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川白天的時候,也請教了倪嘉樹。
倪嘉樹對孩子的心理還是有研究的。
他分析道:「筠炎目前為止,性格不如筠禮突出,他看起來什麼都感興趣,但是又好像什麼都不感興趣。可能還沒遇到他真正喜歡,又想做的事情吧,不要著急,再等等看。」
暮川覺得父親的話有道理。
倪嘉樹問:「對了,你們已經一周沒去B市了,今天周四了,你們明天去嗎?」
暮川:「不去。我們跟筠禮他們說過了,孩子們都很懂事,讓我們先工作,不要著急去看他們。」
倪嘉樹點點頭:「是啊,咱們家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圈圈的身體了。」
暮川轉身要離開,卻被倪嘉樹叫住:「等下,周一的時候暮寒不是說,他這周有三天假期,準備去讚譽的軍區找他?」
暮寒跟讚譽都在M國留學。
但是他們都有M國官方發布的留學證明,以及M國臨時軍籍。
M國這三天將迎來解放日的慶典,這是他們國家的一個重大節日,舉國上下都放在放假。
暮寒是可以出去的,而讚譽的軍區自從上次刺殺事件到現在也沒找到真兇後,一直加強管理,到現在,內部人員都無法正常使用軍區內部的網絡,更別提外部的人了。
暮寒打算用臨時軍籍與留學證明,去讚譽所在的軍區申請探親。
當初他們在寧都特訓的時候,就是好朋友,兩人都養了一樣的大狗。
而他們抵達M國後,也是一起特訓了一段時間,才考取了不同的軍區,所以很多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他們原本就是戰友。
戰友與戰友之間的感情都比較深厚,再加上異國他鄉,偶遇節日,一起見面也很正常。
反正暮川是看出來了。
自從上次盜取核潛艇設計圖成功脫手後,暮寒的膽子就大起來了。
好比這次,他不慌不忙地翹著二郎腿,望著鏡頭裡的暮川:「我去試試唄,能進就進,不能進拉倒,我跟讚譽本就是B市軍區保送的戰友,找老鄉還犯法啊?」
眼下,暮川搖了搖頭:「我還不清楚呢,我只有周一能與他們接觸一下。」
倪嘉樹:「知道了,你去吧!」
M市。
暮寒牽著一條雪白的大狗,站在某軍區門口。
他全程只負責等待。
他的學員證、士官證,都被在部隊裡交到的好哥們兒拿在手裡。
現在,這位哥們兒正在哨崗跟負責蓋章的哨兵拉扯著。
很快,臨時出入證上被蓋好章了。
那哥們兒出來,遞給暮寒一份:「走吧,我們可以進去了。」
暮寒:「謝謝你,佐羅。」
佐羅跟他差不多大,他們來自同一個軍區、同一個連隊。
暮寒之前幫過佐羅幾次,還請佐羅吃過飯,所以佐羅一直欠著他的人情。
佐羅的父親是M市軍區的一位小領導,雖然官職不是很大,但是能證明來訪者家世清白的話,他又願意替暮寒做擔保的話,被蓋章入軍區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兩人牽著大狗往裡走。
因為是假期,所以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他們一路走一路問,終於來到了讚譽的寢室樓下。
佐羅跟宿管交流了一番,回來把房間號告知了暮寒。
暮寒感慨著:「原來讚譽也是單人單間啊。」
佐羅笑:「M國對外國留學生都特別好。相信你們寧都也是這樣,最好的生活條件都要給留學生以彰顯自己是好客的大國。」
暮寒牽著狗準備上樓,望著佐羅:「我就不帶你上去了,畢竟你倆也不認識,兩隻狗在一起估計你也受不了。」
佐羅確實有些怕狗。
因為是暮寒的狗,所以他一路一直在忍耐。
他看了眼時間,道:「後天下午四點,我在這裡等你,我們一起回去。」
暮寒:「好。」
這一路來的還算順利。
目送佐羅離開,暮寒俊朗的身姿屹立在樹下,終是彎下腰來,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腦袋:「要見哥哥了,開不開心?」
大狗不停搖著尾巴,很興奮的樣子。
讚譽正在洗床單和內褲。
男孩子長大了,總有些和五指姑娘相親相愛的小秘密。
平時訓練緊張,壓力也大,讚譽總是時間不夠用,難得今天開始放假了,昨晚他就……咳咳。
這兒沒有洗衣機,只能自己手洗。
忽然,腳邊臥著睡覺的大狗Bobo一下子支楞了起來!
