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
沈宴星瞅準時機,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急慌慌地解釋,「我怎麼可能會去害小嫂子啊,賀兒是真的喜歡她,也真的在盡力保護她,照顧她,那俗話不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嗎?我也是為了他們好啊,那他們倆就這麼離了,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吧?」
方書瑤點點頭,「那我就說點兒你知道的。」
正當沈宴星洗耳恭聽時,方書瑤卻一把將他甩開。
臉色發青,厲聲喊了句,「我們也離婚!」
沈宴星愣了兩秒,蹭地一下站起來。
剛從身後撈過方書瑤的腰肢,腹部就狠狠地挨了一肘子。
「誰讓你起來的?」
方書瑤瞪著眼,指指地面,「跪著去!」
沈宴星下意識屈膝,咚的一聲,倆膝蓋撞上了搓衣板。
疼的他眉心一皺,卻還是狗腿的笑著跟方書瑤道歉。
然而方書瑤卻不理他,扭頭就走。
徒留一人一板,兀自傷悲傷悲。
一小時後。
計程車在蘇家公寓的大門外停下,時羨掃碼付了錢,開門下車。
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掏出鑰匙,就聽見門鎖咔嚓一聲。
下一秒,懷裡撲進來一個軟軟小小的傢伙。
這一撲,似是將時羨所有的壞情緒都撲開了。
她蹲下身,眉眼彎彎,「九九,想媽咪了嗎?」
「不想!」
蘇聿瀟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卻又偷偷摸摸的瞄時羨。
就差把口是心非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瞄著瞄著,就發現出不對勁兒了。
小腦袋湊過去,一臉疑惑,「媽咪,你脖子怎麼了?好多紅片片啊!」
時羨心裡咯噔一下,「那個……蚊子咬的!」
「蚊子?」
「是啊,你不知道,乾媽家蚊子可多了,咬的我都沒睡好,快快快,媽咪得回去補個覺,困死了困死了!」
她迅速站起身,把頭髮又往前撥了兩下,感覺擋著差不多了,才牽著小傢伙往裡走。
剛闔上門,門口便出現了一抹身著休閒家居服的身影。
眸子緊緊凝著緊閉的房門,眼尾微紅。
賀嚴確認了。
不需要親子鑑定,也不需要問任何人。
就憑羨羨剛才叫他的名字……
九九……
是九九……
那是在羨羨剛懷孕時,他們在老宅,和爺爺奶奶一起給孩子討論出的小名。
是他的孩子。
那是他和羨羨的孩子!
賀嚴萬萬沒想到,他只是不放心時羨,看她跑出去時情緒不好,怕她出事。
所以猶豫幾分鐘,便也開車追了出去。
不料正好撞見時羨上出租,他又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指引他一樣,讓他聽到她們母子的對話。
解開他這麼多天藏在心裡的謎團。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想衝過去把他們母子護在懷裡一家團聚。
可是不行。
會適得其反。
會嚇到他們……
賀嚴一遍遍的給自己洗腦。
廢了很大的力氣,指甲幾乎把手掌掐破,才勉強抑制住心裡那份狂喜與衝動。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在口袋裡的振動聲叫回了他的思緒。
看了來電顯示,剛還熾熱的眼神瞬間寒了下來。
接通後,聲音更是比寒冬臘月飄的雪還冷上幾分,仿佛連帶周圍的溫度都跟著下降。
「有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
賀遠岑一腔熱情被潑了冷水,撇著嘴通知,「你奶奶想你了,讓你一會兒回老宅吃飯。」
「午飯?」
「對,午飯,你上午不用去公司了,收拾、」
「知道了。」
賀嚴不耐煩的打斷他,將手機重新收起來。
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驅車離開。
中午,賀嚴準時出現在了老宅。
一進來,就聽到賀遠岑一陣陰陽怪氣,「我還以為,咱們賀總日理萬機,要再來晚來一會兒呢。」
「您倒是挺閒。」
賀嚴掃了他一眼,「辦離婚的事,想好怎麼跟宋家交代了?」
「你!」
「好了!」
賀遠岑剛要發脾氣,客廳里便傳來一陣拐杖敲地的聲音。
「兩個人的年齡加起來比我老太婆還大,還整天跟個孩子似的鬥嘴,丟不丟人?」
「奶奶。」
賀嚴迅速換了鞋,走過去扶著賀老太太,「有段時間沒來看您了,最近還好嗎?」
「嗯,這會兒知道關心我啦?」
賀老太太嗔怪一聲,「我以為你心裡只有工作,早就忘了家裡還有個奶奶呢!」
「怎麼會?」
賀嚴笑笑,扶著她往餐廳走,「今天給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自己看。」
祖孫倆說說笑笑地在餐桌前落座,徒留賀遠岑一個人站在門口。
摸摸鼻子,也隨之跟了過來。
沒吃幾口,他便放了筷子。
暗中給老太太遞了個眼神。
可老太太卻只當沒看見,自顧自的喝湯。
末了,還是賀遠岑沉不住氣,乾咳一聲,「小嚴啊,有件事,我和你奶奶商量了一下。」
他擺出一副正經慈父地模樣,語重心長道:「你今年也三十一了,過了年三十二,年紀也不小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蓁蓁都生出來了。」
他邊說邊打量著賀嚴的臉色,見沒什麼異樣,才敢繼續往下,「我呢,一直也都為你留意著好的女孩子,一段時間觀察下來,感覺旭振國際的千金跟你很合適,我已經安排了後天晚上咱們一起跟人家姑娘吃個飯,你記得把行程空出來。」
賀遠岑說了一堆,卻連賀嚴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安靜了一會兒,賀遠岑又補了句,「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
賀嚴依舊沒做聲。
他便繼續道:「人家楚小姐今年二十二,剛畢業,跟你正合適。」
「是嗎?」
賀嚴終於有了點反應,抬頭瞥他一眼,「他們家得罪你了?」
賀遠岑蹙眉,「什麼意思?」
賀嚴沒著急回答。
而是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放下筷子,才掀了掀眼皮,「我大她十歲,還是二婚,如果不是得罪你了,我想不出來你為什麼要害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