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除?吊銷醫師資格證?
賀嚴面色微訝。
這溫子安是犯了什麼天條嗎?
擰這眉問:「為什麼?」
「昨天,青州醫院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裡面寫了溫子安從醫時出現過重大醫療事故,而且......」
喬宇語調微頓,抿抿唇,臉色凝重,「當初夫人被鄭榮升綁架,溫子安也是背後兇手之一。」
「什麼?!」
賀嚴驟然起身。
一字一字的聽著喬宇把事情經過告訴他。
尤其是聽到喬宇說,自己和羨羨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也折損於溫子安之手時,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慄。
他當初親手解決了鄭榮升,又把許慕嘉送進精神病院。
直到前幾天,許慕嘉被判槍決之後,賀嚴以為,所有曾經傷害過時羨的人都已經繩之以法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溫子安。
甚至,他比許慕嘉和鄭榮升還要可惡百倍!
自己竟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了這麼久!
「嘭!」
賀嚴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如雷貫耳。
驚得喬宇下意識後退一步。
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迎上賀嚴那張早已鐵青的臉,「總、總裁......」
「他現在在哪兒?」
「什麼?」
「溫子安在哪兒?」
賀嚴抬眸。
陰鷙冷寒。
「他、他好像打算今天帶著母親回老家......」
「他想走?」
「是吧,是吧。」
喬宇說話有點兒控制不住的結巴。
多少年了,他真的很久沒見過總裁露出這樣的表情。
除了......
「想走好啊。」
賀嚴森然地勾了勾唇邊,「既然想走,那就去送他一程吧。」
送他一程?
送?!
喬宇恍然大悟,當即知道被自己猜准了。
當初總裁說要結果了鄭榮升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瞳孔倏地睜大,勸道:「總裁,這、」
話未說完,就得了賀嚴一記刀眼。
喬宇當即閉了嘴。
點頭,「我馬上去辦。」
辦公室門闔上的一瞬間,賀嚴死死咬住了後槽牙。
一雙漆黑如墨的鳳眸仿若千年寒潭,冷的連溫度都跟著降了幾分。
下午。
時羨早早下了班。
等電梯的時候,她看到了手機任務欄中的一條推送。
——環耀路於下午三點發生一起重大車禍,車毀人亡,司機及其母親當場斃命。
正想點開,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
她收回手,點了清除。
進電梯時無聲輕嘆。
想著,這世上的天災人禍,實在太多。
——
第二天。
時羨一早給蔣寒笙打了電話。
她還記得,今天蔣寒笙的檢查出結果。
來到醫院,時羨同蔣寒笙一起去窗口拿了單據和片子,隨後去了醫師辦公室。
靜靜等他把化驗單都一張一張的看完了,時羨才緊著聲音問:「醫生,怎麼樣?」
醫生沒急著回答。
而是將化驗單和X光片重新裝進了袋子。
遞給時羨的時候,抬頭看了眼蔣寒笙。
「醫生,沒關係。」
蔣寒笙淡淡笑著,單手搭上時羨肩膀,「這是我未婚妻,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此話一出,時羨心臟忽然從胸口提到了嗓子眼兒。
瞧著醫生一臉認真,不苟言笑的模樣,她手心都開始往外冒汗了。
「指標都挺正常的。」
醫生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著筆在病歷上寫著什麼,「傷口長的不錯,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
「真的嗎?」
時羨有點懷疑。
他這幅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沒事吧?
「真的。」
醫生放下了手裡的筆,眉眼較之剛才柔和了許多。
就連聲音也跟著放鬆了下來,「但是畢竟動了手術,恢復起來還需要時間,切記忌口,而且一定要多休息。」
他咬重了『一定』兩個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蔣寒笙。
「好。」
蔣寒笙笑應。
從診室出來,二人並行著往電梯去。
蔣寒笙揚了揚眉峰,打趣,「親口聽醫生說我沒事,以後總能放心了吧?」
時羨笑笑,「嗯,沒事就好。」
這段時間,一想到那天在國外,蔣寒笙的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後背,她便心有餘悸。
只怕他會因為自己喪了命。
後來被搶救回來,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蔣寒笙整個人又虛弱成那個樣子,時羨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他會不會抗不過去,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現在好了。
國內醫生,國外醫生都說沒事。
她心裡那塊兒壓了許久的重石便能落了下去,否則總是哽著,讓她難受。
「對了。」
進電梯之時,蔣寒笙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偏了偏頭,溫柔似水的目光帶著詢問落在了時羨身上,「三天後就是婚禮了,我媽昨天還說,她已經都安排好了,酒店酒水和試菜,要不要過去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也可以現在提出來,再讓他們完善。」
時羨似是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
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
當初陸錦也問過她喜歡什麼樣的,她說一切讓陸錦安排就好。
現在也是這樣。
她依舊沒什麼要求,什麼樣的都好,更別說去提什麼意見了。
有些誇張,她雖然是新娘,可到現在為止,連在哪個酒店辦婚禮都不知道。
也沒主動去問。
只想著到時候他們肯定會通知自己。
時羨張了張口,剛想拒絕,卻在對上蔣寒笙那雙溫柔到骨子裡的瑞鳳眼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終於,她點了點頭。
路上,時羨給蘇樂和蘇聿瀟發了消息,說自己臨時決定去宛城,讓蘇樂帶著小傢伙去找蘇千霆。
宛城離青州距離不近。
時羨便索性閉了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想著待會兒到了高速的服務區,自己和蔣寒笙換換,她來開。
不料剛蒙蒙入睡,就聽見蔣寒笙如春風般溫和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她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揉著,「怎麼了?」
蔣寒笙笑地寵溺,「到了。」
「到了?!」
怎麼可能?
時羨訝然,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降下車窗,探出頭,環視四周,一行燙金大字映入眼帘:麗豪酒店。
她詫異回眸,萬分不解,「我們在這兒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