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幾個人立刻朝門口看去,結果看見丁老爺子和丁牧峰從外面走了進來。
江顏連忙站起身,迎向丁老爺子:「外公,表哥。」
丁老爺子滿臉笑容,伸手把江顏往懷裡輕輕抱了一下,然後鬆開,端詳了她幾眼後,讚賞地點頭:「好,顏顏這一次讓外公刮目相看,你媽媽在天有靈也會安息了。」
江顏微微一抿唇,小臉恬靜安寧:「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她既然重生成了江顏,那麼江顏的責任就是她的責任,她會替江顏扛起沒做完的事情,該盡的責任。何況蔣麗母女本來也把手伸到了她身上,她更有自保的心態。
丁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就走到了江老爺子面前,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江中林到底是你兒子,這樣吧,我陪你去書房喝兩杯,也算是敘敘舊,怎麼樣?」
以前丁婉剛嫁過來江家的時候,丁老爺子是和江老爺子有來往的,但後來江中林一再被爆出花邊新聞,江顏又叛逆乖張,丁老爺子這麼嚴肅的老人家,就幾乎不來江家,和江家斷了往來了。
現在,江家也算是遭逢大難,丁老爺子思前想後還是摒除了以前的成見,為了外孫女走了這一趟。
江老爺子自然是有些感動,隨後就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苦笑道:「我心領了,走吧!陪我喝兩盅去!」
兩位老爺子去書房聊天喝酒,江顏沒忘了叮囑一句:「爺爺,外公,您二老少喝點兒,對身體不好的。」
「知道啦!」
「知道!」
江老爺子和丁老爺子同時應了一聲,然後相繼笑開來,覺得被晚輩管著,也是一件頗為新鮮的事情。
兩位老爺子一上樓,丁牧峰在客廳里就顯得有幾分尷尬了,他看了看嚴以梟,勉強點了下頭:「你們隨意,我到那邊去等外公。」
嚴以梟點了點頭,目送丁牧峰走到另一邊,就伸手把江顏一拉,淡淡說了聲:「出去走走。」隨後將江顏拉出了江家別墅外。
江顏倒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她跟丁牧峰不熟,也沒有話聊,跟嚴以梟出去走走也是很好的。
兩人從別墅里走出來,漫步在乾燥的小路上,路旁邊的樹木隨著他們前進的身影,往後倒退,形成一種寧靜和諧的美麗畫面。
江顏低頭看著嚴以梟和她十指緊扣的手,恍惚間想起了一句話:黃昏後與你同行,漫步路間,天地為證,不離不棄,與你偕老。
此時此刻的她,竟然有一種和嚴以梟已經是老夫老妻的感覺,這感覺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因她是絕對不相信男女之間感情也不可能有這種感情宿命的女人。
前一世她師父替她算過命,她一生孤苦,到死無親,果然不出她師父所料,她風光了一輩子但卻沒有一個知心人在身邊,有的只是錢,還有畏懼。
最後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靜靜在天地的見證下死去的。
江顏驟然間有些傷感,被嚴以梟握緊的手不禁用了一下力,好像這樣可以減輕她心裡的惶然感覺,她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顏顏。」嚴以梟忽然停了下來,側身看著眉目間有幾分傷感的少女,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她不止18歲,而是28歲,仿若經歷了很多人世間的滄桑,在她心裡刻下過成熟的痕跡。
「做什麼?」江顏抬眸看著嚴以梟,望著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男性臉龐,心裡想著未必是她推不開他,而是潛意識裡也並沒有用力推吧?
女人,想要拒絕一個男人,傷一個男人傷到他不敢來追求自己,很難嗎?
都是自欺欺人。
今天的江顏,自己都感覺到有點脆弱,可能是了結了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想要做的事,反而顯得心裡空洞,沒有太大的目標了。
「不要怕。」嚴以梟望著那雙清澈藏有情緒的眼睛,淡淡一笑,傾身吻了她眼睛一下,然後,輕柔但堅定地把她摟進懷裡。
江顏很是怔愣,不明白嚴以梟怎麼會突然給她來這麼一句,但她第一次沒有推開這麼溫柔的力道,感覺嚴以梟是個可以替女人擋風雨的男人。
「除了我之外,沒人敢欺負你。」嚴以梟嘴角微微勾起,向江顏很霸氣地許諾道。
「……」江顏這下子就有點無語了,在嚴以梟胸前失笑了一會兒,一用力就把他推開,秀眉輕挑望著他:「憑什麼你可以欺負我?」
她確定現在的欺負,和嚴以梟先前在她爺爺面前所說的欺負,是不同的意思。這個欺負……是真的欺負她。
「傻瓜,我是你老公,我不欺負你誰欺負你?」嚴以梟笑了起來,今天的嚴以梟有點如沐春風的感覺,可能因為這裡是江家別墅門口,三個月前他把像落湯雞一樣的江顏撿回家的地方。
江顏不跟他辯論這個問題,反正他現在是鐵了心想把協議婚姻變成事實婚姻,她索性裝傻充愣。
「唔,你說江中林會和蔣麗離婚嗎?」她轉身,繼續朝前走,不想太眷戀嚴以梟給她的一時的溫情。
畢竟,誰知道以後呢?
她身上藏有那麼多秘密,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如何,更不知道嚴以梟未來的命運,她哪裡能真的給嚴以梟回應?
「你覺得,我會讓他們輕易離婚?」嚴以梟勾唇冷笑,眼裡寒芒乍射,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懾人的冷意。
江顏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差不多也明白他是被蔣麗先前那番話給惹怒了,頓時閉上了嘴。以這個男人的手段……她可以肯定蔣麗以後的日子十分難過。
嚴以梟又握住了江顏的手,兩人肩並肩朝前散步,黃昏的餘輝在兩人身上撒下淡淡光影,十分美麗。
很快,蔣麗母女的事情傳遍了A市,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了蔣麗母女用假DNA報告害死江家正牌少夫人丁婉趕走江家正牌千金江顏的事情。
蔣麗母女在A市可以說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至於倒霉被騙的江中林嘛,也成了男人中的反面教材……不但死了老婆丟了女兒,還失去了江氏集團繼承人的資格,多麼可悲的老男人!
這種情況下,蔣麗當然想跟江中林離婚,但是蔣麗的噩夢卻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很快蔣麗就發現,江中林竟然在那天離開江家之後,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欠下了3000萬的賭債!而且還是高利貸!
「你這個混帳男人!你怎麼欠了那麼多賭債!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害我們母女倆……」蔣麗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猶如晴天霹靂,回到和江中林的套房裡就開始對江中林又哭又打又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