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的神經本來就緊繃著，現在，身上還貼著個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差點失控。
「傻瓜，有些事，做了就沒辦法挽回，等你長大了，會後悔的。」
他始終相信，有一天，戴都會恢復神智。
那時候，她會後悔的。
他不能在她懵懂的情況下，斬斷她的退路。
看著沈珩臉上的汗和暴起的青筋，戴都差點想要說出，自己心智正常。
但她知道，這不是合適的時機。
就算要說，也不是現在。
「你說過的，我可以不當小孩。」
她墊著腳尖，收緊環在沈珩脖子上的手。
都把話說到這份上，就不信這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衣料單薄，兩人抱在一起，熾熱的溫度相互傳遞，曖昧蔓延，循著室內氤氳的水汽，傳到沈珩緊繃的神經里，加劇血液的沸騰。
他撫著戴都腰肢的手僵直了片刻，後把人攔腰抱起，往門口走去。
「現在還不可以。」
有那麼一瞬間，沈珩想要不顧一切沉淪。
要是自己和戴都的關係更進一步，是不是意味著，就算戴都以後恢復心智，也不會離開他？
他承認這樣的想法是自私的，為了防止思緒蔓延，只能把戴都送走。
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某人，戴都在心裡嘆了口氣。
給你機會都不知道珍惜，以後可沒有了。
被放在自己的床上的時候，她癟著嘴，一臉幽怨地盯著某人。
沈珩竟然從小姑娘眼裡看出欲求不滿的情緒。
這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還敢露出這樣的表情。
「快洗澡睡覺。」
留下這句話，他沒敢再看戴都，轉身快步離開。
再不走的話，一會就捨不得走了......
戴都滿身低氣壓。
還能不能行了？
親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心智不全？
關鍵時候，倒是想起來了。
就在她心裡罵罵咧咧的時候，那邊的某人正在苦逼洗冷水澡。
好不容易降下心頭的慾念，沈珩睡意全無，打開電腦查看郵件，剛好看到林方發來的信息。
他這才知道，經過今晚的宴會，陽城上流圈子都在熱議他的身份以及他和戴都的婚姻狀態，討論的聲音分為兩派，還下注賭他們什麼時候離婚。
看著那些瘋狂的言論，沈珩臉色陰沉。
「離婚」兩個字，尤為礙眼。
他和戴都的關係，什麼時候輪到這群無關緊要的人議論？
想來，是日子過得太安逸。
沈珩沒有和這些有錢公子哥和小姐過多牽扯，讓林方刪帖和寄律師函後，直接警告他們的家族。
想到此前沈清雅和虞家的算計，他心裡清楚，自己沒有公開身份的時候，戴都已經面臨陰謀詭計，往後，只怕會更多。
就算派保鏢時刻保護，也有疏忽的時候。
他又不能限制小姑娘的自由，一直把人帶在身邊。
望著窗外化不開的濃重夜色，沈珩的眼睛如深淵似寒潭，平靜無波，卻透露著藏在深處的隱忍。
思量許久後，他撥打了林方的號碼。
林方是他助理，為掩人耳目，才讓對方以司機的身份留在身邊。
「林方，儘快預約腦神經專家。」
掛斷電話後，沈珩下意識握緊手機。
之前他就讓人找了腦神經方面的專家，戴都不願意接受治療，這才沒有確定預約的時間。
為了戴都的安全，還是要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想到依賴他信任他的小姑娘，沈珩心裡很不舍。
戴都恢復神智後，可能一切都會改變，甚至會離開他，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但要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讓戴都陷入危險卻不懂得自我保護，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戴都，不要離開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寧謐的深夜吞噬了沈珩的喃喃自語和藏在心底的偏執，留下一個站在落地窗前孤寂的身影。
因幼時的經歷，他從沒對人付出過真心，戴都的天真純粹讓他沉寂的心又活了過來，不捨得放手。
*
戴都起床後，沒看到沈珩，倒是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聽管家介紹，說娜塔莉是來幫她搭配衣服首飾的，旁邊的圓臉年輕女孩是娜塔莉的助理小莫。
衣帽間這麼多服飾，確實要個專業人員幫忙。
儘管她不需要，但在旁人眼裡，是有必要的。
娜塔莉還是和昨天一樣，穿著素色職業套裝，沉穩幹練，儀態得體，落落大方，挑不出一絲錯處。
然而，在看到戴都腳邊趴著一條黑狗時，她心頭一驚。
「家裡怎麼會有狗？」
因太過驚訝，不受控制地抬高了音量。
沈珩怕狗這件事是個秘密，她是無意間發現的。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因為這個秘密，自己和沈珩關係不一般，起碼與旁人不同。
「我養的。」戴都高興地揉著煤球的腦袋，「是不是很可愛？」
「怎麼能在家裡養狗？」娜塔莉不能把沈珩的秘密的說出去，「沈總知道嗎？」
她猜測是戴都偷偷養的。
「沈珩當然知道。」
戴都心裡想著，娜塔莉應該知道沈珩怕狗。
這兩個人是不是有著工作以外的關係？
娜塔莉不相信這番說辭，覺得對方在騙人。
沈珩那麼怕狗，不可能允許在家裡養狗。
但是，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也不會明說，甚至還在心裡想著，要是沈珩因為這個厭惡戴都，也不是壞事......
管家去樓上了，不在客廳，她沒法當即求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之前，戴都就有留意到，得知沈珩不在家時，娜塔莉無波的眼底掠過一絲漣漪。
這人該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
幫她搭配是假，來看沈珩是真？
現在，知道家裡有狗，又是這樣的神色，有貓膩。
她沒有興趣管別人的感情狀態，安靜地坐在衣帽間的沙發上看漫畫，讓管家和傭人阿西聽講解。
管家和阿西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平時，也是阿西幫戴都打扮的。
然而，娜塔莉和小莫卻不這樣認為。
特別是小莫，娜塔莉是她的偶像，現在，登門給一個傻子服務，那傻子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這讓她覺得自己偶像被侮辱了。
「戴小姐，你不過來看看嗎？就算你聽不懂，起碼也要尊重人。」
她看向戴都，語氣和緩，神色卻帶著不悅。
不知道的，還以為戴都做了什麼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