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樹夫婦晚餐後,把小子孺帶回套房了。
暮川一直在書桌前忙碌。
陳綰綰忽然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杯姜撞奶,溫聲道:「暮川哥哥,我可能要出差,而且是非去不可的,我得跟你說一聲。」
暮川抬頭:「去哪兒?」
陳綰綰接手妤樹以來,就沒有出過長差。
她在B市的話,有任何事情,戴上李萌琦,母女倆坐飛機出去一兩天,就又回B市了。
這種情況,她幾乎從不用跟暮川報備。 ✫
而這次她特意說了這件事,看來,出去的時間不短。
陳綰綰如實敘述:「去L國。那邊的農民在耕地的過程中,發掘了一種液體黃金,我看了樣本數據,它成分類似石油,卻跟石油的燃燒方式、發熱方式不一樣,重點是,這種液體可能會呈現井噴式。如果是真的,我想在別人發現它之前,把這片農田買下來,秘密開採研發。」
暮川立即警惕起來:「怎麼發現的?會不會是陷阱?」
「我已經讓人考察了三個月了,而且對方就是害怕資源被L國政府收走,落得兩手空空的境地,才會一直低調尋找買家。他們已經把這世上能找的做新能源的大企業都找了一個遍。因為我們給的價格最高,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對外出售,一直等著我們。」
陳綰綰之所以現在才跟暮川說,也是因為心疼他。
心知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她總喜歡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全都做的穩妥了,不需要他再費心了,她再跟他直接講重點就好了。
暮川起身,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即便相信她處事完美,可他還是不放心,畢竟,寶貝妻子只此一個。
「你最先從哪兒得到的這個消息?」
「除了你,還有哪些企業接到消息也想去的?」
「是你一個人去?」
「你怎麼實地考察的?派人去的?要不要我讓圈圈的人去給你探探路?」
暮川一連串的疑問,將擔心寫在臉上。
他握緊她的手,語重心長道:「綰綰,我信任你。但是,我容不得一絲一毫你會有事的可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綰綰微笑:「我知道!但是,我這次,一定行!」
猶豫陳綰綰一再堅持,暮川便讓百里梔柔陪著她一起出差去L國。
她此次也正因為帶了百里梔柔,而變得格外順利。
百里梔柔會詢問當地的小動物們。
動物們都表示地下確實是有奇怪的液體可燃物,農耕的主人也一直都是跟陳綰綰談話的這個人,這個人祖祖輩輩都在這片田野上,並沒有任何疑似陷阱的地方。
百里梔柔將這個情況告知陳綰綰。
陳綰綰還是沉住氣地在當地住了兩日,走訪周遭,考察情況。
最後一天,她才付了農民這一大筆錢,買下了這片原野。
L國的土地是允許外國人購買的。
只不過本國人可以拿到永久所有權的產權證,而且本國人一旦在地下發現任何資源,都要無條件上交國家。
而外國人只能拿到50年用於居住或者商業用途的產權證,但外國人在購買的土地上不論獲得多少盈利,只要正常繳納稅款就可以,地下一切歸外國人所有。
50年就是半個世紀,對於挖掘這裡的地下能源,時間相當充沛了。
農民與陳綰綰一手交錢,一手交地。
這一下,陳綰綰開掘這片土地,就是合法的。
但是她為了不引起轟動,還是選擇低調行事,並且,陳綰綰與農民還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
妤樹的法律顧問協助陳綰綰,在L國完成了土地所有權的變更手續,陳綰綰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土地證。
回B市的航班上,她跟百里梔柔說:「原來悶聲發大財才是最爽的。」
百里梔柔有些期待:「咱們這次直接回B市,到嬌園的時候,是周六晚上了吧?」
陳綰綰笑:「是啊,不過,還是可以陪兒子的。」
一想到就要見到兒子、見到丈夫,還有自己的父母,陳綰綰的心情就變得格外美麗。
什麼勞累啊,長途飛行的時差啊,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拿著手機,給百里梔柔看小筠禮聯繫跳舞的視頻。
可能是太累了,看著看著,陳綰綰就睡著了。
百里梔柔小心關了視頻,把手機放回陳綰綰的包里,起身拿著毯子,輕輕披在了陳綰綰的身上。
她盯著陳綰綰一直看。
以前,在宮裡住著,也瞧不出來陳綰綰的本事。
這次跟著陳綰綰出了一趟差,百里梔柔才領教到什麼叫做學霸,什麼叫做厲害。
百里梔柔閉上眼睛,暗戳戳地想著:大嫂就是我的偶像,我以後,也要像她、像大姐他們一樣,做一個對南英皇室有重大貢獻的公主!
B市。
陳綰綰帶著百里梔柔,從閘口出來。
陳堅含笑站在門口等著她倆。
沒有看見丈夫跟孩子們,陳綰綰一臉失望:「哎呀呀,怎麼是你啊老爸,筠禮他們都沒來嗎?」
陳堅無奈地笑著:「我現在不香了是不是?」
百里梔柔偷笑,順便道:「堅叔好!」
陳堅點頭:「四小姐好。車在停車場,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陳堅一邊走,一邊解釋:「主要是他們大大小小烏泱泱一群人,太惹眼了,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所以讓他們在嬌園裡等著了。」
這般解釋,陳綰綰能接受了:「那咱們快回去吧!」
來到停車場。
車門打開,陳綰綰跟百里梔柔上去。
「媽咪!」
「媽咪!」
「小姑姑!」
「媽咪!小姑姑!」
三個小男孩一擁而上,圍著陳綰綰跟百里梔柔就撲了上來。
陳綰綰驚喜地笑起來,抱著孩子們,抬眼望,就看見暮川端坐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正含笑望著自己。
陳綰綰頓覺自己太幸福了,她看向駕駛座,對剛剛上車坐好的陳堅道:「爸!你就知道騙你閨女!」
百里梔柔:「大哥!剛剛堅叔說你們都沒來,大嫂都失落地差點哭了!」
陳綰綰:「才沒有,我哪裡會哭。」
她說著,眼圈已經紅了。
僅僅是跟丈夫孩子們分開幾天而已,她就如此想念。
暮川握緊她的手,眼圈也紅了:「下不為例。」
至此一次,他已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時時刻刻的提心弔膽、夜不能寐。
那種隔著千山萬水,恨不能立即飛到她身邊守護她的衝動,如一隻小獸,在胸膛里叫囂著。
可是暮川不能走,他有他的責任,有很多未完成的工作。
他只能眼巴巴地,每天守著手機,等著她能給自己傳回一點消息,一張照片,或者一個語音。
暮川的大手都在輕輕顫抖,握緊了,心裡方覺得踏實:「如果以後真有飛去不可的工作,飛那麼遠,飛那麼久,那我們就調整一個,我們兩個人都有空的時間,一起去!」
陳綰綰覺得,他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