它又迅速站起身,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仿佛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
讚譽擰著手中的床單,把水滴擰乾淨,笑:「別一驚一乍的!是不是想騙我開門放你出去?等等我,我把這些洗了晾好,就帶你出去遛遛,順便去喝下午茶。」
可是BoBo根本不理他,還一下子衝到了門口,對著門外大叫:「汪!汪!汪!」
緊跟著,外頭傳來同樣的狗叫聲!
讚譽幹活的動作立即停住。
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看著門口的方向。
「讚譽!」暮寒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儘管兩年沒聽過了,但是那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勾起了無數的回憶:「讚譽你在嗎?我聽見BoBo叫了!」
讚譽:「來了!」
久違的鄉音讓讚譽差點當場哭出來。
他衝過來開了門,瞧見暮寒,熱淚盈眶地撲上去與他擁抱!
邊上有戰友路過,剛好看見這一幕!
與此同時,BoBo衝出來,與暮寒牽著的雪球熱情相擁,兩隻狗一個勁地互舔,一個勁地搖著尾巴蹭臉蹭脖子,那種親兄弟的久別重逢,在這兩隻狗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照他們的主人,這一幕,讓左鄰右舍,都產生一種大膽的聯想:莫非,讚譽跟暮寒是一對?他們還養了一對情侶狗?
也難怪讚譽不肯接受M國高級官員拋來的橄欖枝,不願意聯姻了!
原來他是喜歡男人的!
這個驚人的發現,在軍中迅速傳開。
讚譽卻無暇理會別人,熱淚盈眶地把暮寒跟雪球迎了進去。
房門一關。
別人眼中的激情四射。
讚譽給他拿了瓶汽水,又給雪球倒了許多凍干雞胸肉,他笑道:「你先坐,我去把衣服洗一下,五分鐘就好。」
暮寒:「你去。」
他環顧四周,觀察著讚譽的生活環境。
一人一狗,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一個六平米左右的洗手間,還有一個不是很大,但是足夠用的陽台。
陽台上的風景可以眺望到很遠之外的地方。
不過能眺望到的地方,都不是什麼核心機密的地方。
這裡房間大小跟暮寒差不多,但是暮寒有一點比他好:有洗衣機、微波爐跟小冰箱。
暮寒望著他塞在床下的一箱箱牛奶、飲料,無語:「你們軍區連個冰箱都沒給你配?」
「是啊,」讚譽笑:「咱倆性質不一樣,你那邊基礎設施肯定比我這邊好點。」
暮寒微微點頭:「也是。」
雖然都是M國的核心軍區,但是讚譽這邊主打學習現代化軍事戰略、軍事作戰技巧,簡言之就是教人怎麼打仗的,而暮寒那邊是技術流,主要研發各種軍武,屬於科研人員了。
讚譽把洗好的床單、內衣褲掛好,走過來關了陽台門,又笑嘻嘻地打開寫字檯,衝著暮寒招招手:「過來。」
暮寒上前:「幹嘛?」
讚譽湊他耳邊:「糯糯給我寫的信,寫了滿滿一本!每天都寫了。」
暮寒:「……」
讚譽從抽屜里取出日記本,遞給暮寒:「給你看。」
暮寒的眼神頓時變得貪婪起來。
雖然從小到大,他總被這個龍鳳胎姐姐欺負,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想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