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雙手抱在胸前,圍著趙崖走了幾步。在這個過程中,將那裝著血液的瓷瓶捏進了手心裡。
「白大師,別躲呀,讓我好好看看你。」
怕他自殺,趙崖的頭上戴著固定器,不能轉頭。
耳機里傳來吳北的提醒:「小心,他眼神不對。」
白夭夭走到趙崖面前站定。
當然不對勁,因為和她說話的這人甚至都不是趙崖。
她剛才轉那麼一圈,就是想看看趙崖的魂魄還在不在,要是不在了,她們努力這麼久,就白費了。
還好,還在。
「大名鼎鼎的趙大師,居然聽過我名字,真叫人——」
「噁心。」
配合著話音,白夭夭微微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白大師,你很有趣!」
被揭穿身份後,趙無極也不裝了,反而大笑起來,就像篤定白夭夭拿他沒有辦法一般。
非常自信。
「趙大師,別笑了,假牙漏風。」
「哼,」趙崖臉上的表情一變,再開口,聲音變成得更陰沉了一些,「黃毛丫頭,嘴上功夫不錯。」
「趙大師,你的時間緊迫,確定還要和我浪費口舌嗎?」
「降言術,西南一個少數民族會用。可以借活物說話,但時間有限,不是嗎?」白夭夭揭穿了趙無極的把戲。
「哈哈哈,不愧是白大師。這秘密都知道,看來周沉那老傢伙交了你不少東西,不過——」
趙無極一頓,那種癲狂感再次出現,「玄門就快完了,你跟著周沉不會有好下場的,不如跟著我,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屬於趙崖的臉上,露出了對白夭夭的垂涎。
「你喜歡我——」
耳機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導致白夭夭話音有些停頓,幾息後才說完了這句話:「這具身體?」
「我也挺喜歡的,所以不想找死。」
趙無極沒想到白夭夭看穿了他的想法,沒錯,多好的肉體的啊,要是能將靈魂抽出煉成厲鬼,再將她的身體煉成飛屍......
想到這裡,趙無極忍不住又添了添嘴皮。
「白大師,我很快就來找你了。你的身體和靈魂,我都要了。」
說完,趙崖的眼球開始向外凸起,四肢關節均被扭離了位置。
整個人,瞬間被扭成了一個怪異的造型。
想跑?
白夭夭在趙無極的想從趙崖身上撤走的時候,咬破指尖,點在趙崖眉心上。
趙崖身上有一股力量,想要衝破身軀。
「入靈歸竅,諸邪退避!」
指尖溢出一點靈光,在咒語念畢的瞬間,光芒大盛,將趙崖整個人包裹在了裡面。
吳北從隱藏的門後走出,「怎麼了?」
如果不是白夭夭,他們在監控里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不正常。
「有人想在趙崖的身體裡,直接將他的靈魂煉化成惡鬼。」
白夭夭沒有告訴吳北是誰,畢竟知道得越少對他們越安全。
「也就是說,趙崖差點就死了?」
在他們這麼嚴密的看守下,還是有能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掉趙崖!
吳北後怕,和白夭夭道謝。
白夭夭收回手,拿出一個瓷瓶。
「是我們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她恰巧知道這個少數民族的秘法,剛好她又能解,厲鬼和飛屍組合在一起,會成為什麼東西她不知道。
但如果被他偷襲成功,白夭夭自己也不一定能打過。
說到底,「是他輕敵了。」
說罷,光芒消散,在趙崖清醒過來抬起頭的瞬間,將瓷瓶里的東西撒向他。
「呃!」
鮮血沾染在趙崖的臉上,沒有向下滴落,反而在一瞬間就被吸收了。
趙崖的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痛苦嘶鳴。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蔓延出了青色的紋路。
「白大師,趙崖不能死!」
吳北看著趙崖的眼珠渙散,這是要死了,急忙出聲阻止。
「死的不是他。」
白夭夭從中掏出幾張符籙,貼在屋子的四角。
符籙兩兩之間被一根金色的線連在一起,隨後,金線變成了透明的牆體。
將幾人圍在了中間。
在陣法成型的同時,黑一陣黑色的霧氣從趙崖身上逃竄了出來。
「嗚嗚嗚!」
帶起一片鬼嚎。
那黑霧四處逃竄,均被擋了回來。
折身向著白夭夭衝來,又被一指打退,乘機逃回了趙崖的身體裡。
「賤人!賤人!」
罵喊聲從趙崖身上傳出來,但是他並沒有張嘴。
「趙大師,來都來了,就留下來吧。」白夭夭將再次拿出那個瓷瓶,在瓶身上畫了一道招魂咒,隨後對準趙崖。
「我們緬城地方小,但很好客。」
「我兒子,是你殺的!白夭夭,我必抽你魂魄煉你屍體!」
「廢話少說,」白夭夭輕敲瓶身,「血脈引路,離體之魂快進來。」
「你敢!」
「幽冥大道開,收!!!」
趙無極暴怒聲被白夭夭更大的呵斥聲覆蓋,那縷魂魄在趙崖身體裡越鑽越深,在快鑽進心臟的一刻,被抽離收進了瓷瓶里。
白夭夭將蓋子蓋好,又加了一道鎮壓的符籙。
搖搖晃晃,快要被撐破的瓷瓶才安靜了下來,在白夭夭手心一動不動。
「這是誰?」
吳北的眉心又更深了一些,不知道這又是什麼。
難道也和案件有關嗎?
他們這是掉進了什麼無限劇本里,每當以為快解決的時候,就有幕後黑手跳出來。
「一份大禮。」白夭夭收好瓷瓶,接著道,「趙崖身上的禁制已經解除了,真言咒已開,你們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審問。」
「他是誰?」
吳北執著地問,身為警察,他允許自己錯過任何的疑點。
「不能告訴你,」白夭夭眨了眨眼睛,調皮道,「但是我可以保證他沒有參與殺人,至於其他的,是協會的事情。」
見吳北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白夭夭繼續道:「術業有專攻,這事了了,你儘快去療養吧。」
把這些忘了,繼續做回以前的吳警官。
「你認為我們壓制不了邪惡?」
「這個世界上,除了邪惡和正義,還有一些複雜的東西,你今天看到的只是小小的一角,」想到那個獻祭陣法,白夭夭無奈道,「因果相生,但他的報應不是你們,別摻和了。」
「不是我們,那是誰?」
白夭夭深深看了他一眼。
心裡回答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