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問題,是很大的問題!
時羨重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安渝,你在我心裡和樂樂,和九九是一樣的,你能不能明白?」
「不明白!」
安渝蹙眉,「九九是你兒子,蘇樂是你侄女,他們都和你有血緣關係,我又沒有。」
他很是費解的看著時羨,「師姐,你就不能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看嗎?一個可以保護你的男人!」
「保護我?」
就這渾身上下都沒二兩肉的模樣?
時羨笑地無語。
瞧著他是上頭了,索性不再搭理,只悶著頭往前走。
剛要拉開車門,卻被安渝搶先一步按住。
琥珀色的瞳孔透著幾分委屈,「師姐,你不答應做我女朋友,是不是心裡更偏向我哥啊……」
時羨一愣,「這跟你哥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哥也喜歡你啊。」
安渝攤手,「但是,是我先認識你的,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這是先來後到的事情嗎?
時羨哭笑不得。
既然他不讓上車,索性鬆了手,慵懶地倚著車門。
「這樣,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我,那你喜歡我什麼?」
「你長好看呀!」
安渝眼睛一亮,以為自己有機會了,完全不假思索。
馬屁連連,「師姐,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漂亮最漂亮的女孩子!」
時羨:「......」
倒是膚淺。
不過,這會兒膚淺,倒是好事。
她輕嘆一聲,無頭無尾的問了句,「有濕紙巾嗎?」
「有!」
安渝使勁兒點頭,繞到駕駛座前排,在屜前扒拉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伸手,朝時羨面前一遞,「給。」
「謝謝。」
時羨撕開,對摺。
在自己下頜處擦了又擦。
覺得差不多了,才丟進垃圾桶。
隨後撥開頭髮,將下頜很是清晰地展現在安渝面前,「你看看這兒。」
安渝不解,湊過去。
驟然發現從耳根到下巴那段距離,有一道微微凸起的增生!
倏然抬眸,眼底閃著驚異,「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從來都不知道,師姐臉上,竟然有這麼長一條疤痕!
「很多年前,不小心傷了臉。」
時羨雲淡風輕地解釋了一句,隨後將頭髮從後面往前撥了撥。
遮住那條蜿蜒的疤痕。
「平時化了妝看不出來,但只要卸妝,它就一直都在,怎麼看,都跟你所說的漂亮不沾邊。」
安渝眉心緊皺。
想再仔細看看,又怕惹時羨不高興。
忍了幾忍,才後退兩步。
隨即大手一揮,「沒事兒,我不在乎!」
「你不是喜歡我長得好看嗎?」
「是呀,可是它又不影響你顏值!而且我也不止喜歡你的臉嘛。」
時羨:「……」
合著她剛才白卸妝了……
既然道理講不通,那就不講了。
時羨一把拉開車門,不悅地瞪了安渝一眼。
冷聲斥責,「別再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了,趕快上車回家!」
別看她平時溫溫柔柔的,可一旦板起臉來,到真有些令人畏懼。
安渝摸摸鼻子,悻悻然地哦了一聲,很是聽話的坐了進去。
路上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時羨那如白刃般凌厲的眼神懟了回去。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時羨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可剛到天城碧,安渝便從車上追了下來。
擋在她面前,像少先隊員宣誓那樣,很是認真的說:「師姐,雖然你現在沒答應我,但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
時羨五官緊緊皺在一起,嘖了一聲。
剛抬起手,安渝就下意識地往後躲。
見狀,時羨還是空打了一下,這才把手放下來。
冷斥一聲,「趕緊回家!」
說罷,她轉身進了小區。
晚上,時羨在餐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底。
神色懨懨。
抬頭時,發現蘇聿瀟和蘇樂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被看的渾身發毛,放了筷子,乾咳一聲,「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罷,逃離似的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趴在床上,用手機撥了個視頻出去。
須臾,一張極具活力的面孔在眼前出現。
時羨抱著手機就開始了一輪喋喋不休的吐槽。
末了,她向後一仰,朝宣軟的大床倒去,「你說,好好的一個周末,怎麼能出現這麼狗血的事情呢?」
她沒有得到回應。
因為方書瑤已經在另一段笑地前仰後合了。
魔鬼般的笑聲在耳邊絡繹不絕,時羨簡直欲哭無淚,「你別笑了,我這兒都要鬱悶死了。」
「鬱悶什麼呀?這多好的事兒!」
方書瑤笑地涕泗橫流,拽了兩張抽紙擦眼睛,「不過,現在的小孩兒送禮物都這麼奇特嗎?竟然送你一個什麼詞語……」
話音未落,那魔性的笑聲又穿了過來。
這回,時羨直接點了靜音。
直到她笑夠了,才打開。
方書瑤眨著星星眼湊近屏幕,渾身都寫著八卦倆字兒。
揚眉問:「羨羨,你說的那個弟弟,他長的帥不帥?」
???
「這是臉帥不帥的問題嗎?」
「當然!」
方書瑤使勁兒點頭,「你想啊,談戀愛哪有不吵架的,他帥,跟你吵架那叫情調,他丑了還跟你吵架,那就叫作怪。」
這都是什麼歪理?
時羨毫不留情的翻個白眼給她,「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我很正經呢。」
方書瑤一本正經的盤起腿,「顏值真的重要,你看我家老沈,要不是那張臉長的好,我能看上他?還有你,你初戀是賀嚴誒,雖然人不咋地,但臉絕對沒得挑,你不能找個比他還差的吧?」
越說越離譜。
時羨咬牙切齒地連名帶姓喊了一聲,「方書瑤!」
「好好好,我不提了還不行嘛?」
說著,她裝模作樣的朝自己嘴上扇了幾巴掌。
「不過話說回來,我是真的羨慕你啊,還有個弟弟追,就算不談也是個消遣嘛,不像我......」
方書瑤拿起手機對著室內環繞一圈,泄氣道:「屋子裡連只公蚊子都沒有,外面還有三個老年人輪流看著,跟犯人一樣。」
聞言,時羨沒忍住笑出了聲。
別的不說,這種事她可太有發言權了。
「你就理解一下吧,也沒有壞心,都是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著想,當初我懷著九九的時候,賀、」
正說著,時羨忽然停了下來。
笑意漸漸僵硬在唇角。
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相識這麼多年,只需要一個表情,方書瑤就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了。
本想安慰幾句,可又覺得這種事情沒法兒安慰。
反倒是提起來令人傷心。
倒不如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地過去算了。
她湊近屏幕,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羨羨,我真覺得蔣寒笙和安渝都不錯,一個年輕有為,一個青春年少,要不你乾脆在他們倆之間挑一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