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白痴,殺人犯法的!」
「怎麼會有你們這麼蠢的人!他那鏡子,明明就收他拘了商先生的魂!和我有什麼關係!」
「賊老道,還我符籙,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
白夭夭在門外聽了一耳朵,李海翻來覆去,就只會罵對方是蠢貨。
就連小鬼頭,都搖了搖頭——這嘴上功夫,鬼見了都搖頭啊。
那商夫人還在猶豫,但禁不住一直看著自己丈夫在火海中炙烤的心痛。
「這位大師,你需要什麼,只要我商家能拿出的東西,我都願意用它來換回我丈夫。」
她瞧著,這李海實在不像什麼歹毒之輩,和自家兒子也大不了幾歲。怎麼就會這些邪門的方法,還這麼歹毒,出手就是要她丈夫的命。
她們夫妻,做人做事自認問心無愧,怎麼會招惹上這些人。
「你這無知婦人,我拿他的魂魄做什麼,再說了,我又不缺錢。是他,害你丈夫的人是他!他騙了我身上的符籙法寶,現在又來騙你們——」
「大師好端端煉製的符籙法寶,怎麼就成了搶你的東西了?」
說話的人是商齊早年資助的一個學生,畢業後,進了公司,一直在商身邊幫忙。商夫人聽到他說話,轉身回去,發現他的臉白得有些可怕。
而且說話的聲音也不太像之前。
「小陳?」
「.....什麼事,夫人?」
商夫人見他僵硬地轉過了頭,同自己說話,卻絲毫沒有了以前的尊敬。
在這樣怪異的感覺下,商夫人搖了搖頭。
李海滿心以為她終於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見她搖頭,希望落空,嘴上又開始罵咧起來。
「如果是你們大師煉製的,你讓他喊幾聲,看看那些符篆應不應他!」
那人把手中的椅子放下——
這是沒有柴火,所以要拿桌椅代替了。
然後僵硬地抬起頭,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李海。
「那你喊啊,看它應你麼?」
李海話音一滯,「你——」
他要是能喊得動就好了,也不用為了證明自己,被這個騙子騙到這裡。
那村婦怎麼還不來,不會真的就呆在原地等他吧?這麼久發現自己還沒有回去,難道就不知道來看看嗎?
「別和他糾纏,動作快點!」
隨著那騙子的話音落下,李海身前的人全身一顫,踮著腳尖走了。
「夫人,你去哪裡?」
商夫人已經後退到了大門前,與白夭夭只隔著一道鐵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哈!夫人,真愛開玩笑,我們自然是你請來驅邪捉鬼的人。」
商夫人崩潰大喊:「我不驅了,請你們離開我的家,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那騙子踱步走近商夫人,語氣帶著嘲諷,也許是覺得李海這個後顧之憂已經解決了,不用再顧忌,放下偽裝,露出了獠牙:
「夫人,聽說過一句話嗎?」
「請神容易送神難!」
說著,再次拿出那道銅鏡。
商夫人警覺後退,剛剛那幾個來幫忙的年輕人就是在看了這面鏡子之後,就變得不對勁了。
「你身上有什麼?」
正當商夫人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事的時候,突然聽到那騙子問道。
她突然想到了帶丈夫回家時,看到他手裡捏著一張黃紙模樣的東西,她順手收起來了。這幾天,一直忙著照顧他,沒有換過衣物!
難道是那張黃紙。
那騙子見她臉色一變,知道她身上必定有什麼東西。
不過,那又怎麼樣!
「老夫就看看,那東西能保你幾次!」
「你猜?」
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突然落進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少女的嬌媚與調皮。
那騙子以為又來一個送死的時候,見到鐵門後走出的人,瞬間失了聲。
走進來的少女,上半身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外衫,身下是對應的青色褲子。看不出是什麼布料,但就算在夜晚,燈光照耀下,還能看到其上泛著的流光。
一頭烏髮散落在肩膀上。
衣物的樣式和顏色都與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可是那周身的氣質卻很難讓人將她和「土氣」聯繫在一起。
她的手上,還牽著一個皮膚白得異常的小男孩。
「村......白大師,你怎麼才來!」
白夭夭沒有搭理李海,而是牽著小鬼,走到了商夫人面前。
商夫人不知來的人是敵是友,在看到她手裡牽著的小男孩的瞬間,急忙後退了幾步。
這不是纏著她丈夫的那個.....那個鬼嗎?
「夫人,我帶這孩子來同商先生道歉。前幾日,商先生下鄉,無意撞壞了這孩子的車。他纏著人到城裡來了,又遭人利用,才給夫人家裡帶來了禍事。」
「夫人不用懷疑,你懷中那個平安符並是我給商先生的。」
商夫人見她知道那張黃紙,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但是依舊同他們都隔著一段距離。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有些蕭瑟。
白夭夭見狀,打算先解決敵人,再道歉。
「劉四?」白夭夭見那騙子居然是熟人,「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做些殘害人命的勾當,沒想到——」
「你還做害鬼的事情。」
劉四知道白夭夭那一身驅邪捉鬼的本事,但是那又如何,這又不是比拼捉鬼。
「呵呵,周家寡婦!你來這裡,難道是想清楚了,願意接受本大師給你合的好姻緣了?」
白夭夭搖了搖頭,「我是來捉鬼的。」
劉四想到了之前在玉蘭村,她手裡那本如同兒戲一樣的捉鬼大全,以為白夭夭是在丈夫死後,靠抓鬼謀生,對她的話平添了幾分相信。
隨後建議道:「既然如此,你捉你的鬼,我驅我的邪,我們——」
「不行。」
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白夭夭就出聲打斷了他的提議,緊接著,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我還要拿我的符籙法寶的。」
白夭夭指著劉四身上,淡淡開口。
劉四表情一滯,「老夫身上的東西,怎麼會是白道友的呢?」
白夭夭:「因為你打不過我。」
劉四的幾分笑意頓時消失不見,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幾天不見,白道友,口氣越發大了。」
隨後輕哼一聲,「那就看看白道友的本事!」
說著,舉起了他手中的銅鏡,同時,幾張符紙化作利箭朝白夭夭飛來!
「就讓老夫好好教你在這行里,應該如何低調行事!」
白夭夭沒有調動任何的地脈之氣,站在原地,面對向她飛來的符籙,毫不改色。
「躲開啊!那是師父煉的符籙,威力很大的!」
李海的提醒和白夭夭的嘲諷聲一同響起。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