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098章親哪

  第九十八章

  抱荷端著『藥』,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叩門:「夫人,您醒了沒有?若是醒了把驅寒薑湯喝了吧?」

  尤玉璣將壓在身上司闕推開,偏過臉輕咳了兩聲,止了咳才喚抱荷進來。

  司闕慢悠悠地坐起身,將落在地上枕頭撿起放回床榻。

  抱荷雙手抱著食托進來,量著坐在床榻上兩個人,敏銳地發覺闕公主頭髮『亂』了!

  她不驚了。

  ——這兩人都病得這重了,還滾到一起膩歪?

  抱荷規矩地將食托放在床頭小几上,再將上面兩碗薑湯依次遞尤玉璣和司闕,然後安分地立在一旁。

  抱荷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偷望向坐在床邊兩個人,兩個人都低著頭在喝薑湯。

  人得看,真真是做什事情都賞心悅目!

  尤玉璣喝了一半實在喝不下去,將碗遞還抱荷,詢問:「紅簪還在花廳嗎?」

  抱荷點頭,問:「夫人果真是病了,居然把紅簪姨娘還在著您事兒都忘了,沒吩咐下面人傳話,咱也不敢輕易請姨娘回去。夫人既然不舒服,那先讓她回去?」

  「不,我從一開始就沒算見她。」尤玉璣搖頭,「酉時末再讓她回。她詢問任何事,只不清楚。」

  抱荷不懂尤玉璣用意,仍是點頭應下。她又:「景姑姑帶著卓文和卓武回來回話了。卓文查到了當初林姨娘被擄走那事蛛絲馬跡。」

  尤玉璣一怔,立刻:「,我換身衣服就出去見他。」

  抱荷端起食托往外走,去傳話。

  這段時日,尤玉璣始終記掛著林瑩瑩。她事情,比方清怡那些見不得人小把戲要重要多了。

  尤玉璣站起身去換衣,剛邁出一步,又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司闕。

  她可還記得他往剛剛兩人喝水裡加了催情散。

  司闕坐在床邊,上半身微微向後仰些,一手撐著身側床榻上,另一隻手修指間轉著一枚銅板。深『色』銅板在他皓白指間飛快翻轉著。

  尤玉璣在她指間銅板上多看了一眼,他像很喜歡玩銅板。

  司闕指飛快翻撥銅板動作一頓,忽然抬眸望過來,問:「怎,姐姐『藥』效發揮作用了?」

  『藥』效?

  尤玉璣很確定自己身體裡沒有任何異常。

  「小騙。」尤玉璣嗔視他了他一眼,轉身朝小間走去。後背傳來司闕愉悅低笑聲。

  司闕笑了一會兒,才懶洋洋地起身,追隨著尤玉璣腳步去了小間。他倚靠著門邊,望著尤玉璣換衣。

  尤玉璣剛將身上寢衣脫下來,拿了雪『色』裹胸布要纏。她轉眸望過來,司闕望著她懶散地笑了笑,問:「姐姐需要幫忙嗎?」

  以前,他也時常沿著她婀娜曲線幫她一圈圈纏繞。

  尤玉璣一手壓著裹胸綢布在胸前,一手扯開另一邊。她對司闕彎了彎唇,:「不需要。下次記得要敲門哦。」

  司闕微眯了眼。

  「出去時候把門帶上。」尤玉璣再。

  她可不會再對這個小騙心軟。

  司闕望了一眼從椅背滑落到地上寢衣,轉身走了出去。他並沒有走遠,立在門外,背對著房門方向,著裡面細微聲響。

  他將指間捏著那枚銅板高高拋起,再接住。銅板安靜地躺在他手背上——反面。

  他冷眼瞥著那枚銅板,面無表情地將它翻到正面。

  身後房門被推開,尤玉璣換衣服走出來,往外走去見景娘和卓文、卓武。司闕在尤玉璣離開後,走進小間。他拉開椅坐下,撿起尤玉璣落在地上寢衣,覆於臉上,寢衣上殘著她身上特有淡香和溫暖。

  他不是猜不透尤玉璣。

  忽然縱容可不是什良心發現。

  只是,司闕也知道自己有沒有可如尤玉璣願,擁有愛人力。

  「有點難吧?」他自問。

  ·

  「那伙山匪老窩在松樹山,土匪頭姓張,是個曾經被降了罪小武將,以手下勢力不小,又和京中幾個官兒有些交情,以多次劫搶財物,也安然脫身。他上次應該是劫一個富商,那富商提前得了消息改了道。土匪一夥沒堵到土匪,恰巧遇見了歸家林姨娘。」

  到這裡,尤玉璣心揪緊了,急急追問:「然後呢?」

  「屬下讓鏢局那群走江湖人一直在查,確定林姨娘是遇到了張土匪。可是蹊蹺就在土匪窩被人一鍋端了!」卓文道,「張土匪這幾年仗著官員系囂張跋扈慣了,誰也沒到不生不息一夜之間整個土匪窩全被滅了,一個活口沒留!」

  卓文起當時看見松樹山屍山,仍舊覺得一陣寒意。

  尤玉璣急聲問:「那林姨娘呢?」

  這些緣哪裡有林瑩瑩安危重要?她著卓文,不擔心起林瑩瑩安危,擔心她會跟著那些土匪一起遭遇不測。

  「沒有找到林姨娘屍體。」卓文皺著眉搖頭,「屬下派人將土匪窩上屍體一個個檢查過。土匪窩裡本來就沒有幾個女人,不可看錯。整個松樹山都沒有找到林姨娘屍體。」

  線索,在這裡又斷開了。

  「松樹山另一面是陡峭懸崖峭壁,若跌落下去,屍身實在難尋。」卓文頓了頓,「若林姨娘是土匪窩遭遇滅頂之災之前遇了不測,那群土匪很可把屍體從懸崖拋下去……」

  尤玉璣許久沒有開口。

  尤玉璣眼前浮現林瑩瑩彎著眼睛對她笑甜美模樣,林瑩瑩喚她姐姐甜甜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為她準備過年新衣裳還放在箱籠里,是她最喜歡粉『色』。

