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纏綿

  一場秋雨,蘇城降了寒意,有了初冬的冷;梧桐樹最先落了樹葉,滿地金黃。

  寧禎月事結束,盛長裕連著兩日沒去督軍府。

  有次電話打到了寧禎的臥房,是程柏升打的。

  寧禎很識趣下樓。

  盛長裕與程柏升打了半個鐘頭的電話,這才下來吃飯。

  寧禎說他:「有事就去忙,不用陪我。」

  盛長裕:「也沒什麼事。江南浦回來了,有點公務要交代。柏升喊我去吃飯。」

  寧禎:「你去吧。除了下屬,你也需要朋友。」

  盛長裕攬了她的腰:「一起去吃飯吧,明晚。」

  寧禎不太想去。

  和江南浦不熟。而江南浦,他是江瀾的兄長。

  「我不打擾你們。」寧禎說。

  盛長裕:「讓江南浦也帶上他太太。」

  寧禎:「顯得柏升一個人孤單?不厚道。」

  「欺負他一次,天又塌不下來。」盛長裕道。

  寧禎失笑:「我的天註定塌不下來,高個子你頂著呢。」

  盛長裕心中微動,吻住了她的唇。

  寧禎:「……」

  她隱約又要腫了。

  盛長裕也感受到了她的艱難,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抓了床頭柜上的桂花頭油。

  滿室桂花芬芳。

  男人清冽的吻,混合著空氣里花香,似致命誘惑,寧禎貪婪想要更多,火燎得她渾身緋紅。

  她手指掐入他後背,拼命啟唇喘氣。

  她半昏。

  他替她清洗,她沒力氣害羞;他給她塗藥的時候,她回了神,極力拒絕了他。

  盛長裕也沒堅持:「我的確幹不了這活。要不然藥白塗了。」

  寧禎:「……」

  清晨四點多,天色微亮,盛長裕起床更衣。

  寧禎還沒有醒透,只半睜開眼睛:「這麼早?」

  「去趟駐地,下午回來。」他扣上軍裝的紐扣,「你不必動,再睡一會兒。」

  寧禎果然沒起來。

  盛長裕穿戴整齊了,走到床邊坐下。

  輕輕摩挲她面頰,他俯身吻了吻她:「有什麼急事,直接打電話給我。」

  寧禎:大半日的功夫,能有什麼急事?

  心中如此腹誹,嘴上應道:「好。」

  「不急的事,也可以打電話。」他又道。

  寧禎笑了下。

  盛長裕又吻了吻她頭髮。

  她的睡衣領口略微松,他倏然用力扯開,露出她一邊肩頭。寧禎一下子清醒,睜大了眼睛看他。

  他都穿好了,難道……

  盛長裕俯身,在她肩頭吮吸了下。牙齒略微用力,一點輕微的刺痛,竟是在她肌膚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寧禎無語。

  「留個痕跡。」他道。

  寧禎一身指痕與吻痕,又添一個淺淺牙印。

  「你是狗嗎?」她忍不住。

  盛長裕又捧住她的臉,輕輕碾過她的唇瓣,這才依依不捨離開。

  寧禎攏緊了睡衣,走到了陽台上。

  他出門,到了車門口回望陽台,沖她揮揮手,遠遠說了句:「涼,進去睡覺。」

  寧禎沒動。

  他上了車離開,寧禎才回房。

  她補了個回籠覺。

  寧禎八點才睡醒,不緊不慢起來洗漱。她如今的差事很清閒,少了兩處最忙碌的對牌。

  對鏡梳妝時,寧禎想起了盛長裕清晨離開時的黏糊。

  他還咬了她一下。

  解了衣扣看肩頭,並無牙印,他咬得太輕。

  寧禎心裡想著他黏人,意外發現鏡中的自己,唇角始終掛了個淡笑。

  她急忙收斂,整了整表情。

  上午理事,見了廚房與馬車房的管事,就坐在客廳看書。

  廚房的管事剛走,片刻又回來,叫寧禎拿對牌添一桌席面。

  「老夫人的院子來了客,是江太太。」管事媽媽說。

  寧禎:「就江太太?」

  「是,江太太來看望二少奶奶。」管事媽媽說。

  寧禎瞭然。

  她拿了對牌。

  管事媽媽離開後,寧禎一個人獨坐,心裡生了幾分疑問:「江瀾到底多尊貴啊?」

  生日宴驚鴻一瞥,江瀾又躲起來了。

  她之前跟盛長裕感情很深。

  寧禎還記得,有次他們倆約會,盛長裕主動給江瀾開車門。根據傳言,那種事盛長裕不是第一次做。

  三哥覺得盛長裕被寧禎捏在手裡。可對比江瀾的待遇,盛長裕對寧禎上頭時候的好,還是不及她。

  可能是「再而衰、三而竭」,後面的人都越不過江瀾。

  盛長裕估計再也不會和任何一個女人打一兩個小時的電話。

  他跟寧禎也不會。

  沒這麼多話要講。

  寧禎這邊胡思亂想,老夫人身邊的人來了,請寧禎去吃午飯。

  江太太不僅僅是姻親,也是軍中老將的妻子,寧禎出面吃頓飯是禮數。

  寧禎換了件家常旗袍,罩羊絨披肩,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江太太站起身,笑語盈盈:「夫人氣色真好。」

  又對老夫人說,「我總艷羨年輕人。一瞧見她,就得服老。」

  老夫人笑了笑:「我早就服了老。」

  寧禎的婆婆不太在乎年紀。畢竟,上了年紀權威更重。她從小美到老,美得輕鬆無比,怎麼都好看,故而對美貌沒什麼執念。

  天生麗質,老天爺賞飯吃。

  江太太卻在這方面很用力。她看上去比她實際年紀小很多,保養有方,五十歲的人,說她三十七八也有人信的。

  戴雲兮和盛長寬稍後而至。

  盛長寬似乎對岳母不太滿意,臉色低沉不說話。

  老夫人對盛長寬的態度,比盛長裕要好上一萬倍,至少知道他心情不佳,還問了:「阿寬怎麼了?」

  戴雲兮笑著解釋:「這幾日讀書,累到了。」

  「不必吃這些苦。」

  「讀著讀著就入了迷,夜深了都還在書房不回去。」戴雲兮笑道。

  眾人聽出話外之音。

  小兩口鬧了矛盾。江太太登門是勸和來了。

  寧禎陪著吃了午飯,回來休息了,江太太直到傍晚才走。

  這個晚上,盛長裕沒回來。

  他打了個電話,說人還在駐地。但駐地沒什麼事,是他與程柏升、江南浦要飲酒長談。

  「不必等我。」他說。

  「好。」寧禎說。

  寧禎臨睡前,想到江南浦與程柏升關係很鐵,又跟盛長裕親厚。

  盛長裕能與他喝酒通宵。

  要是江南浦替妹妹爭,寧禎又有幾分勝算?

  她想得有點多,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一點,深夜了。

  她急忙把思緒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