他就必須傳達:「我媽說,晚上請您吃飯,讓您務必來我家,哦不,就是我們在國子監借住的房子裡,吃個飯,再走。我媽的手藝還行,就是、可能粗茶淡飯,但是她不知道用什麼來感謝,我們現在也沒有太多能力,但是這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樊籬心中涌動著驚喜,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好,我答應了。跟你媽媽說,不必好好準備,就簡單的菜就很好。」
小五臉頰紅通通的:「嗯。」
他歡快地轉身跑了。
樊籬心中格外暢快。
辦公室里的司業們都知道他的心思,一個個跟他說著恭喜。
樊籬長嘆一聲:「八字還沒一撇,革命尚未成功,樊某仍需努力!」
食堂里。
孩子們都去上課了,司膳們都開始收拾清理。
按照規矩,周五的中午就是最後一頓,晚上這頓飯是沒有的。
周氏過來,找到楊璐,言語間有些支支吾吾的。
楊璐笑著把她帶到一邊,笑呵呵地問:「怎麼了?」
周氏從口袋裡取出兩百塊錢,將樊籬幫助小五的事情說了,她說,她上次已經給了樊籬一罐炒花生米,可是這次不知道要給什麼,就想著請人家吃一頓飯。
而且她覺得,自己帶著兒子請人家吃飯,難免風言風語,就想著順便邀請楊璐一家。
而且她不出宮,沒有食材可以採買,就想問問國子監廚房還有什麼新鮮的食材,蔬菜跟肉類都可以,她買點回去做。
楊璐秒懂,她拿了周氏一百塊錢,道:「宮裡的食材都是團購的,比外面單獨買的便宜,你等著,我去給你配菜。」
周氏著急:「一百塊夠嗎?我們、我們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