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兩條紅繩一模一樣時,老婆婆徹底激動了,她眼中閃著淚光看向江顏,瞪大那雙渾濁的眼睛,語氣顫抖而結巴:「你、你是誰?這條紅繩……你從哪兒得來的?」
和剛剛那副唯唯諾諾生怕得罪人的模樣相比,這時候老婆婆更多了幾分正常人的情緒,至少她終於抬起了下巴,和面前的人也就是江顏直視了。
江顏一見老婆婆認得楚玄靈所戴的這條紅繩,頓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她還是說道:「這是一個楚姓女孩兒手腕上戴的,是她父母給她的。」
江顏沒說『遺物』兩個字,怕刺激了老婆婆。至少,等老婆婆見到了楚玄靈,稍微有點心靈寄託之後再知道兒子媳婦已經遇害的消息,才能夠承受得住打擊。
老婆婆一聽就哭起來了:「一定是我的孫女兒啊……可憐我找了十幾年,終於有她的消息了啊……」
姓楚,又有這條紅繩,還戴了這麼多年,老婆婆毫不猶豫就相信江顏口中所說的『楚姓女孩兒』,就是她的孫女靈靈!
「她叫楚玄靈,是婆婆要找的人嗎?」江顏一瞬不瞬地看著老婆婆的眼睛,問道。
老婆婆一邊哭著擦眼淚一邊說道:「我不知道我孫女叫什麼啊,我只知道她姓楚,因為我兒子姓楚啊!」
江顏怔了一下,難道當年還有其他的內情?不然楚玄靈當時都5歲了,怎麼楚玄靈的父母不給楚玄靈的奶奶說孫女的姓名呢?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江家,讓她一次性跟楚玄靈說吧。」嚴以梟不想聽兩遍楚家的事情,所以就拉過江顏,淡淡說道。
江顏一想也是,於是點了頭,又望向那哭成淚人兒的老婆婆,道:「婆婆,您孫女就在我們家,我想也許您和她見上一面,就知道她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了,您看現在跟我們去怎麼樣?」
老婆婆一聽求之不得,連忙點頭答應:「好,好,我跟你們去,現在就去。」
於是,嚴以梟等人就又打道回江家,這回多帶了一個老婆婆回去。等到幾個人到了江家,下車走進客廳之後,看到的就是唐禹行低聲下氣哄楚玄靈,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的模樣。
江顏微微蹙了一下眉,走上前看了唐禹行臉上的巴掌印一眼,淡淡問道:「怎麼回事?」
唐禹行自然知道江顏問的是什麼事,頓時訕訕一摸自己的臉頰,輕咳一聲,道:「這事兒不怪楚楚,我哪兒知道……剛巧她就在那時候醒過來了啊……」
唐禹行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都明白了,一定是唐禹行在守護楚玄靈的過程中,見楚玄靈昏迷不醒,於是趁人之危起了賊心湊上去偷香,結果剛好遇到楚玄靈清醒,所以就給了他一巴掌。
江顏無語地看了唐禹行片刻,他以為他是嚴以梟呢?她是打不過嚴以梟啊,可楚玄靈卻是能夠打唐禹行兩個的,這招兒行不通,只能挨揍。
「活該!」江顏沒好氣地瞪了唐禹行一眼,接著就扶著老婆婆走過去,到了楚玄靈對面坐了下來。過程中老婆婆一直看著楚玄靈,眼裡淚花閃動。
江顏扶著老婆婆坐下後,就看了楚玄靈一眼,問老婆婆道:「婆婆您看對面這女孩兒,是您要找的人嗎?」
「是……一定是……」老婆婆流下淚來,一眨不眨地看著楚玄靈那張漂亮的臉,「她多像她媽媽啊!天生的美人胚子啊!」
楚玄靈心裡一震,從對唐禹行的嫌棄中走出來,抬眸看向那看著她哭成淚人兒的老婆婆,眉頭一皺後她問道:「她是什麼人?」
竟然,認識她死去的媽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你爸爸的母親,也就是……你奶奶。」江顏看了一眼老婆婆,的確發現老婆婆和楚玄靈的相貌上是有親情之相的,應該錯不了。
「奶奶?」楚玄靈大大一愣,以至於向來不易皸裂的冰山表情,這會兒也顯得融化了不少。
老婆婆顫巍巍拿出手裡一直握緊的兩條紅繩,淚如雨下:「你叫……你叫靈靈啊?這紅繩,是我當年給你媽媽的過門禮啊……我說,等她和你爸爸生了孩子,就把紅繩綁在孩子手腕上,可以保平安的啊……」
過門禮居然是一條紅繩?
楚玄靈怔了一下後,一摸手腕,發現手腕上一直綁著的紅繩不翼而飛了,她頓時犀利地看向唐禹行,直覺就認為是唐禹行趁她昏迷解下了她的紅繩。那可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遺物,唯一可以紀念媽媽的東西!
唐禹行正想喊冤,旁邊的江顏就淡淡開口了:「紅繩是我去你房間解下來的。」
江顏只說了這麼一句,至於秦澤楓遇到老婆婆的事,她就懶得解釋給楚玄靈聽了,她相信楚玄靈也不會有多想知道。
不過,江顏給唐禹行澄清了之後,楚玄靈倒是沒有對江顏瞪眼表達不滿,畢竟她現在還是有些佩服江顏的,外面的傳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江顏的確是很有本事的。
「我從來沒聽我爸媽提過我還有個奶奶。」楚玄靈不是輕易相信人的女孩子,她並沒有像老婆婆那麼情緒激動,而是很冷淡地提出質疑。
她可不會隨便認一個老婆婆為奶奶的,除非,這個老婆婆真的是她爸爸的媽媽。
老婆婆呆了一下,連忙說道:「靈靈啊,你爸媽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呢!當初我們家住在鄉下,不過因為你爺爺跟人學發丘,竟然拿自己家的祖墳開了刀,沒想到還真被他挖出些寶藏來,但事情被族裡長輩知道了,你爺爺這才拿了幾樣值錢的東西給你爸媽,讓你爸媽趕緊離開啊!」
楚玄靈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她爸媽從來不跟人來往,也好像沒有任何親戚朋友的。她蹙眉望了面前的老婆婆半天,才再問道:「他們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跟你聯繫過?」
「那個時候,哪兒像現在一樣手機滿天飛呢?」老婆婆苦笑了一下,「倒是寄過一次錢和信,說是你媽媽懷了孩子,我趕緊回信說讓他們先別聯繫,因為族裡還在找他們倆呢!結果後來……就徹底失去音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