  卓文和卓武對視一眼,都跟著沉默下來。

  就在他兩個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了,尤玉璣開口:「去查一查是什人屠殺了那群土匪。」

  這裡不是司國舊地,她探消息遠沒有以前那樣方便,可她還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總將事情剝開,拋個清清楚楚。

  枕絮從外面進來,稟話:「夫人,崔姨娘過來求見。她早上來時,似乎就有事找您。」

  尤玉璣先讓幾個人在書房著她,起身往外走去見翠玉。

  翠玉立在檐下,踩著積雪,滿腹心事。看著尤玉璣從書房出來,她趕忙迎上去:「夫人病了,可些了?」

  「只是略染風寒,小事。」尤玉璣微笑著。

  翠玉著尤玉璣聲音里沙啞,趕忙:「夫人應當多多休息才是。」

  尤玉璣點點頭,問:「尋我是有事?」

  翠玉眸光閃了閃,低聲問:「上次托夫人送去瑩瑩父母東西還沒送去吧?」

  「明天是年三十,正算明天上午和我那份派人一起送去。怎了?」

  「是這樣……」翠玉硬著頭皮解釋,「我著過了年,元宵節時候親自送過去。」

  尤玉璣沉默了一息,也不多問,吩咐枕絮將翠玉之前送來盒取來還她。

  翠玉道了謝,抱著她寶貝盒,腳步匆匆地離去。

  「都崔姨娘愛錢,這是不是捨不得了?」枕絮隨口。

  「許是急用錢。」尤玉璣轉身往回走,腳步停頓了一下。她重新轉過頭望向翠玉,低聲吩咐:「派個伶俐小丫頭盯著崔姨娘。」

  尤玉璣回了書房,詢問起交代景娘事情。

  「夫人,東西已經偷偷弄到手了。因為過年,借著掃掛燈籠置辦花卉緣,派人偷偷用帕蘸了方姨娘釀酒。已經快馬加鞭送去了趙府。趙夫人正照例讓大夫診胎象,便讓大夫查看。那酒果真有問題!具體摻了什東西,還得花點時間研究,我先回來回話。趙夫人那邊查明白了,立刻帶人過來。」

  江淳得知尤玉璣這邊有小人作祟,恨不得騎著快馬立刻趕過來。可是今天下午那場暴風雪實在駭人,她又身懷六甲,趙升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她出門。

  尤玉璣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去尋王妃,將事情告訴王妃。可是如今她沒有確切證據,方清怡又是王妃親侄女。

  再,方清怡要謀害王妃只是尤玉璣猜測,這更沒有證據。

  要不江淳那邊送來確切證據,再尋王妃?反正左右不差這一日。

  尤玉璣問:「今日我沒顧得上問,王妃胎象可還穩?」

  「許是穩了吧。我剛剛去廚房時候,還王妃出了屋,去暗香院了呢。」抱荷。

  尤玉璣望著窗外晚霞,驚訝地問:「怎是去暗香院?」

  就算是王妃見方清怡,也是將人叫到眼前,怎親自過去了?

  「今天是方姨娘生辰。」抱荷解釋。她又笑著感慨:「到底是親侄女,王妃對方姨娘可真上心呀。」

  尤玉璣蹙著眉緩慢地點了點頭。

  她還病著,身上乏得很,交代了幾件事後,起身回屋。她一路上心事重重,質疑自己是不是太惡意揣摩方清怡了?她王妃系明明這樣,王妃還親自去她過生辰。她真會害自己親姨母?

  可是,方清怡既然已經對陳安之動了手,怎就不可對王妃動手?

  尤玉璣不疏忽這一絲懷疑,她怕這一絲疏忽,錯過了救下一個孕『婦』機會。

  尤玉璣回了屋,看見司闕懶洋洋地坐在窗下逗著百歲。

  尤玉璣忽然有了主意。

  「司闕,幫我一個忙。」她急。

  司闕停下逗貓動作,詫異地望向尤玉璣。

  尤玉璣快步走到他面前,從布帶里取出那個蘸過酒帕,:「幫我看看這酒里兌了什東西。你一定認出來。」

  司闕瞥了一眼,:「你親我一口我就幫你看。」

  尤玉璣怔了怔,往前邁出一步,彎下腰依言要去親吻他。可是就要吻上司闕唇角前一刻,尤玉璣動作生生停下來,改為用指腹若即若離地蹭過司闕臉頰。

  她慢慢勾唇,眼尾輕挑,眸光瀲灩地望著司闕:「告訴姐姐,姐姐就讓你親。」

  司闕本已著香甜吻,忽地被尤玉璣一噎,他盯著尤玉璣眼睛,在心裡罵了句狐狸精。

  狐狸精,跟我討價還價。

  他才不生氣,他慢慢笑起來,將腿上百歲隨手一丟,抬起一條腿來,腳腕搭在另一條腿,上半身也向後倚靠著,換上這般懶懶散散姿勢。他抬抬眼望著尤玉璣,漫不經心地問:「親哪?」

  被丟到地上百歲喵嗚了兩聲,很不開心地耷拉著尾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