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苑一不小心抬頭正巧和他對視上,她的心跳突然快了一下,又急忙收回目光。
原本被他撐起來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小了,許如苑想往後退,可是後面就是硬冰冰的牆。
兩人離得太近,沈辭川身上的淡香味全部將她籠罩,許如苑低了低頭。
明明只有三層樓,可是現在這短短的時間她卻覺得格外的漫長,聽著他的呼吸聲,她只覺得從臉龐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子。
更糟糕的是,她能感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頭頂,就仿佛是烈陽一般,要在她頭頂燃起火焰。
終於,叮的一聲,電梯門終於打開了。
許如苑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光一樣,剛想動一下,旁邊的人就搶著要跑出去,她差點被撞到,沈辭川眉梢緊皺,眼疾手快的抬手擋住了那個人。
而她恰好轉過頭,沒有注意到,沈辭川默默收回手,等人走完以後才慢慢的走出電梯。
許如苑已經朝著病房跑了去,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床上躺著臉色又蒼白的母親,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許婉清注意到有人進來了,看到是女兒的時候一陣詫異,想坐起來和她說話。
許如苑忙拉住母親,輕聲道:「你別動,躺著好好休息就好。」
這時,許婉清的眼神變了變,看著沈辭川走了過來,但是眼神里對他的抗拒已經沒有那麼濃了,自從上次江躍華和她說了那些話以後,她也想明白了許多事。
「小川,你來了。」她率先打招呼。
沈辭川微微頷首,也回了一聲以後就在一旁坐了下來,許如苑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他,就當他不存在一樣。
她紅了眼眶,看著母親憔悴的模樣,聲音有些乾澀,「媽媽,你怎麼會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之前一點也不知道?還是說是自己忙於工作,忽視了對母親的關注。
這麼想著,難過和自責的情緒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湧上來,就要把她整個人都撐爆了。
許婉清輕輕的笑了笑,柔聲說道:「苑苑,我只是因為高血壓暈倒的,不是什麼大問題,沒事,別擔心。」
她抬起沒有插針管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許如苑貼緊了母親的手,自從母親出了變故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感受過母親的撫摸了,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好像已經停留在了很久很久之前。
「媽媽,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就連你生了病我都不知道....」她自責的想著,眼眶熱的厲害。
她現在最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是快速把債還清,然後帶著母親離開,她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別的。
許婉清正想說話,一旁的沈辭川突然起身離開了,她抬著頭觀望了一會。
等病房門關上以後,許婉清忍不住發問:「苑苑,你和他在一起了嗎?」
許如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整張臉都變得特別的木,下一秒後又連連搖頭,「不是的媽媽,他和陸小姐就要訂婚了,他們.....」
他們已經發生關係這句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堵在喉嚨里很是難受。
「總之,我和他沒什麼關係,至於父親那邊我會想辦法的。」許如苑說著頓了一下,明明這些都是再簡單不過的話語,可是她卻覺得說出來如此艱難。
她這是怎麼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
許如苑覺得自己應該是忙糊塗了,所以思緒才會這麼混亂,她要找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行。
病房裡的兩人各懷心事。
許婉清原本應該高興的,然而她現在心裡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她還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夠幫一下自家丈夫。
她當初之所以會反感女兒和沈辭川走在一起,就是因為忌諱這禁忌關係,可是現在.....
「苑苑,這是怎麼回事?」
她所說的指的是沈辭川和陸心苒的事情,明明之前的情況好像還不是這樣的。
許如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人家本來就是要和陸小姐訂婚的。」她說著突然又意識到什麼,疑惑道:「媽媽,你怎麼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許婉清被她的問題問得一瞬間答不上來,又有些緊張,眼神傻飄忽了幾下,「啊那個,我就是問一下,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許如苑也沒有再往其他方面想,拿起桌上的水果削了起來。
她削到一半的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沈辭川已經提著一些飯菜走了進來。
「先吃點東西,現在已經到了飯點了。」沈辭川將飯菜放到桌上,又拿了放在床上的小桌子,將飯菜一樣一樣的擺放在上面。
許如苑看了一會,也起身將病床搖了起來。
「謝謝你了,孩子。」許婉清牽動著蒼白的嘴唇,大概是因為不舒服的原因,說話的聲音很是微弱。
沈辭川微微的勾了勾唇,將剩下的飯遞到了許如苑年前。
許如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是給她的,她現在也有些餓了,索性接過來和母親一起吃,他買的很是豐盛,就算是打包上來的也很香。
許婉清看著大口吃飯的女兒只覺得啼笑皆非,「你這孩子,怎麼不問問你表哥要不要一起吃,就自己一個人吃起來了。」
聽到「表哥」兩個字,許如苑差點沒把嘴裡的飯噴了出來。
她和他算哪門子的表哥表妹,想到過去的那些事,她總覺得在母親面前有些臉熱。
許婉清見她不說話,又望向一旁的沈辭川,「孩子,過來一起吃點,你應該也沒吃吧?」
沈辭川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病床邊低頭吃飯的人兒,這才將目光微微往這邊側了側,禮貌的微笑道:「我吃過了,你們吃就好。」
許如苑給母親夾了些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那些杯子去接水。
許婉清輕輕的嘆息一聲,才低頭吃著飯。
「沈少看也看過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吧?」她遞了一杯水在他面前,目光只看了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