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都抬眼看向沈珩，輕聲提醒，「先放我下來吧。」
回來後，她沒怎麼看過手機，也不知道是不是盛元出什麼事了。
此時，林方也顧不得什麼了，和戴都打了招呼後，趕緊匯報。
「沈總，沈老爺子病重，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沈家那些人向媒體透露，說你害得沈家破產，刺激到老爺子，老爺子病重後，你也沒來探望過，媒體大做文章，說你忘恩負義，不顧親情。
還有人爆料，說沈總不是周德韻的兒子，是......沈繼庭先生和自己的堂妹亂倫生的孩子，是沈家家族的污點。
這些消息已經在陽城傳開，後面又被媒體放到了網上，不到一個小時，就發酵成現在的局面了，初步懷疑是有人暗中操控輿論，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聽了林方的話，沈珩冷笑，「看到我和戴都公開的消息，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他叮囑林方，「不用刪帖，調查背後推波助瀾的人，至於沈家那些人，既然破產都不能讓他們消停，那就讓他們失去更多。」
這段時間，沈家的公司已經正式宣告破產，公司在某些方面有違規操作，需要承擔連帶責任。
沈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連住的莊園都被法院封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正因為這樣，沈老爺子受不了刺激，身體越來越差。
沈家和周家兩大家族，在陽城上流圈子，已經被除名。
林方欲言又止，「沈總，媒體還在盯著，要是這時候，沈家的人出現什麼狀況，只怕，媒體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在外界看來，沈老爺子是沈總血緣上的親人，如果因為這件事發生什麼意外，沈總會背上罵名的。」
「罵名？現在還不夠？」沈珩不屑地笑了笑，「沈繼庭有沒有回沈家？」
他的那個懦夫父親，做了孽，就跑到山上吃齋念佛，隱居避世，周德韻固然可恨，沈繼庭比周德韻還要不堪。
「回來了，在醫院看沈老爺子。」林方遲疑了一下，「沈總，網上的人都在為周德韻鳴不平，說她要養丈夫和別人的孩子，現在還要被報復，這些新聞已經影響到公司了，真的不刪帖？」
「不用。」沈珩將手機還給林方，「照我說的做，先調查。」
「是，沈總。」
林方出去後，沈珩突然沒了剛剛的冷漠，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女孩，「小月牙，我沒了名聲，身上流的血液又是這麼的不堪，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微微耷拉著腦袋，握著戴都的手，可憐兮兮。
「你有名聲嗎？再說了，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戴都冷哼一聲，親了一下某人的臉，「你要記住一句話，在我這裡，你呢，臉在江山在，要是身材也在的話，那就是江山不改，綠水長流。」
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也覺得有什麼，又不是沈珩的錯。
沈珩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這張臉這麼有用，剛剛還有點擔憂的情緒，甚至平和了，「真的？」
「嗯！」戴都回應得真誠又大聲，「你該不會又因為什麼理由，想要和我分開？我告訴你啊，再幹這種蠢事的話，我直接二話不說，馬上分手。」
她咬了咬牙，「我最討厭什麼都不說，或者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單方面做選擇，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輪不到你替我決定，你要是有什麼顧慮，現在就說出來。」
最煩猜來猜去的了，她腦子不笨，但不代表著要花心思去揣測別人的心理，有這閒工夫，不如干點別的有意思的事。
「我不是，我沒有，不要亂想。」沈珩趕緊否認，聽戴都說了這麼多，他心裡很是觸動，「很久之前，我是打過退堂鼓，父親和母親有血緣關係，我擔心自己的基因有問題，和你在一起的話，說不定，我們生出的孩子也會有問題。」
他和戴都可能沒辦法要一個健康的孩子。
聽了這話，戴都的思緒開始飄飛，「所以，之前我問你喜不喜歡小孩的時候，你才說不喜歡？」
「嗯。」
戴都突然就生氣了，「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的顧慮，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還以為，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不想和我有孩子。」
要是知道是因為這個，她也不至於為此失落了好一陣。
「我怎麼會不想要孩子？我做夢都要和你有個孩子，但你年紀還小，我不希望你過早地被孩子束縛了腳步。」沈珩笑得溫柔，「我確實不是很喜歡孩子，因為我小時候過得不好，不想再回憶起當時的日子，但你的孩子不一樣，我喜歡你，愛屋及烏。」
說得毫無心理負擔。
戴都撲哧一聲笑了，「要是孩子知道，你對他好，是因為愛屋及烏，那得多傷心。」
「沒辦法，誰叫他的媽媽這麼迷人，只能讓他忍忍了。」沈珩笑了笑，「不過，小月牙，基因這種事，說不準，要是真的會出問題，我們有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你不介意嗎？」
他莫名緊張。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我是和你在一起，看上的人是你，共度餘生的人也是你，又不是想找個男人，和我一起生孩子。
就算真的沒有孩子，我們可以一直過二人世界，我也不用經歷生孩子的痛，多好啊！
要是你很想要小孩，也可以去領養一個，不過，要慎重，萬一養了個白眼狼，還要清理門戶......」
戴都還在滔滔不絕說著，沈珩突然抱緊了她，「你說這些，是決定和我結婚了？」
居然說了這麼多長遠的問題，她真的好喜歡他！
「考察期還沒過呢，不要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戴都推了推他，「我都快餓扁了，能不能吃飯？」
先是她打電話給魏望知殷梨他們，接著林方過去，現在，兩人又相互坦白了半天，要命。
「現在就去。」
沈珩剛想抱戴都起來，戴都當即拒絕了，「還是不要抱了，說不定，這個抱抱有毒。」
她撒丫子就跑，不想再被事情打擾了。
沈珩無奈笑笑，跟在她後面，「慢一點，別摔倒了。」
說開了之後，他覺得縈繞在他和戴都之間的薄霧仿佛消散了，能切切實實地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也能碰觸到她，而不是像之前，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不確定感。
這是戴都給他的安全感。
真好......
*
當天晚上，戴都就收到了加急的親子鑑定報告。
看著面前的文件袋，她緊張地握緊了手指。
可能是因為殷梨的遭遇太悽慘，她打心眼裡希望魏望知是殷梨的孩子，這樣的話，殷梨起碼有活下來的希冀。
但是，白家現在風雨飄搖，除了白禹禮，白老夫人，白宗萬夫妻，白允溪和白永康都進了監獄，如果魏望知是白家人，會被白家連累，再加上他身份這麼尷尬，想要和衿音在一起，難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