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衡一聲問候,讓大廳里懂行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懂的,也紛紛伸長脖頸看熱鬧。
只有女人不清楚這雲錦的可貴之處,像是聽了什麼笑話:「雲錦?什麼三無牌子,孫經理,她不會是你的什麼鄉下窮親戚吧?」
發出一聲譏笑後,繼續嘲諷道:「為了爭一口氣,也不用故意說一個假牌子來糊弄人。」
趙崖不知道孫衡的語氣代表了什麼意思,可是「雲錦」兩個字他真切聽到了。
他趙崖並不是只有緬城這一點本事,為了踏足商業核心M城,沒少打聽那個圈子裡的事情。
其中,能不能搞到「雲錦」就意味著天差地別的兩種身份。
沒等他細想眼前這個清麗脫俗的女人是什麼身份時,身邊的女人就跳出去挑釁。
「呵!這位......小姐,雲錦確實不是什麼知名的牌子,這世界上,只需要少數人知道它就行。」
孫衡說這話時還是笑意盈盈的樣子,但是話音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啪!」
「閉嘴!蠢貨!」
女人還要說什麼,趙崖瞬間反應過來,冷汗直冒,一巴掌打在了女人臉上。
勁道十足,上一秒還在氣焰囂張的女人,下一秒就被打倒在地,捂著紅腫的臉,腦子一暈,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反應過來後,也只敢小聲啜泣。
「孫經理,是我管教不到位,給你和這位夫人添不快了。為表歉意,我做東——」
「趙先生,貴客我假日酒店會招待,不勞費心,」男人語氣轉換,涼涼道,「也希望趙先生解決自己的事情時能分場合,畢竟,打女人這種事情,實非君子所為。」
趙崖幾次被孫衡掃了面子,心底早就恨慘了他,不過是一個大家族的棋子,都被孫家發配到緬城來了,還擺他那套仁義道德的君子譜,如果不是看在他母親背後的勢力——自己碾死他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看孫衡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呵,他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著他身敗名裂的那天。連聲道歉後,轉身走了。
女人見趙崖居然絲毫不管她,朝白夭夭狠了幾個白眼後,掙紮起身,追了出去,邊追邊喊:「老公,等等人家。」
白夭夭視線從女人身上落回,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夫人怎麼搖頭?」
「好好的人,怎麼偏偏眼瞎,找一個這樣的男人。」
白夭夭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女孩的面相看本應該是一個福運綿長的人,一輩子應該平淡殷實,只不過現在估計是遇到煞星了。
「哦?夫人認識趙——鐵柱。」
他明顯早就來了,還聽到了她們之前的對話,為什麼不早出來,白夭夭也不介意,實話告知:「他兒子想娶我做老婆。」
孫衡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波瀾不驚的樣子有瞬間起了波瀾,「什麼!」
「咳,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添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向白夭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不經意問,「那周默大師一定沒讓他們討到好處吧?」
「說來,還不知道周默大師近來可好?夫人不知道,我與他私下以兄弟相稱,算是很好的朋——」
「他死了。」
孫衡手間的杯子沒捏穩,「哐嘰」一聲掉落,打濕了整個褲襠,非常之不雅。
「夫人,這玩笑可不能開。」
白夭夭皺眉,「真的,被雷劈死的。」
「對了,你說你們是很好的什麼?」
那麼驚艷才絕的人居然死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
身死的消息他都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周默大師的朋友。
調整好心情後,立即向白夭夭道:「夫人節哀。」
白夭夭看他這個態度,目光有些怪異,隨後試探問道,「周默差你錢?」
孫衡接過送來的毛巾擦水漬,正要為這位單方面的友誼默哀,就聽白夭夭這麼問,有些震驚,「當然沒有。」
向來只有別人差周大師錢的。
「沒有就好,我看你有些傷心。」
「周大師這樣驚艷才絕的人,遭此橫禍,實在是令人非常痛惜。」孫衡惋惜,「天妒英才!還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同周大師說,哎!」
「你可以說,」白夭夭拍了拍胸口,「他聽得見。」
孫衡以為周默這位藏著護著的小夫人是傷心欲絕了才會這麼說,不好一直說這個傷心的話題,轉而道:「夫人也累了,先請回房間裡好好休息。這房間,我們一直為周大師留著,沒有其他人住過,夫人放心住。」
白夭夭聽他的話,對他口中的周大師心生好奇。周默,在別人眼裡,是這副模樣嗎?
周大師,一聽就是一個身著道袍、一手羅盤、一手桃木劍的老頭子模樣......
沒有上樓,在酒店的後面,路過一個湖後,有幾座精緻的別墅,給周默留的房間就是湖邊的一棟。
白夭夭接過還回來的卡,放在感應器上,「滴滴滴」幾聲後,房間門開了。
有人剛剛打掃過,空氣中有水汽的潮濕,窗戶開著,能一樣看到窗外的風景。
「一樓是生活區,臥室在二樓。有什麼需要,夫人按下這個按鈕吩咐就好,我們會馬上送來。」說完,退了出去。
白夭夭放下背簍,四處看了看,拉上窗簾,按照喜好,分別挑了兩個地方,把周默的遺像和山神像擺了上去,上了三柱香。
然後急急忙忙把之前打包的奶茶糕點擺了出來。
「冰都化了,早知道不和趙崖他們耽擱那麼久了。」
話音落下,手裡拿著一杯奶茶的周默出現在了房間裡。
邊吸邊念叨:「小屁孩。」明顯是在說之前的趙子傑。
「周默,好喝嗎?」
見到周默,白夭夭立即問。
「夭夭給的,自然好吃。」才不是小破孩給的。
白夭夭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跑到山神像前,「乾爹,好喝嗎?」
青煙歪歪扭扭,仿佛在說:好喝極了。
見都滿意,白夭夭才躺在了一直想試試的沙發上。
唔,沒有很驚艷的感覺。和周默給她做的,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熟悉的觸感,也消除了她到陌生地方的不適感。而且這又是周默生前住過的地方,就像家裡一樣。
「周默,你和那位孫先生是什麼關係?他怎麼那麼關心你?你真的沒有欠他錢嗎?」
周默放下奶茶,在白夭夭腳邊坐下,把白夭夭雙腳放到腿上,認真給人按摩。
「不記得了。」
他遭雷劈了一遭,很多細節都忘記了。
記得孫衡這一個人,但再多的就記不真切了。
呃……不會真的欠了錢吧,這酒店一看就不便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