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鳳大是瘋了不成?」
陳綰綰滿臉不敢置信,去掏禮物的小手也嚇得縮了回來。
她買的是一對古韻風的龍鳳呈祥琉璃擺件,一般都是送給新婚的夫婦或者龍鳳胎的,幸虧小葉子提醒的及時,不然她晚上帶過去,再說一句祝倪暮凡新婚快樂,怕是要捅婁子了。
小葉子一臉惋惜:「那天大小姐哭的可傷心了,榮王妃也是夠狠的,為了給大小姐出氣,直接對外宣稱只認大兒媳婦不認大兒子了,還停了鳳大所有的信用卡,少夫人聯合幾個大陸一起幫忙,終於找到了鳳大,把他抓回了榮王府的一處小宅子裡,找人軟禁了起來。」
陳綰綰:「軟禁?」
小葉子:「對!他什麼時候道歉,什麼時候願意娶大小姐,什麼時候放他!不然,他就這樣被關一輩子!」
陳綰綰:「……」
這麼富有戲劇性的愛情故事,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怎麼感覺她出了趟國,讀了個博士,就錯過了這麼多?
陳綰綰有些不安,想去安慰陪伴倪暮凡,可事情已經過去有些日子,她消息延後,貿然過去又顯得不合時宜。
「那大小姐今天為什麼要宴客?」陳綰綰困惑地看著小葉子:「我還以為,她是想要慶祝自己跟鳳大結婚周年紀念呢。」
小葉子:「這我就不清楚了。姐姐,我先出去幹活了。」
陳綰綰:「好,謝謝你。」
小葉子:「沒事。」
待房間裡只剩下陳綰綰一個人,她開始焦灼了。
她都回來一周了,可有些消息還是閉塞,情報不到位,很多事情上束手束腳,萬一捅了婁子連累了家人或者暮川就不好了。
她打算找個時間拉著小棟跟小葉子好好聊聊,把過去四年她錯過的消息都給補回來。
榮王府。
鳳玫臉上載著笑意,一個勁張羅著:「這套紅寶石不好看,太暗了,圈圈那麼明艷的人,就要華麗一些的才配得上她。」
管家無奈:「您不是說,大公主殿下不能戴太惹眼的首飾,不然有人會找茬嗎?」
自從暮川繼位又退位,綿綿去了部隊,倪暮凡也主動請纓入了仕。
直到三年前,她正式成為南英的民教司的司長。
南英與寧都這兩個大陸在文官的體制上有所不同,寧都的民生與教育是分開的,是相互獨立的兩個系統,可是南英卻是連在一起的。
所以南英的民生與教育都由倪暮凡全權負責,億萬小事她親自做主,特別重大的改革才會跟上面提一提,而薑絲妤與暮川都非常信任她,只要她開口的議案,不需要內閣議員投票,直達天聽,一律通過。
為了一改南英民眾如今迂腐、陳舊、迷信的民風與現狀,他們從教育抓起,結合南英真實的歷史與國情,以先進的華國、寧都教材為參考,耗費三年時間編寫了一套小學教材,並且將六年小學教育設為義務教育,全國適齡兒童免費就讀。
緊跟著,就是中學教材與大學教材的改革了。
發達的西方國家,已經把義務教育做到了大學,可是南英才僅僅做到小學。
儘管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可南英把這一步邁出去了,對於南英舉國上下,這都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這期間,教材的編寫、教師的培訓、適齡就讀兒童的人口普查,以及相關費用的籌集,都耗盡了倪暮凡的全部心血。
就在今天上午,南英新聞部正式召開發布會,確定了教材的改革與教育的改革。
眼看自己的心血落實成功,倪暮凡實在是高興。
可她沒有時間給自己放假,也不想大張旗鼓耗費資金去慶祝什麼。
她就讓儲秀宮的廚子,在自己宮裡做一頓飯,然後把親友們召集在一起,就算是給她開了個慶功宴了。
鳳玫笑:「哎呀呀,她在外面當然要注意形象,不能戴太惹眼的珠寶,但是這是慶功的,要喜慶些,她就算日常戴不了,以後總有機會在宴會上戴的。去去去,去尋一套艷一點的紅寶石去。」
管家只好轉身去了庫房,接著找去。
此刻傅疏懷跟鳳三都沒在家,他們來了電話,說下班後直接去儲秀宮,讓鳳玫自己帶著雲霜一家過去就成。
鳳玫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搭配了一套首飾,又起身往後院去。
「竇二,」鳳玫望著坐在太陽里昏昏欲睡的少年,忍俊不禁:「大飛呢?」
竇超一個激靈起身站好,望著鳳玫認真道:「我哥肯定在裡頭陪著大少爺呢。王妃,您現在要進去嗎?」
鳳玫往邊上陰涼處的長椅上一坐。
手邊書桌上有一壺清茶,不知道什麼時候泡的了,她皺眉瞧著,沒說話。
竇超趕緊上前,拿著紫砂的小杯子擺好,給她倒了茶:「這是中午泡的,天熱,您喝點涼的也算是舒爽。」
鳳玫勉強接了茶,喝了之後,口齒中有淡淡花香:「好喝啊。」
竇超沒心沒肺地笑開了:「這是寧都那邊皇室送來的紫薇茶膏泡的,女帝拿了三分之一直接給了咱們王爺,王爺捨不得喝,全都送到這裡來了。」
鳳玫苦笑:「難怪我都沒嘗過。」
她抬頭,望著那扇深色的核桃木大門,忽地拔高了音量揶揄道:「疏懷也是待大少爺跟世子視如己出了,尤其是大少爺負傷後,養在府里,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全都往這兒送,我見都沒見過。
要我說,往這兒送什麼啊?全都餵給了狼心狗肺了!
可憐圈圈在宮裡頭哭瞎了雙眼,又肝腸寸斷的,到現在都23歲了,婚禮上還被新郎逃婚拋棄,唉,要是我,誰敢這麼辱煞了我外孫女,我定是要他生不如死的!」
竇超額頭冒汗,不敢說話。
每次鳳玫要進宮去看倪暮凡,就鐵定會來這裡唱上一出。
這都成了鐵定規律了。
鳳玫起身:「茶是好茶,就是有些人不識抬舉!」
門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鳳玫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哎呦喂!」
門沒踹開,她腳折了,疼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