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種子

  第二十九章

  司闕離開天牢之後,去了一趟趙家。

  已經入了冬,湖水冰寒。賈文茵日裡掉進湖裡,回來就有點腦熱頭疼,偏偏惡婆婆數落了一整日,攪得不得安靜。到了晚上終於不用聽惡婆婆的數落,交代抄的家法也抄完了,賈文茵才能歇。

  賈文茵將自的兩個心腹叫到身邊。

  「交代你們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沒有?」賈文茵豎眉質問。

  「夫人放心吧。人都已經找好了,只等著您開口吩咐什麼時候行!」

  另一個心腹笑著說:「夫人好計謀。那尤氏如今在晉南王府里當著世子妃,咱們是不能把怎麼樣。可是尤家現在老的老幼的幼一定沒有防備,咱們對尤家那個小孩子手,先打傷他的腿,尤氏必然心急如焚歸家。咱們再趁機將人擄了,送去煙花巷去。就算不要臉苟活,晉南王府也不會容的!」

  一道帶著輕嗤的「蠢貨」窗傳來,賈文茵嚇了一跳。

  「誰在面!」賈文茵趕忙用力推開窗戶。

  月『色』,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窗。涼風吹起黑紗,『露』出司闕的臉。

  賈文茵一怔,驚愕地向後退了一步,不明已經落了鎖的後宅為何讓這人闖進來。盯著司闕的臉,很快發現司闕穿的是男子裝扮。

  難道不是闕公主?

  賈文茵狐疑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難道是司國的太子司閬?」

  司闕慢慢勾唇,扯出一絲笑來。

  ——他很討厭自和司閬長了張一樣的臉。

  黑紗落,將他的臉重新遮住。

  司闕嘆息,這世上的蠢貨真的太多了。

  ·

  翌日,尤玉璣如往日在廳中見過幾個和請安的姨娘。春杏、翠玉和林瑩瑩離開後,靠坐在一把椅子裡,吩咐景娘子一會兒安排人送些薄禮去趙家望,畢竟趙家的新『婦』昨日在府上落了水。

  可是景娘子還沒去,抱荷小跑著進來。亮著眼睛說:「夫人!昨兒個在咱們府上掉進水裡的那個『婦』人瘋啦!」

  尤玉璣微怔,稍微坐直了身子,讓抱荷詳細說來。

  「如今京中都傳瘋了!昨天賈氏因為當眾落水被的婆母數落責罰,也不知道怎麼的,夜裡忽然發了瘋挖了自的眼珠子用一根紅繩串起來掛在脖子上,跑到院子裡跳舞!」

  尤玉璣聽得皺眉。

  旁邊兩個丫鬟也因為這血腥恐怖的場景嚇得不輕。

  枕絮甚至擰著眉問:「真的假的啊?瞎謅的吧?」

  「真的啊!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事兒呢,不信你出去問問呀。」抱荷一臉確定,「趙家給請了好些大夫,賈氏瘋瘋癲癲還把大夫的臉都抓壞了呢!」

  景娘子不確定地向尤玉璣請示:「那還送禮去嗎?」

  尤玉璣想了想仍讓景娘子備禮,且將原本打算的禮加重了些。抱著百歲在美人榻上斜倚來,越想越不對勁。

  賈氏日裡在晉南王府落水,晚上就瘋了?這事兒會不會有人扯到晉南王府?想了想,讓枕絮去打聽一這位賈氏。

  尤玉璣想到當時賈氏落水時,身邊只司闕一個人在。且賈氏被救上來之後,指著司闕說是司闕害了。

  尤玉璣垂眼睛,望著在懷裡咬玩衣帶的百歲。

  「昨日吩咐給雲霄閣送去的補膳可送去了?」尤玉璣詢問侍女。

  侍女稟話:「廚房那邊剛做好,要送過去呢。」

  「我親自送去。」尤玉璣把衣帶百歲爪子裡救來,把百歲放。捏著衣帶瞧,發現被百歲咬壞了。寵溺地望了百歲一眼,無奈地俯身『揉』『揉』它的頭,起身去裡間換一身衣服,再去雲霄閣。

