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她腦海里唯一的一個想法,難不成他是特意過來找自己的,有些緊張的同時,她心裡又有些小小的開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麼。
沈辭川大步上前,他的臉上帶了一些慍怒,居高臨下的緊盯著她,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他的氣場太過於威壓,許如苑有些害怕他會因此對著自己發飆,可是一想到他不也是一直沒有回自己電話,她頓時就火冒三丈,倔強的迎上他的目光:「我沒聽到,手機靜音了,這個可怪不了我。」
安靜的夜裡,她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冷笑聲,讓人不寒而慄。只見他拿手機長指微動,很快自己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在這樣的氛圍下異常的突兀。
「許秘書還真是謊話連篇,你手機這不是沒靜音麼?」他強壓著心裡的怒火,更多的是擔心的情緒,銳利的目光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頂風作案是吧,就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
看來是他平時對她太溫和了。
許如苑自知理虧,垂眸不去看他,難道她連不想接電話的自由都沒有嗎?雖然她心裡忍不住不斷的吐槽他的專制,可是表面上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自從兩人再次相遇以後,他在自己身上做的那些變態事情她還歷歷在目,所以不敢輕易惹怒這個大魔王。
「不給我個解釋?」沈辭川環抱著手臂,就這麼看著她,許如苑被他灼熱的目光刺痛,這一瞬間也不想再假裝,直接坦白道:「我就是不想接你的電話,沒有什麼理由!」
明明就是他不接電話,而且還故意讓陸心苒說那些話,難道她就要平白無故的咽下這些氣嗎!
她忍住想哭的衝動,一股腦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還有,你今天不是在忙著訂婚的事情嗎?就連我的電話都沒有接,我自然是不敢打擾的,這點自覺我還是有的。另外,真心的恭喜你和陸小姐。」
不知道為什麼,把這些話全部說出來以後,她心裡舒服多了,只是覺得鼻腔酸酸的,忍了一整天的情緒有些想要爆發。
明明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她,她為什麼要忍氣吞聲的承受著這些。
沈辭川沒想到她竟然憋著這麼大的火氣,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靜了一會兒,他眼眸微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在做什麼,而且她剛才說自己沒有接她的電話,可是他壓根就沒有看到她打來的電話。
難不成有人動了他的手機?
他的情緒緩和了一些,整個眉眼也柔和了下來,沉聲問道:「你今天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
平常巴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人,今天竟然會主動給他發消息打電話,這倒是令他意外。
許如苑臉色有些不自然,氣息瞬間凝滯,剛才的生氣消失,現在反而覺得有些彆扭了,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不應該再糾結,救母親比較重要。
「深市那邊的分公司突然被查了,這件事是你做的嗎?」她微微的抿了抿唇,還是覺得自己問這樣的問題有些不妥。
沈辭川眼底閃過一抹意外,隨後坦然道:「對,是我做的,分公司那邊問題很多,再不查一下的話,絕對會出大問題。」他雙手抄兜凝視著她,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來問自己這件事,可是查江躍華的事情他早就想做了。
至於原因......,她不必知道。
許如苑抬眸望他的眼底,有些哀求的意味:「你能不能不要再查了?」一想到江躍華因此把憤怒牽扯到自己母親身上,她心裡就不是滋味,好像下一秒就要看到他用力撕打自己母親的樣子。
之前看到的那個場景已然成為了她心裡的一個夢魘,那是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看著她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沈辭川眸子一緊,喉結滾動,他有些沙啞的聲線傳出:「你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來跟我說這樣的話?」
什麼樣的身份?
許如苑原本準備好要說的話在這一刻都全部消失殆盡,是啊,她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來跟他談這種事呢?
他的秘書,還是拋棄他的前女友的身份,她忍不住苦笑一聲,這些身份好像每一個都是那麼的尷尬,而且好像也並沒有那個資格來跟他說這種要求。
可是現在她還有退路嗎,她沒有,看著他燈光下稜角分明的臉,許如苑有些難過的別過了頭。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握了握手指,做好心裡建設以後,她輕然的抬頭看向他,說道:「你之前說過的,讓我待在你身邊做你的情人,這話還算數嗎?」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臉頰上,不禁蹙著眉頭審視著她:「當然算數,我說過,這句話任何時候都算數。」
他發現自己此刻竟然有些看不清她了,可是心裡卻又有些慌了,她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出這些話。
「我答應你之前的要求,做你的情人,我可以不要錢,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現在馬上停下查分公司的動作。」
許如苑咬牙,緊閉著雙眼,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些話來,她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不敢去看他,現在他的眼裡應該全部都是對自己的嘲諷吧?
嘲諷她平時在他面前裝作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而此時卻不知廉恥的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終究是把自己的尊嚴在他面前踩在了地下。
可是為了母親,她別無選擇,人不能總既要又想要,總要犧牲一些東西才行。
沈辭川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就這麼看著,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久到許如苑睜開眼,他才漠然的發問:「為什麼?」
以前她可是寧死不從,現在卻主動的提出這種要求來,這真的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