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華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站在原地並沒有走動。
「我現在得回去了。」許婉清再次開口,聲音輕軟,有些沒有力氣。
她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難以控制了,她得趕緊回去才對。
江躍華頗有感慨的嘆了一口氣,「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過來看你。」他的語氣裡面夾雜著一些說不明白的情緒。
許婉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跟著許如苑離開了。
許如苑看著那束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想丟進垃圾桶裡面,她挽著母親的手,頗有微詞的開口,「媽,這次見過之後,至於你就不要再見他了。」
主要是,她害怕和那個人見面會勾起母親不好的回憶,這樣對她的病情恢復不太好,同時她也希望那個人能自覺一點,別再過來了。
並沒有什麼人很想見他。
許婉清輕輕的點了下頭,回到病房,她仔細的把話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想著等病好了就去買個好看的花瓶插起來。
他今天買的是她最喜歡的藍色玫瑰,放在房間裡面一定很好看。
只是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都快控制不了了。
許婉清坐回床上,讓許如苑給她拿了藥過來,吃了藥之後,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從來沒能好好的睡過一覺,現在因為藥物作用,她睡得很安穩。
許如苑守了一會兒之後就出去了,剛走出病房,手機就震動了起來,讓她意外的是,竟然是林諾打過來的。
擔心是公司那邊有什麼事情,她邊走邊接了起來。
剛接通,那邊有些焦急的聲音就傳過來了,「不好了,沈少出事了!」
許如苑心裏面狠狠疼了一下,她甚至還沒有等到他完全說完,就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跑,一路上她心裏面只有一個念頭。
他一定要沒事才行!
下樓後,她因為太過於著急,沒注意到地上的東西,滑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還不等別人過來扶她起來,她就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隨便拍了一下就往外面跑去。
身後的人紛紛投過去疑惑的目光,等她消失之後,又都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面。
許如苑放眼望去,好在醫院門口常停著計程車,她隨便找了一輛就坐了進去,「師傅,去江氏大樓。」
司機看著她累得氣喘吁吁的,發動引擎的同時,好奇的發問:「小姑娘你是有什麼急事嗎?放心,我在京市馳騁好幾年了,一定立馬就給你送到。」
許如苑哪裡有心情去聽他的廢話,忍不住催促道:「快一點。」
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他早上的時候不是說過去公司看一下,很快就會來醫院陪她嗎?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事了?
她顫抖著手找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卻看到了新聞,一座倉庫正在被大火焚燒著,散發出來的烏黑濃煙隨著風飄到天空裡面,形成奇怪的形狀。
新聞記者正一臉痛心的解說著:「播報一條新聞,十一月十二號,江氏的倉庫發生了一場火災,現場正在搶救,據說,江氏的總裁沈辭川還在倉庫裡面........」
她手機「啪」的一聲就掉了下去,滑進了座位底下。
司機聽到動靜,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卻不敢慢下速度,「姑娘,沒事吧,你手機掉了,等下下車的時候記得撿起來。」
許如苑只覺得耳邊都是刺耳的嗡嗡聲,她快要失聰了,腦袋裡面反覆循環著那一段話,沈辭川還在火場裡面.....
「不,不會的....」她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又找不到什麼去證明。
司機看她這樣,大概猜到了她可能和江氏有什麼淵源,就可惜的嘆了一口氣,再開口,「你是江氏的員工嗎?」
「唉,說來也是可以,聽說江氏的總裁十分的年輕,這不是天妒英才嗎這不是...」
他還沒有說完,許如苑就生氣的吼了一聲,「住口!」
什麼天妒英才,他一定會沒事的,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她不會亂想其他的。
被她這麼一吼,司機一瞬間就老實了,不敢再說什麼。
許如苑彎下腰去摸索自己的手機,她並沒有哭,儘管心裏面已經難過的快要不能呼吸了,可她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靜。
司機擔心她會碰到,就放慢了一些速度,這邊車流量和人流量都比較大,他再快也不能快到哪裡去。
許如苑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好好的握緊手機了,她的手機開了震動模式,萬一待會他打電話過來怎麼辦?
她懊悔極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往裡面探索著。
只是手機不知道滑到什麼地方去了,她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索性就直接蹲了下去,將整隻手都伸了進去。
司機搖著頭嘆息,提醒道.:「小心點,注意別磕著了。」
在司機話音剛落的時候,她終於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就把手在往裡面縮了些距離,有些困難的抓到了手機。
然而拿出來的時候,她卻不小心碰到了車座底的邊緣,手背上頓時被劃破了開來。
疼痛感襲來,她只是「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忍著疼把手機拿了出來。
司機注意到她受傷的手,從旁邊找了一貼創可貼遞給她,「貼一下吧,就算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才對。」
工作的事情是重要沒錯,可是哪裡能有自己的身體重要。
許如苑接過創可貼,輕輕的說了聲謝謝,但是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傷口,而是打開手機看有沒有他的消息。
然而手機裡面一條消息都沒有,就像是斷網了一樣。
她不甘心,把數據關了之後又打開,再重新刷新了一下,試圖接收到什麼消息。
就這樣,她重複了很多次,依舊沒有什麼消息,只有那條新聞還在不停的播放著。
許如苑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到了手背上,落到剛才受傷的地方,滲出來的血被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