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抬眼看向小動作不斷的女孩,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住,「在某人坐過來的時候。」
他想看看小姑娘會做什麼,就沒睜眼眼睛。
哪知,那強烈的視線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半天,他實在著不住,只好打破這安靜的氛圍。
得知沈珩這麼早就醒了,戴都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明明醒了,半天不說話,還裝睡,想幹什麼?」
肯定是想看看她的笑話,取笑她。
女孩像只炸毛的小貓,沈珩寵溺地笑了,「我一個躺在床上的傷患能幹什麼?戴小姐可別誤會。」
這鬆弛的模樣,倒是讓戴都有點難為情,
說的有那麼點道理。
她輕哼了一聲,「看在你是傷患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以某人那暴躁易怒的性格,要是真把人氣出個好歹,她還要負責。
隨後,又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撒嬌的傾向,驚得她趕緊嚴肅了幾分。
可能是之前和沈珩在一起太久,習慣了向他撒嬌,情緒也很容易被他帶偏,她總是會不受控制地和沈珩拌嘴。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沈珩把戴都的小表情都看在眼裡。
他沒想到,自己這次受傷,還能讓小姑娘改變對他的態度。
此時此刻,沉浸在見到戴都的喜悅中的他,終於想起來,他已經決定和戴都保持距離了。
可能是受傷了,也可能是神智還不夠清醒,又或者是知道戴都在他身邊,他太高興了,剛剛,他竟然又用親昵的語氣和戴都說話。
戴都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他怎麼忘了?
他該成全的。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沈珩恢復了清冷的語調,「戴小姐也去休息吧。」
他不該這麼貪心的,不該因為自己受傷,就又把她困在身邊。
察覺到沈珩語氣的變化,戴都更加清醒,「好,那你好好休息。」
回想起沈珩這些天的冷淡,她心裡瞭然。
這樣挺好的,兩個人都不用尷尬。
就在她起身離開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叫住了她。
「戴小姐,那天,和你擁抱的人是誰?」
沈珩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可能會讓更加難過的答案。
就算他已經決定遠離戴都,還是希望知道她的感情狀況,希望她幸福。
戴都有一瞬間的怔然。
那天,她和五哥擁抱的畫面被沈珩看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告訴對方,她和五哥只是家人,沒有男女之情。
但想到兩人現在的關係,又認為沒必要。
她轉頭看向沈珩,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方便透露,希望你不要調查他。」
外界的人不知道五哥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她不希望打破這樣的狀態。
沈珩想過戴都會拒絕回答,但沒想到,她居然提出,不想他調查那人的身份。
印象中,即便是梁丘淮,戴都也沒說過這樣的話。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能讓她這麼重視?
「他對你很重要?」
戴都沒有否認,「對,特別重要。」
她和五哥的牽絆,只有梁丘和代序知道。
這個秘密,她希望別人永遠也不知道。
沈珩笑得有些苦澀,「好,我知道了。」
當初,他和戴都說到梁丘淮的時候,戴都也說過類似的話。
但現在,情況有些不同。
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似乎更加特殊。
難道,真的是戴都喜歡的人?
「謝謝。」戴都鬆了口氣,「我先出去了。」
走出房間後,遇到了過來檢查的宿左。
她微微點頭示意,沒有多說什麼。
已經塵埃落定,就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處事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
*
京海市,白家。
白允溪坐在床上,時不時看一眼時間,坐立不安。
那個人塞給她的紙條里,寫的內容是,讓她不管用什麼辦法,約戴都去君臨會所。
通過朋友的幫忙,她成功讓溫知知得知,君臨會所頂層的包廂空著,誘導溫知知和戴都去了那邊。
她不知道那兩人會遭遇什麼。
但看遞紙條的那個人的眼神,就知道,那人不是善茬。
這樣的眼神,她看一眼,就已經感受到了殺戮的恐懼。
說不定,和逍遙香有關。
戴都和溫知知要真的被這些狠角色綁架,不死也要脫層皮。
到時候,她一下子少了兩個討厭的人。
「戴都,溫知知,不要怪我,要怪就只怪你們一直擋我的路。」
白允溪握著拳頭,抵在身前,微微喘著氣。
只希望那些人能有點本事,不要讓戴都和溫知知輕易逃離。
為了不引人懷疑,她一直不敢派人去君臨會所查看,也不敢在朋友面前旁敲側擊。
只是,到現在都沒消息爆出來,她心裡莫名忐忑。
突然,有人在某個群里發了條信息,說在君臨會所遇見了溫知知和戴都,後面,他們想去包廂找溫知知她們,居然發現包廂里沒人了。
看到這些公子哥在群里的討論,白允溪得意地笑了。
那些人果然沒有騙她!
本來以為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有意外收穫。
她哼著歌,化了個美美的妝,出門去見朋友,準備好好玩一玩。
*
京海市,青山居。
看著白允溪出去玩的照片,戴都指尖輕輕叩了幾下桌面,笑了。
在君臨會所這件事之前,她已經讓代序按原計劃行動。
哪知,這白允溪一直在刷新她的認知。
這下子,可以完全不用顧及什麼了。
給代序下達指令後,戴都慢悠悠地喝著粥,吃著燒烤。
忙活了一天,吃著這樣的宵夜,簡直不要太爽。
「嫂子,打擾你了,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宿左笑著走過來,坐在戴都旁邊。
「怎麼了?」戴都笑著回應,「過來一起吃吧。」
她對宿左沒什麼成見,對方也沒做對不起她的事。
宿左一臉惋惜,「一會還要給四哥做檢查,嫂子先吃。」
他暗戳戳地坐在戴都旁邊,「嫂子,四哥還沒吃呢,他有潔癖,不允許別人靠近,更別說餵他吃東西了,嫂子,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你這意思是,要我餵他吃東西?」戴都緩緩掀起眼皮,面無表情,「你覺得合適嗎?」
明明一臉平靜,宿左卻從中感受到了質問和威壓。
「嫂子,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看,四哥他傷得這麼嚴重,連筷子都拿不了,不吃東西的話,不利於身體的恢復......」
宿左還在厚著臉皮,好言相勸。
「停!」戴都趕緊打住,「我可不是你嫂子,不要亂喊人,還有,拿不了筷子,就用勺子,這麼大個人了,連吃飯都要人哄著的話,那就餓著吧。」
這裡的都是沈珩的人,要是還能餓到他,就說明,是他自己沒苦硬吃苦,怪得了誰?
「嫂......戴小姐,那打擾了。」
看著宿左火速開溜的身影,戴都無奈搖了搖頭。
不靠譜。
她慢條斯理吃完了桌上的東西,見時間差不多了,想著睡覺前去看望一下沈某人,儘儘禮數。
哪知,她一打開房門,就聽到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