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白夭夭清冷的眸子裡全是認真的神色。
卻換來了,滿堂嘲笑。
這次,就連林澤一都忍不住勾了勾唇,在看到白夭夭認真的神色後,笑容多了幾分認真。
他們這一道,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狂了。
當年的周沉周大師出世時,也不敢說自己是得天授。
這和說自己是天道的寵兒有什麼兩樣?
「白大師如果不便說,不說就罷了。編的這個理由,騙騙外行的人還行,」許風平笑聲一頓,目光落在孫衡身上,明顯這個外行人就是在說他,隨後話鋒一變,「今天諸位大師都在場,這話可就有故意之嫌了。」
白夭夭眼眸微動,她就知道,這年頭,說真話是沒有人相信的。
真不懂他們這些玄門子弟,沒有事情就出去擺擺攤,賺賺外快也行啊。怎麼就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
她今天還有正事,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
直接無視許風平的問題,打算先回房間,把小鬼頭帶上。
腳步微動,就被胡鵬程攔住了。
白夭夭只能無奈道:「難道玄學一道,就一定得有師門?」
自學是一件天理難容的事情嗎?
聽到白夭夭的問題,許風平輕哼了一聲,語氣間充滿了驕傲。
「玄學數術,玄之又玄。如果沒有師門,就連感應地脈之氣這一步都無法做到,又怎麼可能窺得天地機緣,驅邪捉鬼,看相定命呢?」
這人話說這麼滿,難道不知道事有例外嗎?
白夭夭作為這個例外,臉上浮現出幾絲無辜。
這副模樣讓許風平話音一噎,突然產生了一種他們在欺負她的感覺。
接下來的話頗有些氣勢不足,「......白大師,你這師門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估計是不能說吧?」
他都自問自答了,還讓她說什麼。
白夭夭耐著性子,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難道是門派微末?」
他這話說出口後,他身後的一位調查局的玄師像是被戳到了什麼痛腳,突然有些義憤填膺。
上前,厲色道:「我道重德不重術,白大師,就算你破妄驅邪,本事不凡。但你這種因為師門卑微,就否認師門,滿口胡編的人!我不屑與你為伍!」
說完,一甩衣袖,走了。
這一舉動,勾起了在場人的討論,紛紛將矛頭指向了白夭夭。
「也不知道協會為什麼會給這樣的人頒發證書?」
「恐怕這一身的本事也是因為有什麼法寶伴身了,否則又怎麼不敢讓李海大師跟著,是怕露餡了。」
「孫家這小子,以前不是四處收購玄門的法寶嗎?」
「呵——」
「也難怪白大師本事如此不凡,原來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許風平和胡鵬程兩人站在一旁,對及其他的幾人的反應很滿意。
孫衡懷疑他是不是太過於給這些人臉面了。
除了玄門給的身份,這些人在他面前,算得上什麼東西,他高看他們一樣,尊稱他們一聲大師,他看不上了,給他提鞋都不配。
居然敢明里暗裡說師父與他的關係......
「諸位——」
孫衡臉色陡然一變,聲音和現在的心情一樣放得低沉。這是這麼一瞬間,議論的人紛紛就停了下來,反覆站在他們眼前的孫衡乍然變回了那個孫家的小少爺,甚至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威壓。
上一次,敢這麼胡說的人,已經在拘留所里了。正好,他還沒有把玄師送進去過呢。
只是這話剛出口,白夭夭突然對他擺了擺手。
孫衡臉上的厲色瞬間消退,立即變回了那個日常跟在師父身後傻乎乎的模樣。
短短几次變臉的速度,讓眾人驚嘆。
作為視線焦點的白夭夭,在制止孫衡後沒有立即說話。
站在原地,周身像是與眾人產生了什麼屏障,無端讓人產生了一種疏離感。
孫衡看著,莫名想到自己的師父喪偶還不足一月,在周默大師死後,就要無端遭受這些。
幾天前,她還有周默大師護著。
現在,經歷了那些糟心的親戚後,居然還要受到這些陌生人的責難。
如果不是師父真的得天授了這些本事,不知道要被欺辱成什麼樣子了。
不救一個師門?他給師父建一個就是了!
幾個呼吸間,有人已經完成了人生目標的轉換。
有人卻還在沾沾自喜,等著看白夭夭如何應對。
看著在場的玄師,白夭夭姣好的五官閃過些許不快,張嘴閉嘴,都是同為玄門道友,呵,誰和他們是道友了。
她之前一直不想暴露自己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現在看來,她想差了。
怎麼,鬼是他們玄門生的麼?
只准他們捉。
地脈之氣難道他們申請了專利?
就只能他們感知利用。
呵!她就非不!
一群沉底之泥,還當自己多寶貝。
「我的情況,之前已經和李照大師解釋過了。至於行還是不行,和我沒什麼關係,也許是你們理解能力太差了。」
白夭夭想清楚後,桎梏全消,語氣裡帶上一絲不羈。
「又或者是你們能力太差,總歸和我無關。」
「你——」
她這話說得幾人臉色一變。
白夭夭絲毫不讓,對峙道:
「我既不是你們調查局的人,和你們什麼玄門世家也沒什麼關係。在我面前瞎叫喚什麼?」
「白大師?!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果然是邪教的人!」
許風平聽到白夭夭承認自己不是玄門的人,臉上義正言辭的表情差點沒有兜住,語氣急切之外,甚至還有些喜色。
白夭夭卻只是嘲弄道:「怎麼,難道會捉鬼的,不是你們玄門的,就是邪教了?」
見場面一時混亂,而且出了這麼一位能力卓越的玄師,協會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林澤一想到這些,對白夭夭的身份不免懷疑了起來。最近,玄門確實有些風雨欲來的氣息。
難道,白夭夭真的是邪師?
那雷,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可是之前她為什麼要幫張京銳呢?
「諸位,先不要激動。這中間必然有什麼誤會,如果白大師是邪師,那為什麼剛剛還會救下張京銳大師呢?」
許風平聽到林澤一的勸阻,剎那間像是想到了什麼。
「張京銳大師必定是被她所害,這一切都是這邪師為了獲取我們的信任,才演了這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