  ·

  司闕立在窗前,雙手搭在窗台上,望著庭院裡隨風拂的幾片枝上枯葉。直到尤玉璣出現在視線里。他望過去,視線追隨著的身影。

  「姐姐。」他隔窗喚。

  尤玉璣抬眸沖他溫柔一笑,收回目光,朝里走去。上了樓,抱荷跟在身後將食盒放在桌上。

  司闕見了,他問:「姐姐是過來一起與我用午膳的嗎?」

  尤玉璣沒有立刻答話,是先讓抱荷去。

  「我有事情要問你。」尤玉璣朝司闕走過去,望著他的眼睛,「昨天在景湖,賈氏到底是怎麼落水的?」

  司闕用一種失落的眸光回望尤玉璣:「姐姐不信我。」

  尤玉璣柔聲:「不是不信你,只是當時只你一個人在那裡。如今賈氏出了事,我擔心有人追究起來,會來問你。」

  尤玉璣眼睜睜見司闕眸中的失落一掃空,他對重新『露』出乾淨的笑容來。望著他乾淨的笑容,心中一軟,在心裡告訴自日後不要再懷疑司闕。

  「說恨姐姐,想害姐姐。」司闕眸『色』澄澈滿目赤誠,「我走過去告訴害人是不對的。因為計劃被人聽到,驚慌失措中跌進湖裡。」

  尤玉璣擰起的眉心逐漸舒展開,慢慢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這,反倒是司闕皺起眉。他苦惱地望著尤玉璣,詢問:「姐姐,有人以為是我害了嗎?姐姐,他們要把我抓進牢里嚴刑『逼』供嗎?姐姐,我該怎麼辦?」

  他望著尤玉璣的眼睛,再喚一聲「姐姐」。

  被連喚了幾聲姐姐,尤玉璣聽得心裡不太自然。

  已令人問出司闕的生辰,兩人雖同歲,他分明年長半歲余。

  柔聲寬慰:「好啦,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人將你抓進牢里嚴刑『逼』供。你且放心便是。」

  「好,我聽姐姐的。」司闕慢慢笑起來,「姐姐對我真好。」

  尤玉璣打量著司闕的臉『色』,柔聲道:「今日瞧你『色』還不錯。我給你帶了些補膳,你喜歡哪個吩咐一聲,明日再給你送來。」

  司闕視線越過尤玉璣望向桌上的食盒,問:「姐姐要一起吃嗎?」

  尤玉璣搖頭,溫聲細語:「王妃早上傳話讓我午膳去那裡用,許是要嘮叨一番。我就不留在這裡陪你用了。」

  司闕漆亮的眸子一瞬間黯然來。不過他很快笑起來,乖順地說了聲「好」。

  尤玉璣沒多留,這便離開了雲霄閣。

  轉身樓的時候,尤玉璣回憶著司闕的對笑的『色』,心裡生出幾分別樣的觸來。覺察出幾分司闕對依賴,細細地琢磨,仔細分辨這是不是自的錯覺。

  尤玉璣蹙起眉心來。忽然停腳步,回頭望去,然見司闕站在窗口目送著。尤玉璣一怔,繼回了個溫柔的笑容,再轉身繼續往前走。

  待尤玉璣的身影不見了,司闕才轉身走向桌邊,面無表情地打開食盒,著裡面的幾道補膳。

  「可都是些大補。」司闕忽然就笑了,「怎麼,姐姐是怕我沒力好好播種嗎?」

  司闕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一塊油膩膩的『乳』鴿肉,慢悠悠地吃起來。一整塊肉被他吃盡,他『舔』了『舔』指上沾的濃湯油漬。

