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間,白夭夭和李河分別站起了身。
「白大師,也有單子要出?」
「沒有。」
是留在劉招招的房間裡的符好像被動了。
恐怕是趙崖供奉的漏網之魚。
「一道符被動了,有些介意,我出去看看。」
沒想到李河也是和她一樣的回答。
「師兄,今天那個鬧得很兇的單子是你接的?」
李海好奇問。
自己這個二師兄簡直是調查局的勞模,協會每年出單數據統計,他必定是前三名。
出了名的不挑。
雖然是四星大師,但只要有時間,芝麻大的單子也接。
「反正都要來緬城,順帶接了。」
李河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跟在白夭夭身後一起出了門。
「白大師,你身上鬼氣很濃。」
白夭夭拿不準他是敵是友,而且好像每出現一個玄師都會和她起衝突,難道又來一個。
「在鬼坑待了許久,沾染上了一些。」
面對她的解釋,李河卻搖了搖頭,笑容有些促狹,「不是那種味道。」
白夭夭側頭看他,想知道他要說哪種問道。
卻猝不及防聽到他篤定道:
「白大師,你在養靈。」
這不是詢問,眼前的人不需要她的回答。
「哦,你要是說出去的話,我會殺了你。」
李河將要開口的話吞了回去,養靈的玄師不少,只是把自己的枕邊人也煉成靈的實在少見。
他自小耳清目明,所以比旁的人能察覺白夭夭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下飛機後,協會已經將那段消失的監視錄像復原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確定最後出現的男人是白夭夭養的靈已經足夠了。
想到警報儀對厲鬼墮道的示警,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而且最後沒有成功。但還是讓整個協會人心惶惶。
協會已經秘密召集了玄師往西南察看,他選擇了緬城。
若那段錄像有七成能證明那男人是那隻厲鬼,見了白夭夭後,他就有了十成確定。
可是,養出來一隻厲鬼的人,剛剛又信誓旦旦地說了那麼一番話。
而言辭之間,不似作為。
如果那話是違心的,這樣表里不一的人,同幾位大師相處了這麼久,卻沒有破綻。
那就太可怕了。
對白夭夭剛剛的那句威脅,李河沒有放在心上。
協會只是要求他們確定這隻厲鬼會不會墮道,既然沒有,那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至於其他的,想到趙極那副拿鬼補出來的身子,他才懶得多說一句。
出來酒店之後,才發想鬼氣這麼濃郁。
被發現了,周默也不藏了。
站在白夭夭身邊,幫她擋開那些不長眼的小鬼。
「別擔心,就算恢復了,他們也看不清我的樣子。大概是這裡河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能看破我。」
怎麼能不擔心。
白夭夭現在對協會的好感度直線下降。
趙崖身後的玄師,徐壽他們知道什麼,但每次談到,都避開了。
接連出現的陣法,和周默的死都有一定的關係。
十成肯定,周默的死和那位玄師脫不了干係。
選擇這個時候朝著劉招招動手,是想威脅她。
「這鬼也太多了,遊蕩在這兒,路過的人不會有事吧?」
比如跟著他進入酒店的男孩。
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110?
警察找她做什麼,白夭夭接通後,一位自稱姓張的警察,居然要她去醫院一趟。
「是劉招招怎麼了嗎?」
那張警官連聲解釋劉招招沒有事,但和她有關,希望白夭夭儘快到。
掛斷電話後,白夭夭給自己貼了一道急行符,整個人快速朝醫院掠去。
馬路上,一個昏昏欲睡的司機,無意識一瞥,嚇得立即清醒了過來。
老天,剛才那是什麼?
好像是個人,比車子還快,跑出一片殘影了已經。
長呼了一口氣後,又突然反應過來。
人!能跑那麼快嗎?
一瞬間手腳發軟,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疲勞駕駛這事兒,不能做。
他剛才好像看到鬼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差點就死了。
心底萬分感謝這個好心鬼。
跌跌撞撞下了車,選擇走路回家去休息。
早早在前方等待的陰差也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白夭夭,白夭夭明顯也看到了他。
她身後還跟著那個揍了自己一頓的鬼!
他等到今天要死在這裡的那位司機,就回去和城隍大人匯報。
可是時間好像到了,他的鬼呢?!
出大事了!
要死的人,突然沒死!這比本來不死的人卻死了更可怕啊!
他的考核獎!
留下凌亂一地的陰差......
「陰差?」
怎麼鼻青臉腫的,陰差還能被打?
看來這一行也不好做。
「難道來找你的?」
周默冷冷道:「他們不敢。」
要是還是來找他的,他就揍得他頭身分離。
只要不是來找周默的就行。
來到醫院外,一位身著便服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伸手攤開了一張執法證。
「你好,白同志,我是張鵬飛。」
見白夭夭一直看他的衣服,解釋道:「這是為了避免恐慌。」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張警官看她的眼神好像充滿了許多未盡之意。
同時,又有些防備。
臉上的肌肉在白夭夭看向他的時候,會成緊繃的狀態。隨時用餘光觀察著她的動作。
好像自己是什麼危險的人物一樣。
一直進了病房,兩人都沒有什麼交流。
劉父劉母拘謹地坐在一邊,見到白夭夭後,仿佛見到了主心骨。
「夭夭,你來了。」
說著,眼神一直撇向另一邊。
這眼色使的,身後的張鵬飛都看不下去了。
「白同志,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說有幾個人闖進了病房。我們來到之後,這兩人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在原地,動不了。」
而出現在白夭夭眼前的,就是兩個被黃紙包裹住只剩下一個頭的人。
看見她的瞬間,眼底泛起了寒光。
「警官,就是她控制了我們!」
「救救我們!」
為了抵抗這些符籙,他們不得不一直運轉自己的靈海,現在已經接近枯竭。
「閉嘴,不許喧譁,是你們入室不軌在前。」
張警官訓斥完兩人之後,又轉身問道:「白同志,請你解釋一下這些東西。」
劉母聽著,這警察怎麼要為難白夭夭,急聲道:「這是我求來的平安福!不是夭夭,要抓就抓我!」
白夭夭回身安撫,轉而道:「是我畫的符,報平安的。」
「出示一下你的執業證。」
張警官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好像對白夭夭的身份並不吃驚。
但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