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她……」
陳嫂著急忙慌地解釋,才張了張口,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她從廚房出來時,阿江已經從沙發上起身了。
「是誰?」
陳嫂靠近門,抬高了聲調詢問。
「保安!」
外面傳來一陣高呼,聲音輕揚,「我們剛才看到有陌生人溜了進來,追到這兒就不見了,特意過來看看你們的安全!」
陳嫂與阿江互視一眼,走過去打開可視門鈴,果然瞧見外面站了兩個身著保安服的人。
只是光線不好,看不清臉。
賀嚴聽到陳嫂離開地聲音,皺著眉追問了一句,卻始終沒有得到回答。
沒過多久,他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雜音。
心中一緊,叫了兩聲陳嫂沒有反應後,當即掛斷電話,
叫上正在品酒的辜景銘便朝外沖。
這一幕落在人群中一位中年男人的眼裡,不禁眯了眯眼眸,隨後對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眉目微挑,「去查一下,看出什麼事了。」
助理點頭,緊隨其後。
那男人端著一杯香檳倚在桌角,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剛才看賀嚴的反應,似乎有些亂了方寸。
他倒真有點好奇,什麼大事需要他把那個退役兵也叫上。
他把酒杯舉到眼前,輕輕搖晃了兩下,唇邊溢出絲絲淡笑。
離開酒店,一路上賀嚴給時羨打了兩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整個人都快要發瘋了!
粗糲地大掌幾乎要把手機屏幕按碎,車速更是飈的飛快。
終於,在第三通電話播出去的時候,那邊傳來了時羨淺淺柔柔地聲音。
「餵。」
賀嚴連呼吸都屏住了,「羨羨!你沒事吧?現在在哪兒?」
「我在臥室,剛換了衣服,我沒事。」
見時羨還算安全,他才吐出一口長氣,凝聲道:「羨羨你聽我說,你現在立刻去我的書房,電話別掛斷,等到了書房,我再告訴你應該怎麼做,切記,千萬別下樓!」
「樓下怎麼了?」
時羨眉目一緊,這臥室隔音,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忽然想起,「陳嫂和阿江還在樓下!」
「有阿江在,陳嫂不會有事的!」
賀嚴怕她下樓,忙道:「羨羨,如果你現在下樓,只會讓阿江分心,聽話,去書房,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時羨急地眼淚都快出來了,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儘量將腳步放到最輕,隨後走到臥室門口,躡手躡腳地打開一條縫隙。
隨後便是一陣肉搏的聲音。
時羨雙腿一顫,緊接著,耳邊傳來賀嚴的聲音,「羨羨,你保持鎮定,距離很近,只需要兩步就好了。」
當初設計房子的時候,臥室和賀嚴書房是正對著的,過去只有五米的距離。
他像是能看到一樣,一步一步地指導時羨。
三十秒後,時羨道:「我進來了。」
「好,別害怕,我會保護你,記住,保持電話暢通,我馬上到家。」
「他們好像上來了,在破壞書房的門。」
時羨朝後退了兩步,倚靠在牆上,儘量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告訴他,「聽聲音,像是用錘在砸,但又似乎,更悶一些。」
聞言,賀嚴扶在方向盤上的手輕顫了兩下。
時羨的不知道,可他卻是知道的。
鄭榮升不可能用錘砸門,那麼這個聲音……
更像是消音槍!
雖然門是防彈門,但門鎖卻不是,如果他們一直攻擊門鎖,很快便會被打開!
辜景銘抬手摁住他微微顫抖地肩頭。
用口型說了句:別慌。
可他怎能不慌?
那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啊!
腳下一個不穩,猛踩油門,眼看著就要追尾前面的車輛。
辜景銘忙低喝一聲,「阿嚴!」
「吱——」
剎那間,賀嚴猛打方向盤,踩下剎車,車子停下的一瞬間,順著慣性朝前栽去。
賀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額角細汗密布。
「阿嚴,你怎麼了?」
聽筒里傳來時羨關切地問詢。
賀嚴咬了下後槽牙,強撐著回了句,「我沒事。」
等冷靜下來,又問:「羨羨,你看到編織椅旁邊的那個梨木雕花書架了嗎?」
時羨扭頭,「看到了。」
「好,那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你都牢牢記住。」
賀嚴重新啟動車子,將油門踩到底,「你走到書架前,從上往下數第四排第九格靠右方,第六格靠左方,從下往上數第二排第八格中間,第一排第一格中間,都有一個紅色按鈕,你把書拿開,然後按照順序按下去。」
時羨從來不知道家裡還藏著這樣的玄機,操作之餘,心底滿是震驚。
「都按過了嗎?」
「嗯。」
「好,現在去書架的正對面,那裡有一個貔貅擺件,握住它向右轉,把貔貅的頭正對剛才那個書架。」
破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知是不是錯覺,時羨感覺門似乎在微微震動。
她再也沒心思去想別的了,大步過去,依言轉動貔貅。
下一秒,梨木書架忽然從中間一分為二,緩緩朝兩邊移動,竟是露出一間密室!
賀嚴半晌沒聽到聲音,急問:「羨羨,門打開了嗎?」
「打開了……」
「好,你現在進去,等門自動闔上,裡面會信號中斷,不過不用怕,我還有一條街就到了。」
「好。」
話音才落,密室的門便緩緩朝中間靠了過去。
可兩人誰都沒有掛斷電話。
眼看著門越挨越近,時羨搶著喊了聲,「阿嚴!」
賀嚴本就緊繃的神經像是被人生生扯住了一樣,幾乎斷裂。
隨後便聽見她說,「你要好好的,我等著你來。」
說罷,時羨狠心掐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密室的門也撞在了一起。
將一切危險都隔絕門外。
時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密室不大,約莫十幾平方。
正中間擺著一張紅木桌子,上面擺滿了文件袋和一盞檯燈。
一眼望過去,有些雜亂。
時羨原想幫他收拾一下,卻又想起賀嚴不喜別人碰他的東西,便作罷。
忽然,她感覺小腹傳來一絲墜痛。
隨即立刻用手捂住,踉蹌著走到書桌旁。
緩了一會,才要拉開椅子坐下,抬眸間,餘光瞥到了桌面上的一個粉白相間的盒子。
不大,四四方方的,也不厚。
像是藥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