  「我聽姐姐的,好好補。」司闕笑著。

  接來幾日,司闕都沒有再見尤玉璣,倒是一直吃著尤玉璣派人送過來的補膳。

  眨眼過去五日,到了司闕與尤玉璣約定好的日子。

  暮『色』罩來,司闕換了身衣服,往曇香映月去。

  尤玉璣也很忐忑。

  一個人坐在床邊,身邊沒有侍女候著,就連百歲今晚也被關在了寢屋。尤玉璣頻頻望向床頭小几上的那碗湯『藥』,那是胡太醫給開的助孕的『藥』。

  尤玉璣心裡有些『亂』糟糟的。不得不轉移注力,讓自想起此時臥床病重的母親。

  每每只要一想起母親病重,心裡就很難受。每每想起了母親,思緒便像拉不住一般,輾轉反側想起過往的年歲,想起母親如今病重的消瘦模樣。兩相比對,心中更是酸苦得要命。

  不自覺地,一滴眼淚便落在手背上。

  尤玉璣驚覺自落了淚,趕忙抹去手背的淚漬,擦了擦眼角的『潮』濕。若哭過,眼角會洇著紅,許久不散。一會兒要見到司闕,不願自洇紅眼尾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尤玉璣想起司闕,為他的身體擔憂……

  「夫人,闕公主帶了新譜的詞拿來給您。」抱荷在面稟話。

  尤玉璣心裡咯噔一聲,分明做好了一切準備,等司闕真的到了,心裡免不得仍是有幾分緊張。緩了緩,才柔聲開口:「讓他進來。」

  司闕走進尤玉璣的寢屋,一眼見端坐在床邊的尤玉璣。

  「姐姐。」司闕一邊朝尤玉璣走去,一邊望著。上身穿了件淺杏『色』的交領衫,身撘著一條藏青的長裙。司闕望向的目光上到,到上,重新落在上身的交領衫。穿了裹胸,淺杏『色』的交領衫服帖地裹在身上,衣帶系得整齊。

  雲鬢也梳得工整。

  司闕光明大地打量著尤玉璣,尤玉璣也多了兩眼他的『色』。終究是擔心司闕的身體。

  「姐姐。」司闕再喚一聲,在床邊坐。

  尤玉璣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心裡在擔憂著。

  擔憂司闕的身體不太能折騰,畢竟前幾日還見他坐在輪椅上連走路的力都沒。尤玉璣不好思直接說出來,怕傷了他的自尊心。是以,尤玉璣撒謊了:「胡太醫給我開了助孕的『藥』,使用的法子是、是要快些。」

  「快些?」司闕疑『惑』。

  「是。一會兒你快些!」尤玉璣攥了攥身側的床褥,將垂在床的雙腿抬上來,欠身,將床幔放來,作隱隱帶著一絲慌『亂』。

  挪著身子在床上躺來。

  心頭怦怦『亂』跳著,尤玉璣咬了咬旖紅的唇,拉起自的裙子,裡面穿著雪『色』的里褲,和尋常就寢時穿的里褲不太一樣。

  司闕望了一眼,目光不由凝住。

  ——那是一條開襠褲。

  尤玉璣的目光望過來,紅著臉催:「快些!」

  司闕忽然就懂了。

  原來,真的只是要個孩子。

  司闕慢慢抬起鴉睫,微笑著說:「好,我聽姐姐的。」

  他上了床榻,保持著跪坐的姿勢。

  床幔晃時,尤玉璣偏著臉,將自的臉隱在床榻間的暗『色』里,努力讓自分,去想他的事情。

  許久後,尤玉璣床榻來匆匆去拿小几上的『藥』喝。

  上身衣衫仍舊整齊。

  司闕依然持著跪坐在床榻上的姿勢,上身的衣衫亦整齊。他將腰帶系好,轉眸望向在喝『藥』的尤玉璣。

  姐姐好狠的心,連抱都不抱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