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想生米煮成熟飯

  那人驚呼一聲,費盡全力地拖住他。

  等傅沉追出來時,眼前便是這樣一番景象。

  怔愣之際,就聽見那人尖著嗓子喊了句,「哥,你看什麼呀!」

  話音才落,忽覺身上一濕。

  腰間已經多了一片散發著酒味兒的嘔吐物。

  傅沉一驚,連忙接過賀嚴。

  一向怕髒地許慕嘉竟毫不嫌棄,忙道:「哥,快把阿嚴哥扶到垃圾桶旁邊!」

  傅沉扛著邊走邊問:「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許慕嘉動作一頓,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似是為了掩飾,她故意裝出一副不講理的模樣,「怎麼,我不能來?」

  傅沉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她一眼。

  沒有拆穿。

  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也算有點了解。

  十有八九,這丫頭是跟蹤他來的。

  等賀嚴吐夠了,他才把賀嚴重新架起來,隨後瞥了眼許慕嘉,「很晚了,再不回去舅舅和舅媽會擔心你的。」

  「我不回。」

  「那我給他們打電話。」

  「不行!」

  許慕嘉下意識喊了一聲。

  可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傅沉誒了一聲,想關心一句,又覺得她咎由自取,純屬活該。

  蹙著眉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

  因為她今天在時羨那個賤人面前吃了大虧!

  因為她要報仇!

  她要讓那個賤人心痛心死!

  賀嚴就在眼前,又喝的爛醉。

  這是多好的機會!

  可這些話不能跟傅沉說。

  他吃裡扒外,他親疏不分,他肯定會阻止自己!

  偏一時又想不到搪塞傅沉的理由,把許慕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忽然,她瞥到了自己腰間被賀嚴吐的一片污穢,眸子忽然一亮。

  「因為我衣服髒了!」

  她抬手指了指,「你看我身上這些東西,我回去被我爸看到,我可怎麼解釋啊!他這幾天已經罵我罵的夠厲害了,你不會還想讓我挨罵吧?

  還有賀嚴,他喝的這麼醉,自己肯定回不了家,我們不能就這麼把他丟下不管吧?」

  這話說的實在好笑。

  什麼叫丟下不管?

  隨便是沈宴星的地盤,賀嚴更是常客。

  就算倒在走廊都會有人把他扶回去好好照顧。

  傅沉上下打量她一番,懶懶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許慕嘉並未急著回答。

  說實話,她沒想好到底要怎麼樣。

  只是聽傅沉說他要來隨便找賀嚴才跟過來的。

  撞見他喝醉,是個意外之喜。

  眼神一轉,才道:「不如我把賀嚴送去酒店住一晚吧,正好,我也洗個澡換套衣服再回家,就不用挨罵了。」

  說罷,她略含期待的看向自家表哥。

  傅沉思忖片刻,覺得也是正當理由,便點了下頭。

  許慕嘉心中一喜,指揮著他把賀嚴抗到門口。

  等把賀嚴塞進車裡,傅沉剛要抬腳,就被許慕嘉拽著衣袖往外拉了兩分。

  「你幹嘛呀?」

  「陪你把阿嚴送到酒店。」

  傅沉理所當然道。

  「不用!」

  許慕嘉驚喊一聲,「我自己能送。」

  「你扛得動?」

  「扛得動!」

  「行,那我回家了。」

  傅沉邁出腿,慢悠悠道:「舅舅如果問我你去哪兒了,我就如實告訴他。」

  「傅沉!」

  許慕嘉牙齒咬的嘎嘎作響,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上、車!」

  傅沉雲淡風輕地坐了進去。

  酒店。

  開過房間,二人把賀嚴扶了進去。

  傅沉讓許慕嘉去洗澡,自己則留下來幫賀嚴換衣服。

  一個小時後,還不見許慕嘉出來,傅沉有點著急了。

  走過去敲了下門,「嘉嘉,你好了嗎?」

  「沒有!」

  許慕嘉帶著怒氣喊了一聲。

  心裡早就把傅沉罵了一萬遍。

  雖然今天時羨那個賤人說什麼她不會是自己成為賀太太的阻礙,但她怎麼可能相信?

  賀家這潑天的富貴,幾輩子都花不完,時羨能捨得放棄?

  裝的那麼高風亮節,還不是這麼久了都沒和賀嚴離婚!

  只不過看她那樣子,定是跟賀嚴吵架了。

  眼下正是他們夫妻感情最脆弱的時候,賀嚴又醉的不省人事,自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生米煮成熟飯。

  到時候就算賀嚴不想認,爸爸和賀伯伯也會給他施壓!

  最好的情況呢,就是自己一次中招。

  肚子裡也揣上貨。

  那她的地位,不可能不穩。

  可現在就因為傅沉這個拖油瓶,把一切都給打亂了!

  越思越想,許慕嘉就越不甘心!

  下一秒,門外又傳來了傅沉的詢問聲,「嘉嘉,你怎麼還不出來?」

  「出來出來!催命嗎你!」

  許慕嘉不耐煩地回懟一句。

  剛要走到架子旁拿浴巾,卻不慎腳下一滑,嚇得她連忙扶住面盆。

  可也就是這麼一滑,讓她腦子忽然清明了起來。

  眼底划過一抹淺笑。

  隨後不慌不忙的拿下架子上的浴袍穿上。

  緊接著,一聲嬌滴滴地慘叫從浴室里傳了出來。

  傅沉一聽,連忙敲了幾下門,緊張道:「嘉嘉,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兒,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受傷了嗎?」

  「沒有。」

  許慕嘉含著哭腔回了一句,隨後道:「但是我浴袍濕了……哥,你能不能去找服務生給我要件新的呀?」

  「好,我讓人送。」

  傅沉剛要轉身,就聽裡面道:「那個,要不還是你去拿吧,他們送過來太慢了,我們不是還急著回家嗎?」

  「行。」

  聽他答應,許慕嘉趕忙小跑到門口聽著聲音。

  直到門重新落鎖,她才圍著浴巾打開門。

  見床上只有賀嚴一人,才拍著胸口鬆了口氣。

  總算把傅沉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支開了。

  她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賀嚴,唇角不自覺起了點笑意。

  若說皮囊,賀嚴並不是她見過的人里最驚為天人的。

  若真評價起來,靠顏值吃飯的沈宴星倒是更精緻一點。

  不過賀嚴身上那種清冷沉貴的氣質,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也比不上的。

  就算現在這麼躺著,也讓人覺得格外耀眼。

  酒精味兒與荷爾蒙的相碰撞,早已讓她欲罷不能。

  如此想著,許慕嘉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