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譽躺在暮寒的房間。
暮寒把床推到了落地窗前。
取出子蠱後的讚譽,如同大病初癒,臉色差的嚇死人,下床走幾步還會暈,索性他就在床上靜養了。
好在季修璟說,這種情況要養三個月才能好轉。
他心裡挺高興,拉著糯糯的手,非要說自己是因禍得福,可以賴在她身邊陪著三個月,把糯糯泛紅的眼角硬是說的笑了起來。
糯糯就坐在床尾陪著他。 ❁
暮寒坐在大床的另一側。
他們仨在床上鬥地主。
而百里梔柔,現在的日程都是陳綰綰親自給她排的。
因為她要補很多文化課,還要抽時間去跟季修璟學道術,晚上還要自己修煉聖女秘術,所以她的時間基本上連軸轉且非常緊密。
暮寒現在就是想跟她聊會兒天,都得提前預約。
就在這種情況下,陳綰綰還給百里梔柔布下了任務:讓她不管自己用什麼辦法、找誰教,都要在一個月內學會游泳。
糯糯覺得百里梔柔好辛苦哦。
她早餐的時候,還跟奶奶提起過:「大嫂給柔柔布置的有些太累了,要不要輕鬆一點?」
結果一向最寵愛她的洛天嬌,並不認同她:「長嫂為母,綰綰是站在柔柔的立場上為她考慮的。柔柔的學習節奏已經很舒緩了,你去外面看看那些中學生,都是如何拼搏的?誰不比你們苦?就是你們大姐,考研的時候都是挑燈夜戰,書堆在桌面上把腦袋都埋起來了!」
於是,糯糯也不敢再說什麼。
漸漸的,又經過日常的一些事情,孩子們漸漸發現:陳綰綰不再是那個溫柔純粹的陳姐姐了,她現在是太子妃,她有威信,而且所有的長輩也都非常尊重她。
眼下,三小只在鬥地主。
讚譽見他鬱鬱寡歡,笑道:「愁什麼?你把心意秉明父母就是了,讓他們幫你跟柔柔訂婚唄。」
暮寒搖頭:「我不是愁這個。」
糯糯捂著嘴笑起來:「大嫂讓陳福壽跟柔柔一起上書法課,柔柔誇過陳福壽長得帥!」
讚譽恍然大悟。
他也見過陳福壽兩次,感覺是個非常陽光的人,跟他差不多年紀。
「原來你吃醋啊?」讚譽笑起來:「你怕什麼呀,他倆年紀差挺多的。」
暮寒臉色很難看:「孤男寡女,青春少女跟陽光男孩,一起上書法課,你寫我的名字,我寫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糯糯笑起來:「暮寒,你可逗死我了,哈哈哈!」
暮寒:「我說的不對?」
糯糯:「什麼孤男寡女呀,你不把書法老師當人看呀?」
暮寒:「……」
讚譽也跟著笑起來:「你要是擔心,可以跟大嫂開誠布公地談啊。」
暮寒搖頭:「算了,奶奶說,我們要尊重大嫂,她是儲妃,又是未來國母,讓我們一定要懂道理、知分寸。也許大嫂這麼做,有她的理由呢。」
另一邊。
暮川今日休沐,就把筠禮筠炎兩個孩子都帶回了套房,享受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筠禮跟筠炎已經認人了,而且長得胖乎乎的。
暮川一邊給孩子換尿不濕,一邊好奇地問:「你怎麼讓柔柔跟小福壽一起學書法了?」
陳綰綰在一邊幫著收拾,笑著答:「是你非要放養福壽,只讓他學一門書法,我才專門給他找了個書法老師。可是他都無百歲了,我又怕他從不上課,忽然上課被管束會不高興,柔柔不是懂獸語嗎?我想著,讓柔柔陪著,總歸是好點。」
暮川樂了:「所以,你讓柔柔跟福壽一起學書法,就是因為柔柔會獸語?」
陳綰綰:「對啊!」
暮川:「那你有沒有注意到,暮寒的臉都黑了?」
陳綰綰:「……」
她還真是沒考慮到,而且,這不可能啊,福壽眼中的百里梔柔,就是個奶娃娃吧?
陳綰綰趕緊又問:「那你幹嘛只讓福壽學書法?」
暮川把筠禮收拾乾淨,輕放在嬰兒床里,又把筠炎抱起來:「福壽能識字、懂規矩,慢慢適應了做人的感覺,再根據他的興趣愛好,給他學些特長就行了。我主要覺得,我們誰也教不了他,最能教他的,可能還是季修璟。」
陳綰綰湊暮川耳邊小聲道:「福壽是男孩,我其實挺失望的。季先生都27了,也該成家了。他撲上來奮不顧身救福壽的時候,天雷打在他背上,帥死了。可惜了,他救的不是自己的小媳婦。」
暮川也挺著急。
主要季修璟是華國過來的,在南英沒有任何人際關係。
他還每天關在皇宮裡。
如果媳婦找的好,那挺好;找的不好,後患無窮。
他想了又想,終於給洛傑布打電話:「皇叔,你那邊有什麼適婚年紀的女孩子嗎?我這邊有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只比我大兩歲,人也帥,也有本事,就是接觸的圈子太小,認識的姑娘太少。」
陳綰綰從旁聽者,捂住嘴巴。
活久見。
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暮川居然給人牽線當紅娘呀!
還別說,暮川結束了通話,立即看向陳綰綰:「有了,皇兄說有合適的姑娘。」
於是凌晨四點。
一架直升機載著一位姑娘,落在了儲秀宮的院子裡。
倪暮凡在門口迎接,見上面下來的姑娘,笑:「是冠姑娘嗎?」
女孩走到前,身後的戰士幫著提了行李箱。
借著庭院燈,女孩看清了倪暮凡的臉,想到來之前做過的功課里,某一張照片。
她規規矩矩地行了禮:「九秧見過金尊公主。」
倪暮凡笑起來:「不必客氣,聽聞你是我太公公身邊特助冠玉的後人?」
「冠玉正是九秧的祖父。」冠九秧平靜說完,起身又問:「殿下,是現在相親,還是天亮以後?」
倪暮凡被她一板一眼的模樣逗得樂不可支:「相親不急,你剛來,先去客房洗個澡休息一下。」
冠九秧立正站好:「是!」
倪暮凡:「哈哈哈哈,不用這麼拘謹,不用這麼拘謹。」
原本,有分身在庭院裡修煉的季修璟,見到直升機來,就收回了分身。
他站在窗口,往樓下瞧著。
可以清楚聽見他們對話,卻看不見那個姑娘的模樣。
他整個人貼在玻璃上,墊著腳,還是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相親?
送來儲秀宮來相親,莫不是給他找的對象?
季修璟見她們進來,他忙走到房門口。
心莫名其妙就亂了起來。
倪暮凡的太公公,豈不是名聞遐邇的凌予將軍?
凌予將軍是洛天嬌的父親,也是全世界擁有最完美人格的男子。
能跟在凌予將軍身邊做特助的,一定是經得起歲月與忠貞的考驗的人。
那麼這位冠九秧姑娘,也算是根正苗青了。
季修璟緩步來到套房門口。
心裡糾結著,想著要不要假裝偶遇開下門?
瞄了眼牆上的掛鍾。
四點十三分。
窗外一片濃濃夜色。
這個時間偶遇,會不會突兀?
他又要以什麼理由呢?出門倒水喝?下樓散步?
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