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王海峰他們的房間門口,王天宇剛抬起來準備敲門的手卻猶豫了,他並沒有多想見他們,只是想好好的跟他們說一下李瑤瑤的事情。
猶豫再三,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王天宇敲響了房間的門,心裡五味雜陳。門緩緩打開,露出歐美蓮略顯不耐煩的面容,看到來人是他,她微微挑了挑眉。
「進來吧。」她示意王天宇進來,自己則坐在了沙發上,王海峰則站在窗邊,背對著他們,似乎在凝視著外面的夜景。
聽到身後動靜,他才轉過身來,看到來人,眼睛裡面一閃而過複雜的情緒,手抬起來一下似乎是想撫摸一下自己的兒子,最後又不適合的放下。
距離和他分開以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這些年的時間裡,他一直想找機會彌補一下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卻總是不給任何機會。
王天宇心底已經恢復了平靜,他不想和他們有什麼過多的糾纏,說好事情之後就離開。
「你們不用多想,我過來就只是想和你們說一下今天的事情。」王天宇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走到兩人中間,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話落,王海峰和歐美蓮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歐美蓮嘆了口氣,語帶無奈:「天宇,我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作為父母,我們總希望能給你最好的,包括婚姻。」
王天宇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他深吸一口氣,為了避免鬧出什麼事情來,他忍下了心底的不快,:「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還有,剛才在外面我不好說什麼,誰給你的立場和膽子那樣和瑤瑤說話了?」
歐美蓮一聽,瞬間委屈了起來,就好像是天塌了一樣,可憐巴巴的靠在王海峰的肩膀上,「天宇,你這是在怪我嗎?」
「對。」王天宇閉了閉眼,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她居然還喜歡搞這種把戲,以前她就是這樣把他的父親從他母親身邊勾走的。
他緊緊的握住拳頭,骨頭咯咯作響。
話音剛落,歐美蓮立刻雙眼瀲灩著無邊的委屈,「海峰,你看這孩子,我們本來是好心的勸說他,他反而不開心,我沒有什麼壞心思啊........」
王海峰安慰性的拍了下她的手,慢慢轉過身來,目光平靜地落在兒子身上:「天宇,你媽媽說得對,我們今天能過來,你應該開心才對,而不是用這種質問的語氣來跟我們說話。」
雖然兒子已經長大了,可是他沒理由這樣跟他的妻子說話,這就是不尊重他的妻子。
開心?
王天宇低頭冷嗤了一聲,他很想說,這個詞語早就被他親手從他的世界裡面扣出去了,從他把這個女人帶回家的那一刻,從他母親自殺的那一刻!
王海峰還是有些愧疚的,他放軟了語氣說道:「天宇,之前我們沒能過來是因為真的走不開,因為你妹妹上學的事情,我們那時候正在忙著.....」
「夠了,我不想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天宇就冷冷的打斷了。
他口中的「妹妹」並不是王娜娜,而是他和這個女人生的女兒,他可以為了他們的女兒,對他快要結婚的事情不管不顧的,現在還在這裡裝什麼父子情深?
這些虛偽的東西,他不需要!
看他火氣這麼大,王海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倒是歐美蓮不打算就這麼停止,她有些傲的抬了抬下巴,「天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如你所見,你爸爸很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
她歐美蓮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了,況且當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的問題,有人上趕著喜歡她,他能有什麼辦法?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王天宇只覺得眼前一黑,這兩天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被她這麼一氣,想到母親當時的決絕,心中猛的一縮,疼的他冷汗直流。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王海峰心裡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有幾分感情,對已經逝去的那個妻子,心裏面也是有愧的,所以有些沒有臉面看他。
歐美蓮一剎那就來氣了,插著腰開口,「我就要說怎麼了,當初是你要和我在一起的,說好會和她離婚和我在一起,她自己想不通要去死,這還能怪我嗎!?」
啪——
她剛閉上嘴,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知三當三還覺得自己很光榮嗎?」王天宇收回手,斜睨著眼睛看了她一眼。
王海峰本來想去阻止他的,奈何動作沒那麼迅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巴掌落到她的臉上。
歐美蓮的表情複雜,做了美甲的手捂著自己的臉,惡狠狠的盯著他,「你再說一遍?你個沒娘養的東西,你的訂婚宴老娘能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不知好歹!」
她的話就好像是針一樣,一根根的扎進了王天宇的心裏面,他眼眸染上了紅色,想和她爭論,王海峰下意識的跑到面前護住自己的妻子。
他有些為難的看著王天宇,三番的猶豫下,最終說道:「王天宇,無論怎麼說,美蓮她說得對,她都做到這個分上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帶著警告的意味說道:「如果你再繼續這麼無禮的話,我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動手打你。「
話音剛落,房間外面響起一陣聲音,「你要打誰?」
幾人的目光同時看過去,李瑤瑤和岑柳她們一起走進來,她徑直走過去,拉住王天宇的手,眼睛掃過眼前的兩個人。
王天宇一瞬間就安心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麼一個女孩,治癒他太多的傷口,一直毫不猶豫的站在他身邊。
剛才那一刻的窒息,應該沒有人能懂,他猜想,如果把自己的經歷說出去的話,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吧。
畢竟,誰家的父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他的好父親,居然說為了這個女人要對他動手,就像以前毫不留情的打他母親那樣,真是夠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