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沈珩苦笑,「就算他是詭域的人,又怎麼樣?他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和我說,何苦搞成現在的局面?」
想到之前幾年,自己一直活在內疚中,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多想無益。」戴都耐心安撫,「詭域組織和老爺子的往生門是競爭對手,盛昱要對付的,不單單是你,還有老爺子,道上的勢力他想要,公司和機密他也想要,還搞出這麼多事,野心不小。」
沈珩握緊拳頭,沒有說話。
在他心裡,師兄是芝蘭玉樹的君子,溫文爾雅,不爭不搶,要不是種種跡象很明顯,布萊恩也親口承認,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那個躲在背後的人,居然是他念了這麼多年的故人。
*
到了池老爺子住的莊園,戴都在客廳等著,沒有進書房。
她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機,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欠揍的聲音。
「大晚上來找我爸,想幹嘛?」
戴都冷眼看去,正好看到池隨大大咧咧地走進來,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沒有骨頭似的。
她收回目光,繼續看手機,漫不經心回了句,「當然是有正事,以為像你一樣,整日無所事事。」
「你!」池隨氣得坐直了,瞪著戴都,「我爸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教?」
「老爺子沒說,是因為顧及你那點所剩無幾的面子,怕你接受不了,他是你父親,關心你,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幹嘛給你面子?」
戴都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要不是看這小子是被秋伊人當槍使,和她沒有直接的恩怨,她才不會對他這麼仁慈。
「別以為我爸對你好,你就可以無法無天!」池隨被激怒,「等我爸出來,我一定要把你的惡行告訴他!」
戴都瞥了某人一眼,一臉鄙夷,「嘖嘖!二十多歲的人,吵不過別人,還要找爸爸告狀,你以為,你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說完後,她又假裝驚訝,「哎呀!我說錯了,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比你懂事。」
「你......」
還沒等他說完,戴都當即打斷,「三年之約,別忘了。」
說著,還有恃無恐地挑挑眉,滿滿的挑釁。
提到「三年之約」,池隨立馬慫了。
他怎麼忘了,自己丟臉的錄像帶還在這女人手裡。
要是父親知道,他居然沒骨氣地給一個女人下跪,肯定會殺了他!
「算你狠!」池隨咬牙切齒,「我好男不跟女斗!」
他氣沖沖地想要離開,迎面就撞上了老爺子和沈珩。
這下子,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爸,戴都這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能不能管管她?」
池老爺子一個拐杖打過去,「臭小子,那是你嫂子,再胡言亂語,家法伺候!」
一天天,一點也不讓他省心。
「爸,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個外人說話,也不幫我。」池隨又生氣又委屈,「我可是你兒子。」
自從戴都這女人來M國,他是一點都感受不到父愛了。
雖然,原來也沒有多少......
池老爺子板著臉,氣得又用拐杖敲了他幾下,「什麼外人?那是你嫂子!滾回你那邊去!」
池隨忿忿不平,但礙於自家父親的威嚴,他不敢放肆,只能灰溜溜跑了,還回頭瞪了戴都一眼。
這女人也不知道給他父親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父親這麼袒護她。
戴都挑釁地揚揚眉。
哼!
和她斗,還嫩了點!
她笑眯眯地看著池老爺子,「老爺子,您真是有威嚴。」
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我不是故意和他吵架的,我和他可能八字不合,一見面就互掐。」
她沒說是秋伊人的問題。
依照池隨這小子的脾性,要是牽扯到秋伊人,逆反心理肯定又要出來了,適得其反,而且,池老爺子畢竟是池隨的父親,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你就別給他找補了。」池老爺子嘆了口氣,「他沒有壞心,就是性子單純,看不透人心,他母親太寵他,我又對他太嚴格,才讓他變成這樣,心思簡單,又一身大少爺脾氣。」
畢竟是諾雲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其他人也不敢給池隨臉色看,慢慢地,他也就越來越不把人放在眼裡。
戴都笑了笑,「這也沒什麼不好,過早地心思深沉,不見得是好事。」
不過,她倒是對池老爺子的夫人有些好奇。
來這邊這麼久了,也沒見過池夫人,不知道去哪了。
之前調查池家和諾月集團的時候,她有看過池夫人的資料。
可惜,池夫人極少在人前露面,也從不參與諾雲集團和往生門的事,基本沒什麼人知道她的長相。
甚至還有小道消息傳,說池夫人去世了。
「我也希望他多過幾年無憂的日子,可惜,我老了。」池老爺子嘆了口氣,「萬一我哪天有個什麼閃失,他該如何撐起諾雲集團和往生門?」
他老來得子,又只有一個孩子,雖然不忍心兒子過早承擔重任,但也沒有辦法。
話題有些沉重,戴都笑著安撫,「老爺子,您這身子骨,再過幾十年,都沒有問題,擔心這個,太早了。」
她看向沈珩,「親愛的,你說是不是?」
一點都沒有害羞。
「是。」沈珩有些詫異,在老爺子面前,戴都都敢這麼叫他,詫異過後,滿心都是歡喜,「師父,戴都說得沒錯。」
原本,因為盛昱的事,他還有些鬱悶,現在,心裡只剩下高興了。
「行了,別在我一個老頭子面前秀恩愛。」池老爺子一臉嫌棄,語氣酸溜溜的,「回去吧。」
也不知道他家夫人什麼時候回來。
等夫人回來,他一定要秀他們一臉!
戴都咧嘴笑了笑,「老爺子,那我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
說著,拉著沈珩離開了。
看著這兩個小年輕你儂我儂的樣子,池老爺子咬了咬牙。
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尊老!
他夫人還沒有回來呢,在一個孤家寡人面前,就不能收斂一點嗎!
他甩了甩袖子,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