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也被電話鈴音吵醒。
看了眼牆上的夜光鍾,才凌晨四點半。
李昊哲接了電話:「岳父……」
剩下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巴干達在電話里悲滄的哭聲給震得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岳父,怎麼了?」
巴干達在電話里一個勁地哭,往死里哭,哭的李昊哲心慌極了。
電話忽然從那頭開始掛斷了。
李昊哲也不敢睡,趕緊掀開被子起來,要穿衣服,可是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視頻電話。
李昊哲接通,緊跟著,他跟江帆就看見,畫面里,熊熊大火火光沖天,巴干達哭泣的聲音已經淹沒在一陣陣消防車的警笛聲以及周遭人的哭喊聲中。
江帆瞳孔都鉦圓了,這是……
「岳父!」李昊哲大喊一句:「岳父你有沒有事?這是、這是你家?」
巴干達痛哭:「我的府邸燒沒了,我的府邸全都燒沒了,愛婿啊,愛婿啊,和瑞想要我死,他想要我死啊!」
李昊哲:「我馬上過來,你別急!」
他結束視頻後,迅速點開皇衛司套房的智能家居系統。
一切如常,說明巴真他們都挺好的。
他給巴真發了一則語音消息:「真真,不管發生任何事,你們就在套房裡待著,不要亂動。我現在去接岳父過來。」
巴真跟母親、庶妹們,都在夢裡,尚且不知道府上發生的事情。
江帆跟李昊哲開車,前往巴干達的府邸。
到了地方才知道,因為巴干達的府邸是木製結構的房屋,所以一旦被澆了油,燒起來就特別快,擋都擋不住。
幾個重要的主臥室,房門都從外面給鎖上了,府里發現失火的時候,第一時間衝到巴干達的房間,用斧頭砸斷了鎖,這才把巴干達從裡頭救出來,巴干達已經被煙燻得不行了。
當他逃出去之後,府上的人都在救火,可誰也沒想到半夜會燒起來,火勢大的不行,夜幕中只見火光沖天、黑煙滾滾,甚是駭人!
府邸周邊的幾戶人家也被牽連到了,索性沒有人員傷亡。
可是巴干達的府邸里,所有的姨娘都沒能跑出來,到現在還在裡頭。
消防員想衝進去救人,無奈濃煙滾滾,進去之後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見,房屋還不斷在傾塌,燒著的火柱、房梁說砸下就砸下,讓消防員們也只能保守救火不敢冒進。
終於清晨七點,大火被熄滅了,濃煙散去了一半。
消防員從裡頭抬出七具燒焦的屍體。
巴干達也只能從屍體的金鐲子、金戒指上,辨認出自己的四個小妾全都燒死了。
巴干達痛心地捏住拳頭,咆哮痛哭!
聞訊趕來的暮川,衝進人群里,剛好看見這一幕慘劇!
江帆見暮川過來,走上前將最新的情況告知:「是有人蓄意放火,而且用鐵鏈將主人房的門窗都鎖上了,巴干達幸虧住在前院,要是住在後院,估計也跟這幾個姨娘一樣,逃不出來了。」
縱火行兇的人是誰,大家心裡都很清楚。
只是奈何沒有證據罷了。
暮川抬步往前,看了眼哭成孩子的巴干達,啞聲道:「巴干達將軍,節哀。」
巴干達心痛不已:「我答應過她們,會讓她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我最後卻連自己的女人都沒能護住,我對不起她們,嗚嗚嗚……我怎麼跟我那幾個庶女交代,嗚嗚嗚……」
暮川喉嚨酸澀無比。
一具具屍體被抬上車,運走了。
不管是不是小妾,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如果不是李昊哲昨晚鬧了一出,非要把巴真她們接到宮裡,現在死傷只會更為慘重。
而和瑞敢在天子腳下縱火行兇,這種行徑簡直猖狂至極!
「皇衛司李昊哲!」
「在!」
「令你速查此案,勢必找到縱火真兇,嚴懲不貸!」
「是!」
暮川趕回去開早會了。
而李昊哲迅速著急自己的人手,接手了這個案子。
江帆扶著巴干達的肩:「親家,先去皇衛司阿哲那邊休息一下,夫人跟小姐們肯定已經知道了,現在都需要你安撫。」
巴干達:「我有什麼臉見他們?」
巴干達身上非常狼狽,臉被煙燻的黑乎乎的,身上的睡衣也刮破了。
甚至,他赤著腳,都沒有穿鞋。
脫下外套,將他包裹住,溫聲道:「親家,節哀。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軟弱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們還是要振作起來才是。」
江帆把巴干達帶回宮,送去了皇衛司的阿哲的套房。
江帆也讓人送了豐盛的早餐過來,以及一些生活用品、零食水果什麼的。
薑絲妤得知巴干達一家慘況,也派了四名女傭過來負責做膳、灑洗、清潔什麼的。
薑絲妤給巴干達打了慰問電話,說:「婚禮肯定不能辦,眼下辦婚禮,會被人罵死的。我放你一個禮拜的假,你哪兒也別去,就在阿哲那兒待著。等阿哲去查清事情,取得證據,我們再從長計議。」
巴干達一下子就蔫兒了。
各種慰問電話響個不停,除了薑絲妤暮川他們的,他一個都沒接。
他一邊洗澡一邊痛哭,換了阿哲的家居服出來,聽見庶女們圍在一起抱頭痛哭,巴干達又難受,早餐什麼也吃不下。
巴真慶幸道:「阿哲把我們帶出來,真是萬幸,不然,父親,我跟母親,還有妹妹們就全都沒了。」
巴干達聞言,摟住妻子跟巴真,再一次痛哭起來:「幸虧你們都還在,幸虧還有你們在,嗚嗚嗚……」
早會。
和瑞早早地來了,心情還挺美,臉上帶著笑。
見了薑絲妤跟暮川,他第一個行禮,然後在李昊哲的位置上落座,大大方方地念完了三千字的悔過書。
整個會場,眾人一言不發,什麼話都不敢說,大家都能猜得到巴干達的府邸被燒毀是誰幹的,但是大家都不敢說,都怕惹禍上身。
和瑞顯然很滿意這個殺雞雞猴的效果。
只是,當他後來聽說燒死的七具屍體裡,沒有李昊哲的妻子巴真,他氣的砸了書房裡的物品,怒道:「簡直是白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