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回過神來之後,坐在了床沿,看著霍天寧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霍小公子很擔心霍太太,但如果霍小公子現在回京都,那麼霍太太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霍小公子確定要任性行事嗎?」
其實,霍天寧的語氣不堅決,他只是在鬧情緒,這一點江顏是看得出來的。估計是他收到消息時就說要回去,但被霍家那邊給他報信的人否決了。
霍天寧面無表情看了江顏一會兒,忽然抬手就把書砸向江顏臉上,情緒一瞬間暴躁:「你知道什麼?她是我媽!她被人打了!」
江顏還沒抬手去擋,嚴以梟就已經快如閃電地出手把江顏一拉,江顏跌進他懷裡的同時,霍天寧砸出來的那本書就直接飛到牆面上去了。
「老婆,以後不要隨便帶瘋子回家,乖。」嚴以梟揉了一下懷中江顏的腦袋,犀利冰冷的視線卻鎖住霍天寧,一身駭然冷氣讓人心裡森森發寒。
估計如果不是看在霍天寧是霍家人而主要他才16歲少年的份上,嚴以梟這會兒就會讓霍天寧知道欺負嚴太太所要付出的代價。
江顏哭笑不得,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忍不住控訴道:「我可以自己抓住他砸過來的書,結果你一多管閒事反而把我鼻子撞疼了。」
她眼眶紅紅的,果然是剛剛那一下子被嚴以梟拉進懷裡,鼻子撞到了嚴以梟堅硬的胸膛。
「我多管閒事?」嚴以梟眼神颼颼的寒冷,薄唇微抿。
江顏噎了一下,一想嚴以梟也確實是好意,頓時訕訕一笑:「當然不是,我就隨便那麼打一比方。」
嚴以梟瞥了她一眼,算是原諒她說他多管閒事了,接著就冷冷看向霍天寧,冷笑道:「霍家再有權有勢,也動不了我嚴以梟的老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霍小公子最好記住我這句話!」
嚴以梟的話,似乎觸動了霍天寧的某個點,他那不符合他16歲年齡的雙眸深幽看了嚴以梟一會兒,情緒慢慢淡定下來,只有一點點血色的薄唇輕輕蠕動:「如果他也能這樣……就好了。」
他?
江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立馬就猜到這個『他』,指的應該是霍家大少爺也就是霍天寧的爸爸。想必霍天寧的爸爸身份不同,很難像嚴以梟這麼霸氣地維護自己的老婆,不然霍玉嫻這次也不會被霍家二少爺給打了。
「我累了,睡覺了。」霍天寧大概也知道現在他回霍家是不現實的,因為暫時沒人知道他在江家治病,他一回霍家就會行蹤暴露,而霍家和江家嚴家來往,勢必會留給政敵很大的把柄。
所以他淡淡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拉過被子就背對著江顏和嚴以梟躺下睡了。
嚴以梟自然不會管霍天寧心裡好受不好受,放開江顏之後便在床邊坐了下來,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時間,就閉眸養神了。
江顏暗暗嘆了口氣,她也不好管霍天寧的情緒問題,畢竟她只是風水師,可不是心理諮詢師,而且……霍天寧的心結來自於霍家,除非他自己夠強大,否則誰也幫不了他。
最重要的一點是,霍天寧並沒有什麼心理疾病,只不過是長在那樣的家庭所形成的這種深沉性格罷了。
1個小時之後,霍天寧仿佛直接睡著了,嚴以梟和江顏便離開了房間,從三樓下去了。兩人都沒想過,霍天寧側對著他們,流下了冷硬少年極其珍貴的兩行眼淚……
回到房間,江顏也是真有些困了,踢掉鞋子就上床鑽進了被窩,打了個呵欠對嚴以梟說道:「明天見。」
嚴以梟眯了眯深暗黑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老婆這也太放心我了?」
江顏抬手揉了揉鬆散的髮絲,很自然地說道:「嗯,我相信你。」關於夫妻間的那點事,嚴以梟雖然幾次蠢蠢欲動,但他可能因為她年紀還小吧,所以一直還是忍耐著,這點頗讓她欣賞,至少證明他不是個下半身動物。
對於江顏這句話,嚴以梟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作為一個老公,被自己的老婆信任似乎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但身為一個正常男人……他可不希望她相信他這方面的自制力啊!
嚴以梟抿唇站了一會兒,終於毅然上前拉開被子,躺到了江顏邊上。他看著江顏吃驚張開的紅唇,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湊上前啄了那張紅唇一口,眼裡笑意滿滿:「既然老婆相信我,又怕什麼同床共枕?」
雖然能抱能親不能碰是種深深的折磨,那也是甜蜜的折磨,比他一個人回客房睡要舒服得多了。
「我……你……」江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瞅著嚴以梟半晌都憋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別你啊我的了,睡覺。」嚴以梟抬手就把燈光調到睡覺時的昏黃,接著把江顏摟進懷裡,拍了一下她單薄的背,聲音輕了下來。
江顏目不轉睛看了嚴以梟一會兒,見他眼睛閉上,呼吸淺淺,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整個帥氣臉龐的線條比他平時清醒著時要柔和許多,不禁微微吐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真的累了,江顏很快就在嚴以梟懷裡睡了過去,而嚴以梟睜開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唇角勾出一抹微笑,重新閉眼淡淡睡去。
本該是平靜的夜晚,但在月亮都快消失在天際線的時候,江顏卻突然從夢中被驚醒!
那是一種本能的對危險的察覺,讓她瞬間從夢中清醒了過來,而她一睜眼,就落入一雙陰寒嗜血的冰眸里,還有她纖弱的脖子,正落在一雙有力的大掌中。
「嚴以梟?」江顏微微掙扎,但整個身軀被壓得動彈不得,才發出一聲疑問,脖子上的男性雙手就開始用力了。
天!這傢伙是瘋了嗎?還是做噩夢了?在夢遊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作踐自己?」嚴以梟血紅雙眼盯著江顏,是江顏完全不熟悉的嚴以梟,而他也仿佛在透過江顏看另外一個人。
那雙手,越來越用力,幾乎讓江顏窒息!