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你是笨蛋嗎

  江顏下了樓,見秦澤楓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等她,便微微一笑,走了過去:「說你有事找我?」

  秦澤楓才紳士地站起身,江顏就已經坐下了,她抬手往下一壓:「坐下說話吧,又不是外人,不用這麼客套了。」

  秦澤楓笑了笑,依言坐下來,看了她一眼後,說道:「冷伯伯讓我來找你,想知道有關於龐裕德的資料。」

  秦老爺子和於師父是一輩的,冷承天是於師父的掛名弟子,當然和秦澤楓的父親是一輩的了,而冷承天比秦澤楓的父親顯然要大,所以秦澤楓就稱呼冷承天一聲『冷伯伯』了。

  他要是和江顏一樣稱呼『冷前輩』,那就怪怪的了,因為冷承天是風水界的前輩,江顏才這麼稱呼冷承天呢!

  江顏一早就猜到了,也知道玄門的人想通過龐裕德來挖出更多的邪派風水師,尤其是當年那個重傷了於師父的頭目。她微一搖頭:「龐裕德修為很高,其實在我之上,所以我看不出他的來歷,何況我也無從得知他的生辰八字。」

  除非,她開天眼。

  可龐裕德和她沒有太大的關係,現在龐裕德死了,邪派風水師也不會找她的麻煩,她更無須去開天眼了。

  這幾次開天眼,實在太耗她靈力了,半年內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決定不再開天眼了。

  前一世她修煉了十年時間才能夠一天開一次天眼而對身體無害,這一世就算有純陽之體的嚴以梟在她身邊,她也至少需要三五年時間才可以到那高度的。

  「這麼說的話,現在龐裕德一死,你也沒辦法再知道龐裕德背後的那些邪派風水師到底在哪兒了?」秦澤楓皺眉,想不到龐裕德一死,線索就這麼斷了。

  「如果玄門的人不來這麼早,或許龐裕德死後,還會有人找我麻煩的。但現在玄門的人出現在A市,龐裕德背後那些人是不敢露面的。」江顏接過老管家遞來的茶,說了聲謝謝,抿了一口。

  然後,她看向秦澤楓,淡笑道:「我們都很清楚,他們是怕玄門的,不然不會龜縮這麼多年不露面。」

  秦澤楓默然,江顏說的一點都沒錯,但他爺爺一定要幫玄門這次忙,他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他爺爺開心了。

  玄門的於師父是他爺爺的救命恩人,現在落到這般田地,他爺爺心裡一直都有些憤慨的,現在線索斷了,他爺爺又會寢食難安了。

  江顏見秦澤楓的神情,知道秦澤楓是個十分孝順的男人,稍微一思索後,她就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直接找到這個殘害於師父的邪派風水師頭目。」

  秦澤楓一下子抬了頭:「什麼辦法?」

  江顏微微一笑:「你忘了?25年前那場鬥法,於師父雖然後來成了植物人,但邪派風水師頭目也殘廢了雙腿。以現在的條件,一個雙腿殘廢的人不可能不用輪椅吧?」

  秦澤楓一呆,幾秒鐘之後就面帶微笑了,他對江顏的細膩心思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江顏,你真是心細如塵,無人可及啊!」

  江顏被誇得無語,本想說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嗎?但轉念一想這似乎有些太過謙虛,反而聽起來像驕傲和蔑視他人了,畢竟玄門的人這麼久都沒想到這件事,秦澤楓也沒有想到呢!

  於是,她只笑了一下,說道:「就算他不是直接買的輪椅,而是自己製作的,那他也需要買相應的零件,所以只要朝著這個方向去查,應該是會有結果的。」

  秦澤楓站了起來,點頭:「好,我這就回秦家,告訴冷伯伯你的想法,相信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新線索的。」

  「嗯,那我就不送了。」江顏這時候心裡也記掛著嚴以梟,她總覺得嚴以梟今天好像有什麼反常,所以也沒有留秦澤楓。

  等秦澤楓轉身走後,江顏也起了身,快步朝二樓房間走去。她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裡面『咚』的一聲,像是什麼被碰倒了。

  她立刻推開房門,結果就看見嚴以梟似乎有些手忙腳亂地在撿地上的東西,而地上的東西,也就是剛剛被碰倒的東西,正是她平時放在房間的那個白色醫藥箱。

  這時候,醫藥箱裡的繃帶、紗布、止血藥等等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嚴以梟正在把它們往醫藥箱裡塞。

  「你受傷了?」江顏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拽起了嚴以梟。

  這一拽,她就剛好拽到了嚴以梟的左手腕,五根手指掐在嚴以梟的傷口處,雖然嚴以梟一聲都沒吭,眉頭也沒皺一下,她卻看到了黑色襯衫上透出的一股明顯的血腥味。

  江顏猛然間懂了,這,就是為什麼嚴以梟一回到房間就去洗澡的原因。不是因為潔癖,而是他怕血腥味被她發現了。

  洗完澡的嚴以梟噴過古龍水,自然蓋過了血腥味,但現在他卻蓋不住了,因為傷口的血沒止住,他又一直在動作,傷口沒得到好的休息,自然越流越多,血腥味就很明顯了。

  江顏鬆開手,小心翼翼想要拉開嚴以梟的袖子,但卻被嚴以梟按住了手指。他搖頭:「我沒事。」

  「你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何況你沒事的話,我看一眼怎麼了?你是我男人!」江顏理直氣壯中帶著點生氣,只不過她面色平靜看不太出來罷了。

  嚴以梟抿唇,半晌後大概也知道拗不過江顏,便只能鬆了手,任江顏將他衣袖挽起,倒抽一口涼氣,眉頭皺成一字型。

  「你是笨蛋嗎?」江顏忍不住罵嚴以梟,因為她一眼就看出來嚴以梟是為什麼受的傷,「我只讓你滴幾滴血在每個稻草人身上就好了,你割這麼深的口子,你到底是放了多少血?你以為你血多,可以隨便浪費嗎!」

  面對江顏的怒火,嚴以梟只是眸色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別說流血了,只要她平平安安,他嚴以梟這條命送給她又怎樣?

  他只要,她好端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