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可能。」沈珩難得心平氣和地說了句話，「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多加小心。」
這些大家族裡，沒一個是真正的單純之人，就算面上看起來簡單，也不一定真的簡單，更別提，白宗萬和陳珮儀都是家族精心培養的人。
戴都剛想說話，突然一個急剎車。
她猛地向前傾倒。
沈珩伸手橫在她肩膀上，像是把她抱在懷裡似的，「沒事吧？」
「沒事。」戴都抗拒地推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嬌小姐。」
就剎車而已，又不是遇到刺殺，沒必要這麼緊張。
沈珩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剛想放手，感受到戴都的嫌棄，脾氣上來了，握著戴都肩膀的手，收得更緊，「是在暗示什麼？嗯？」
他附身湊近，「暗示我不用憐香惜玉？」
兩人靠得太近，一上一下，再靠近一點，就要觸碰到一起。
呼吸交纏，姿勢曖昧，車內氣溫不斷上升。
感受到熟悉的清冽氣息，昔日的親密舉動，像是幻燈片似的，不斷在戴都腦海里放映著，使得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她慢慢放緩呼吸，在心裡提醒自己，只是身體的本能而已，無關乎感情，不需要在意。
沈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分開之後，他每時每刻都想著能和女孩恢復往日的感情。
現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邊，近在咫尺，熟悉的淡雅馨香更是不斷湧向他的鼻翼。
他感覺，空氣都是灼熱的，身體快要炸了。
見這男人身體緊繃著，手臂上暴起青筋，戴都不用想也知道，這狗男人又在想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
她卯足了勁，一把推開身上的人，「我讓代序來接我了，把我放在前面就行。」
本來她想著，回爺爺那裡休息一會，現在掌握了更新的消息，還是趁熱打鐵，儘早解決七興會的事比較好。
沈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又要去做什麼？」
他就知道，這小姑娘不會聽他的話，乖乖待著。
「我來這邊，不單單是為了調查，也是為了工作。」戴都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就像今天參加的頒獎儀式，就是為了京海的娛樂城和為科技協會吸納更多的人才。」
要是讓這男人跟著，只會壞事。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沈珩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戴都嫌棄地甩開他的手，「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要不是看在剛剛那份資料上，我都不想和你解釋這麼多。」
她語氣里隱約帶著不耐，這讓沈珩相信了幾分。
「好，有事及時打電話給我。」沈珩放開她，還順手幫她撥了一下黑色絲絨上垂掛著的珍珠項鍊，「不要為了和我劃清界限，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他打算找個時間，親自會會七興會的老大洪七爺。
「知道了。」
戴都難得沒有嗆聲，下車的時候，看了沈珩一眼，轉身上了代序的車。
她和代序開了位置共享，代序早就在這裡等她。
「小姐，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面對這一成不變的問題，戴都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她剛想回答，某人突然打斷。
「小姐，這次能不能選好消息？」
戴都無所謂地應了聲，「也行。」
反正，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
代序微微鬆了口氣，「我們的人找到白家管家手裡的手帕領取冊子了。」
想到在沈珩那裡得到的消息，戴都高興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剛剛知道白宗萬和陳珮儀去過陽城和臨川市，現在，又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馬上就能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代序。
見對方興致不怎麼高，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所以？」
一般來說，事情都不會這麼順利。
「小姐，你怎麼這麼平靜？」代序頓時有種挫敗感，「好吧，壞消息是，我們想要的那段時間的記錄，沒了，被撕了。」
好不容易拿到，哪知，有人早就毀滅證據了。
「沒事，我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狀況，意料之中，戴都並沒有太意外，「我從沈珩那裡得到了一份資料，已經基本確定兇手的範圍。」
她將資料上的內容大致和代序說了一下。
代序罵了一句，「這兩夫妻，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心思這麼惡毒。」
平復了心情後，繼續道，「小姐，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戴都看向車窗外，神色嚴肅了幾分，「總部那邊，有沒有我想要的資料？」
早些年，準備讓萬淮的勢力入駐京海市的時候，她就讓手下系統地查過京海市的大家族和黑幫的情況，特別是他們在意的東西。
希望能有用得上的。
「小姐，我已經讓他們篩查了。」代序得意地笑了笑，「還真的有。」
他說著，將手機遞給戴都。
戴都看了眼，嘴角微微勾起，「果然，做事情還是要未雨綢繆，才能在關鍵時候，得到及時雨。」
她也沒想到，當初讓手下不遺餘力地調查京海市的各方勢力，會在今時今日，有這麼大的用場。
「去七興會，約見洪七爺，就說我要做一筆交易，和他親自談。」戴都笑了笑，「現在，先回新都休息一下。」
新都是她的另一處住所，不是被投放毒蛇那裡。
她發信息給步京都，告訴對方，自己有事情要忙，晚上再回去。
代序猶豫了一下，「小姐，那洪七爺，在黑幫界，可是讓道上的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你真的要去？」
還不知道，這種人會有這麼奇葩的規矩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戴都冷笑，「那個兇手想用七興會牽制我，那我就讓他看看，我是怎樣讓七興會為我所用的。」
*
夜幕降臨之際，戴都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和代序一起，出現在七興會的地下賭場。
兩人剛進去，就被一群拿著棍棒的黑衣人包圍。
看這架勢，不打過他們，就進不了裡面的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