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分身乏術

  掛斷電話,辜景銘緊聲問:「怎麼樣?」

  「我們有三天時間。」

  賀嚴將手機收了起來。

  剛才那些話,他聽懂了。

  所以明白關局的用心良苦。

  關局能坐上警察局長這個座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在七年前破了鄭榮升的案子。

  說白了,他和鄭榮升結的仇,不比賀嚴與鄭榮升的仇淺。

  所以只要他在位一天,鄭榮升進了警察局就別想再出來。

  何況現在鐵證如山。

  若是連他都攔不住,只能說明,保釋鄭榮升的這個人,他惹不起。

  可是這個世上,處理事情的辦法不是只有一種。

  但身上那套制服限制了他的行為。

  所以他走了。

  當什麼都不知道。

  三天。

  是他留給賀嚴的時間。

  也是關局能夠幫他的最大期限。

  「行。」

  辜景銘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準備一下,我把這件事兒跟宴星也說一聲。」

  「嗯。」

  賀嚴應聲。

  回到金域灣。

  才一開門,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聲喜滋滋的呼聲。

  「先生,您回來了!」

  陳嫂邊解圍裙邊擦手。

  在玄關處停了一下,同賀嚴打過招呼就往外跑。

  可出了門,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

  眼中的欣喜漸漸消失,笑意僵在唇角。

  愣了片刻,轉身回去,

  在賀嚴一隻腳踏上樓梯時叫住他,「先生,夫人呢?」

  賀嚴面色一滯,聲音啞啞的,「我沒見到她。」

  「什麼叫沒見到?」

  想起前幾天經歷的事情,陳嫂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是夫人出什麼事兒了嗎?」

  」我不知道......」

  賀嚴如同脫力一般靠在牆上,閉了眼,有氣無力地說:「陳嫂,你給羨羨打個電話吧,問問她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出院。」

  他不敢去聯繫時羨。

  等這兩天過去吧。

  等一切危險都被消除的時候,他和羨羨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他可以好好解釋,可以好好彌補。

  「出院?」

  陳嫂大驚一聲,「夫人住院了?!那、那您為什麼不自己、」

  「我打了。」

  賀嚴猜到了她想問什麼,「她不接,她還在生我的氣.......」

  他睜開雙眼,溢出兩分祈求,「幫我打一個吧。」

  陳嫂深深凝他一眼,重嘆一聲,走進廚房將手機拿了出來。

  昨晚到醫院的時候已是半夜,折騰了那麼一波,方書瑤和時羨都是身心疲憊。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在睡著。

  時羨睡眠淺,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抬手去撈手機時,趴在床邊淺眠的方書瑤就被驚醒了,忙替她把手機拿過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遞到時羨面前。

  「陳嫂打來的。」

  「陳嫂?」

  時羨訝然。

  若是賀家別的人打來,她也就不接了,可陳嫂才因自己受了傷,這兩天沒回去,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時羨心裡記掛著,便拿過手機置於耳邊。

  「喂,陳嫂。」

  一聽見熟悉的聲音,陳嫂連忙把手機朝前遞了幾分。

  瞧著賀嚴,滿臉焦急的指指屏幕。

  打不通時羨電話的時候,賀嚴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如今真的通了,他反而不敢開口。

  怕時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了電話。

  聽筒那邊半天沒有反應,時羨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難不成是那些人又來金域灣找事了嗎?

  她不自覺收攏五指,緊聲問:「陳嫂,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沒有!」

  陳嫂連忙應聲,抬眸看了眼對面人的口型,才問道:「夫人,您這幾天怎麼沒回來呀,還好嗎?」

  「挺好的。」

  陳嫂繼續將目光投向僱主。

  賀嚴連比劃帶口型,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陳嫂故作輕鬆地和時羨先聊著。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不放心才打電話問問,您走的太著急了,都沒來得及和您說上兩句話,直到今天也沒回來,我還以為……」

  時羨淺淺薄薄地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安慰道:「我沒什麼事兒,你別擔心。」

  「那您現在在哪兒啊?我煲了湯,想去看看您。」

  不等她回答,又繼續道:「夫人,您就答應吧,我凌晨就起來準備了,本想著您會回來,沒想到……」

  她頓了頓,又說:「先生一早也離開了,我閒著也是閒著,正好去看看您,我也能安心啊。」

  話說到這個地步,時羨也不好意思拒絕,嘆道:「好吧。」

  等報了地址才把電話掛斷。

  陳嫂把手機放在櫥柜上,試探道:「先生,那現在……」

  「不是說要去送湯嗎,快去準備吧,一會兒去醫院。」

  「好!」

  一說看時羨,陳嫂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

  她並沒有撒謊。

  本以為時羨能回來,她真的一大早就開始準備。

  誰知......

  既然是準備好的,就只用裝進飯桶里就好了。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陳嫂提著桶就出來了。

  出門時,賀嚴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劃下接聽,「餵。」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賀嚴臉色驟變,「怎麼可能?」

  又是一陣沉默。

  賀嚴一張俊顏似是調色盤一般,青黑交加。

  片刻,他冷聲答道:「我這就來。」

  「先生,我們不是要去看夫人嗎……」

  陳嫂叫住賀嚴,指了指手裡的飯盒。

  是了,還有羨羨。

  賀嚴抬手摁了摁太陽穴。

  分身乏術這個詞的無奈,他現在體會到了……

  沉默一瞬,還是從鞋櫃裡將鞋子取了出來,凝聲吩咐:「陳嫂,我有急事,你去醫院看羨羨,無論她狀態怎麼樣,都告訴我一聲。」

  「先生!」

  陳嫂喊了一句,臉上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夫人生病了,她在醫院,她是你老婆啊,是才經歷過生死的人!」

  陳嫂握緊了手裡的飯桶,反正她也不想幹了,索性就把話全說出來。

  「而且夫人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這麼不管不問,還能算個丈夫和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