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苦笑著，抬手撫上戴都的臉。
如果他的堅持會給戴都帶來困擾，或許，是該放手。
她是個那麼明媚的女孩，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該被他絆住腳步。
離開了他，戴都會重新過上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生活。
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嗎？
想到這，沈珩收緊了捂住心口的手，覺得更痛了。
原來，心如刀絞是這種感覺。
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確實不會幸福。
他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將女孩抱進房間，放在床上，久久地望著那張熟悉的小臉，眷戀又不舍。
看到女孩眼角沒有乾的眼淚，他笑得苦澀，突然釋懷了，「戴都，你自由了。」
*
戴都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差點被身上的酒味醉倒。
睜開眼睛後，認出這是沈珩的家，鬆了口氣。
她伸展了一下筋骨，發現自己沒有半點不舒服，也沒有宿醉後的頭痛和乏力，很詫異。
不愧是姚家的百花釀！
居然有這種的效果！
只是她怎麼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怪不得有酒味。
戴都下床，去照鏡子，發現沈珩幫她卸妝了，也把首飾摘了下來。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她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去衣櫃拿了新的衣服和毛巾，進了浴室。
臭死了！
還是趕緊洗洗吧！
洗完頭後，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沈珩都幫她卸妝和摘首飾了，卻沒有找人幫她換衣服。
要是以前，他肯定會自己直接上手。
不對勁！
不過，看他這麼懂事的份上，一會對他態度好一點吧。
收拾妥當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戴都餓得兩眼昏花，坐在梳妝檯旁的時候暈過去。
她隨手往臉上拍了點爽膚水，就出去覓食了。
哪知，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了準備來叫她的沈珩。
昨晚上她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乾脆直接略過這些事，「沈珩，我好餓，有沒有吃的？」
現在已經過了早餐的時間，她也不確定有沒有熱乎的東西。
「我叫人準備了。」沈珩淡然地笑了笑，「先下去吧。」
他看了一下戴都的狀況，發現她整個人神清氣爽，氣色也不錯，放心了一些。
看到沈珩臉上淡淡的笑容，戴都覺得更不對勁了。
怎麼感覺，有點客氣的意味？
是她的錯覺嗎？
她沒有說出來，默默下樓，吃著桌上的豐盛的早餐。
本來以為，沈珩會跟著她一起吃，或者在一旁調侃兩句，哪知，這男人下樓後，就一直坐在客廳的另外一邊辦公，從頭到尾沒有再說過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看到他這麼不正常，戴都腦子轉個不停，嘴巴也吃個不停。
難道是她昨晚上醉酒了，對沈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沈珩生氣了？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怪不得沒有找人幫她換衣服，原來是鬧彆扭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這男人就不會再來找她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戴都在胡思亂想中，填飽了肚子。
漱口後，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問清楚，「沈珩，昨晚上，我是不是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
能讓沈珩性情大變，肯定是很嚴重的事。
如果真的是她冒犯了別人，該道歉還是要道歉。
沈珩緩緩抬眼，將視線轉移到戴都臉上，「戴小姐誤會了，沒有。」
語氣平和，甚至有幾分清冷。
聽著這客套的話，戴都心頭一驚。
糟了！
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刺激別人的事？
不過，對方不願意說，她沒有繼續追問，「昨晚上我喝醉了，說的話和做的事做不得數，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請你原諒。」
她道歉的語氣和神色太誠懇，一時間，沈珩很不習慣，不受控制地捏緊了手裡的筆，「戴小姐放心，真的沒有發生什麼。」
他還是第一次和戴都用這樣客氣又疏離的語氣說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來，小姑娘的修養是面向每一個人的，只是他以前行徑太惡劣，小姑娘才不願意給他好臉色。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裡更難受。
見對方一再否認，戴都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深究下去，「那就好，謝謝你請我喝百花釀，還送我回來，給我準備了早餐，我先回去了。」
她一直想要和沈珩這麼平和地相處。
但此時此刻，真的變成了這樣了，又覺得怪怪的。
「好。」沈珩微微點頭，將所有的情緒藏在了心底，「我叫人送你。」
他剛想叫林方，被戴都阻止。
「不用麻煩了。」戴都笑了笑，「我一會還有事，已經叫代序過來了。」
她以為沈珩會拒絕，哪知，對方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太不對勁了！
罷了罷了，隨他吧。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沈珩也不願意說，只能這樣了。
她剛剛也道歉了，這事翻篇了。
「代序快到了，我去外面等他。」氣氛這麼尷尬，戴都只想趕緊開溜，「先出去了。」
她莫名有種腳趾扣地的感覺，坐立不安，實在不想和沈珩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好。」沈珩的面上還是沒有什麼情緒，「逍遙香的事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戴都疑惑地看了沈珩一眼，走了出去。
直到上了代序的車，她還是想不明白，沈珩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姐，那沈珩居然沒有跟上來，真是稀奇了。」
聽到這話，戴都一拍大腿，「你也覺得奇怪吧！今天，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知道在搞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客氣得這麼詭異，總覺得像是憋了什麼大招。
「管他呢！」代序笑了笑，「不纏著小姐，是好事。」
算他有點覺悟！
「也對！」戴都很認可，沒人打擾她，簡直不要太爽，「白永康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有新進展。」代序神秘兮兮的，賣了個關子，「小姐，你絕對想像不到！」
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