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而下,空中電閃雷鳴。
千鈞一髮之際,季修璟向空中同時拋出九張符咒。
九張符咒連成一個圈,將他與福壽護在下方,淡淡金色光芒的結界肉眼可見地生成了。
第二道天雷打在結界上,結界破碎,季修璟吐出一口鮮血。
身下的福壽一點點發生了變化。 ✰✭
它的殼、四爪都在朝著人形的狀態變化著。
洛天嬌用望遠鏡瞧著,心裡既感動又心疼:「哎呀呀,英雄救美,唯有以身相許,多麼唯美的故事啊,可是季修璟好像受傷了呀,都吐血了,一會兒趕緊把他拉進來治療一下吧。」
倪子昕激動起來:「變了變了,哈哈哈,季修璟沒白受苦,真的變了!小媳婦來了!」
畫面里,季修璟點頭,一吻輕輕落在了福壽成人形的額頭上。
暮川夫婦在樓上也看的津津有味。
幾乎所有人都在姨母笑。
然而,下一秒,就在季修璟親完福壽之後,就見季修璟像是被觸了電似的,一下子彈開、屁股著地、跌跌撞撞還往後倒著爬了一米多遠。
眾人:「……」
福壽氣呼呼地從地上爬起來,帥氣的小臉滿是傲嬌的神色,伸出手狠狠地擦著自己的額頭。
季修璟顫抖著手指,指著他:「你……你……」
福壽:「我什麼我?」
季修璟:「你怎麼是男的?」
福壽:「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女的?」
倪子昕第一時間捂住了洛天嬌的眼睛。
倪嘉樹捂住了薑絲妤。
暮川捂住了陳綰綰。
暮寒捂住了百里梔柔。
……
季修璟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咳咳,咳咳咳……」
福壽渾身赤果,雙手抱胸,揚起下巴道:「你自以為是,非要我做你小媳婦,我是男的好不好?雖然做不成夫妻,但是看在你剛剛幫我擋雷劫的份上,我跟你拜個把子吧!」
季修璟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窗外的電閃雷鳴已經結束了。
陳木拿著一張大大的絨毯出去,把福壽包了起來:「小福壽,你快裹好,你這樣太暴露了。」
福壽對陳木他們都可熟悉了,畢竟他以大龜的身份,在御花園裡住了那麼多年,該認識的他都認識。
他咧開嘴笑:「阿木爺爺,我剛變成人,還沒有衣服呢。」
陳木笑:「好嘞好嘞,回去讓小棟借你兩套先穿上,然後給你買新的。」
不遠處,季修璟被江帆背了起來,陳堅在邊上扶著,他們快速往儲妤宮趕過去。
半小時後。
小棟把福壽帶回洗手間,教他如何洗澡,如何吹頭髮,如何穿衣服,甚至教他如何上廁所。
當宮醫們確認季修璟沒有大問題,但還要臥床觀察一天,大家都鬆了口氣。
從樓上下來。
大家都有點餓了。
陳木笑呵呵地上前問:「剛剛小福壽嚷嚷著餓了,我讓人給他準備了不少吃的。各位主子餓不餓?要不然,也去餐廳用點夜宵?」
想起小福壽,眾人心中都有些好奇。
再加上確實餓了,就紛紛抬步往餐廳的方向去。
一進去,就瞧見,一個長得眼珠子黑溜溜、皮膚小麥色、精神狀態很飽滿的小伙子,端坐在桌子中央。
他面前是一碗海鮮炒飯,左手拿了個燒鴨腿,右手握著勺子,正大口大口往嘴裡塞東西。
倪子昕夫婦最先進來。
福壽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驚喜地看著他們大喊:「嬌嬌!子昕哥哥!」
陳木從旁聽著,哎呦喂一聲:「亂了亂了,輩分亂了,叫我爺爺,叫老爺哥哥,這叫什麼事兒?」
洛天嬌卻忽然懂了:「那是子昕哥哥叫我嬌嬌,我叫子昕哥哥,孩子們總是在御花園玩,愛叫你阿木爺爺,所以這小福壽聽進去了!」
陳木恍然大悟,哈哈笑起來:「其實吧,他都快500歲了,我被他這麼叫著爺爺,心裡也怪彆扭。可瞧這孩子,又單純又機靈,又覺得真有個這樣的小孫子也挺好。」
眾人都笑起來。
福壽也一邊笑,一邊低頭大口大口吃。
陳棟嘆氣:「慢點,一口一口,你這樣吃相不好看。」
這孩子,剛會做人,還得給他立規矩呢。
陳棟望著陳木,眼中有些期盼:「爺爺,我挺喜歡他的,要不就收他做乾弟弟吧。咱們老陳家是世代御賜的皇室內家子,小福壽跟著咱們,就叫陳福壽,往後跟著我一起照顧川少吧。」
薑絲妤笑:「這樣好,這樣剛好可以解釋,小福壽是哪裡來的。」
她看了眼陳堅夫婦,又笑道:「你們願意家裡多個這樣的小子嗎?」
陳堅看李萌琦:「我聽你的!」
李萌琦瞧見小福壽可愛的模樣,心都化了:「我當然願意!平白撿了這麼大一個兒子,還這麼帥,我太願意了!以後綰綰在宮裡,就有兩個弟弟了!」
夜宵全都擺上來。
眾人紛紛落座。
小福壽看著陳堅盤子裡的壽司,伸手要拿,小棟給拍開:「這個不能用手,得用筷子夾!」
小福壽便認認真真跟著小棟學用筷子。
小棟可喜歡這個弟弟了,他覺得,以後有這個弟弟在,生活會更加豐富多彩。
倪嘉樹想起什麼:「我有一事不明,之前你下蛋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女孩子,為什麼會下蛋?」
小福壽一聽這個就委屈:「那是傻鳥的蛋!它成天騎在我背上,夜裡趁著你們不注意,就偷偷下了蛋,讓你們以為是我的!」
洛天嬌若有所思:「我說這蛋怎麼這么小。」
小棟訝然:「原來是魅影嗎?它跟什麼鳥談戀愛了?」
他這個主人居然都不知道!
倪嘉樹笑:「等明日季先生醒了,咱們都不要再提今晚的事情,不然,他該尷尬了。」
餐廳靜了一秒,緊跟著,爆發出久久不能平靜的爆笑聲。
樓上。
暮川不放心地陪了季修璟一會兒。
季修璟被搶救後已經在輸液了,各項生命體徵平穩,沒有腦部受傷或者內臟受傷的發現。
終於,他眉頭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暮川剛準備叫他,他也看了眼暮川,卻想起了什麼,默默轉了個身,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透過薄被邊緣,暮川隱隱看見了他泛紅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